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这比连夜雨更糟糕。
他们是活生生的两条生命。
谭佳勋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机,只要这个世界还有王法,还有公道,他绝不能让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无端的消失不见。
谭佳勋马上去找了沐清风和苟如玉。
沐清风建议立刻报警,苟如玉则建议马上回去c市。
先是谭佳人失踪,再是然然的不见,谭友明和蓝锦绣两个老人的心里怎么承受的住?
谭佳勋也想马上就回去。
沐清风本想留在s市继续追查谭佳人的下落。
但是看到苟如玉瘦了一圈,心力交瘁又着急的样子,便说自己也一起回去。
“我儿子怎么搞的,怎么不停的哭啊?”
柴少安抱着然然,手足无措,然然一边哭一边闹,在他身上乱踢乱打,一套高定西装上几乎都是然然的眼泪,鼻涕,口水,还有脚印。
“好,宝宝乖,我是爸爸,你不是知道的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然然更生气了,哭的鼻涕泡泡都出来了。
“我不要爸爸,爸爸是坏人,我要妈妈,我要爷爷奶奶。”
然然将自己的鼻涕全部擦在了柴少安的身上。
“好,是爸爸不对,我带你去找妈妈好吗?”
然然的哭声小了下来,一双如黑曜石的眼睛还挂着泪珠,眨也不眨的看着柴少安,“你说话要算数。”
柴少安摸了摸然然的头,“当然算数。”
然然歪着头看了一下柴少安,然后朝他伸出小拇指,“要拉钩。”
柴少安看着然然一张小脸上满是郑重之色,伸出小拇指要拉钩,对他而言,好像是件非常庄重的事似的。
“爸爸不会骗你的。”
“不行,要拉钩,妈妈每次都说话不算数,要拉钩她才能记得住!”
然然将自己的小手往柴少安的面前递了一些。
柴少安哭笑不得,佳人到底在儿子面前违了多少次约啊?
“好!”柴少安伸出小拇指和然然勾了勾。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柴少安凑到然然的面前。
马上就有人端了饭菜过来,然然看了一眼,一脸的嫌弃,“不好吃。”
柴少安用商量的口吻说道,“那,爸爸给你做怎么样?”
然然打了个饱嗝,红润的小嘴巴瘪了瘪,“我要回去了,你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要带我去找妈妈。”
柴少安忍不住将他抱在怀里,“爷爷和奶妈没有和你说吗?以后你要和爸爸一起生活,你愿意吗?”
然然不断的摇头,柴少安心里满是失落,这种失落比起他当初把自己当成是孤儿了还要觉得失落和难受。
然然眨了眨眼睛,嘟了嘟红润的小嘴,“爷爷奶奶没有说过要我和爸爸一起生活。我和春姨在玩,不知道为什么就到这里来了。”
柴少安的脸顿时黑了下去。
安抚了然然几句,就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一众保镖,个个一身黑色打扮,戴着墨镜气势非凡的样子。
“我让你们把小少爷带回来,你们是怎么带回来的?”
为首的那个保镖咳嗽了一声,低声说道,“我们在公园看到一个保姆带着小少爷在玩,于是我们就上前去抱,没想到那个保姆大喊大叫说我们是人贩子。”
柴少安点点头,“听起来,你还挺委屈的是吗?”
“没有,我们不委屈,只是有点憋屈,小少爷是您的儿子,我们只是去接小少爷而已,那个保姆凭什么说我们是人贩子?”
柴少安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别说是保姆了,连我都觉得你们是人贩子,我叫你们用脑子想问题。”
“可是,我们平时就是这样解决问题的啊!”
保镖觉得自己很无辜。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柴少安觉得他跟他们有些难以沟通,“你们这不是解决问题,你们这是制造问题,你们这是什么行为,强盗的行为!”
柴少安挥挥手,看来还是要他亲自走一趟。
都说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都说幸福是大同小异的,而不幸却是不尽相同的。
喜事大约就是那几种,而人生的憾事,怯事,却都是不尽相同的。
柴少安想,见岳父和岳母不知道是件喜事还是怯事。
他之前并不是没见过谭友明和蓝锦绣。
只是,那个时候,他的身边有佳人。
世界人有千百种,父母也有千百种,谭友明和蓝锦绣已经是很好的父母了。
他们从不要求佳人怎么样,更从来没有要求过他。
就算有要求,那也只有一个,只要他对佳人好就可以了。
柴少安不知道,别人在面对自己的岳父岳母的时候,会不会紧张,会不会拘束,会不会觉得自己做不够好?
但是,他是有的,他生怕自己做的不好。
其实这样的紧张的清绪都来源于对对方深深的爱。
柴少安长叹一声,抱着然然上看了楼。
谭友明和蓝锦绣正在家里焦急的等待。
他们的女儿谭佳人失踪都了现在都快半个月了,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本来老两口的心就有些沉受不住了。
现在,谭佳人的儿子又不见了,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吗?
蓝锦绣的眼泪就没停过,谭友明整个人也在几天只内迅速的老了下去。
一听到门铃声,谭友明打起精神,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去看看,是不是佳勋回来了。”
谭友明去开门了,好几分钟都没见人进来。
蓝锦绣擦去眼泪,跟着走了出去。
柴少安抱着然然,笑了笑叫道,“爸,妈。”
蓝锦绣脸色有些别扭,“你不是都和别人要订婚了,这声爸,妈,我们可当不起,还有然然是我们家的人,你不打一声招呼就抱走了,你不觉得这有些说不过去吗?”
柴少安满含歉意的笑笑。
谭友明叹了一声吗“进来说话吧!“
柴少安抱着然然走了进去。
等待的时间和焦急的时候,是人们觉得时间走的最慢的时候。
谭佳勋和苟如玉沐清风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到达了c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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