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死?”
宇文高驰抱着她,柔声道:“诺恩,你听我说,你听说”。
“说,你说啊”,林诺恩的道,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
不管真相如何,那个人终究是没有了,还不能让她先哭一哭吗?
“静坐而亡”
这四个字林诺恩没一个都听得懂,可是连起来就觉得十分的不对劲,什么叫静坐而亡,意思是宋凡他坐在哪里,然后就没有了声息了吗?
“那天你生辰刚过,朕收到了信,让人仔细打听了,不是遭人暗害的,宋凡死得很安静,据说他死之前已经将他的身后事都安排好了,然后一个人坐在他常坐的椅子上静静的离开的”
林诺恩看着宇文高驰的双眼,这话十分的荒诞,可是看着宇文高驰的眼神,林诺恩可以肯定,易国探子肯定就是这样回复宇文高驰的。
“诺恩,他是心甘情愿走的,他不想活了”,宇文高驰道。
这话就像是一道闪电击中了林诺恩,呆若木鸡,刚才还在情绪爆发中的她,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情绪翻反应。
她记起来一开始见到的宋凡是一身的死寂之气,后来,他会笑,会站在宋府门口等她,就像一个偏偏的温润公子一样,后来,他坦露心意,。
来,林诺恩决定嫁给宇文高驰,然后他眼中燃起的生气没有了,就像是旷野上出现的一点火种,风一吹,灭了。
然后他不想活了,然后就静坐而亡了。
“这不是你的错”,宇文高驰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傻姑娘一定把所有的过错都往她的身上揽。
林诺恩推开宇文高驰,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信,写给平云,让她利用燃月楼一切资源查这件事情,写给七弦,请他利用动物去探听这个事情。
将这两封信写好,林诺恩愣了一会儿,提笔又写了一封,是写给月琪睿的,只是是以可福公主的身份。
“这三封信你能保证都让他们到易国吗?”林诺恩拿着三封信,带着一点癫狂问道。
可福公主的真正身份,易国皇帝是知道,其实这个时候和月琪睿通信是忌讳的,但是看着林诺恩,宇文高驰还是点了点头。
信寄出去了,林诺恩双手交错着,在屋内徘徊,她感觉好像要做点什么,可是又觉得做什么都无用。
她想哭,可是她不能哭,她拍了拍压抑的胸口,哪里有一样东西咯着她的手,她拿了出来,那是她一直贴身带着的,是宋凡送她的玉坠。
上好的玻璃地翡翠中一个宋字浑然天成,林诺恩摩挲着这块玉,看了一眼在一边一直看着她,怕她出事的宇文高驰。
挤出了一丝笑容,“陛下,快去休息吧,太晚了,我这里没事,我想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她极力的想要镇静,可是说这个话的时候,她恨不能双手揉搓着她的头发,咆哮道:“都滚开,我想一个人呆着”。
“诺恩,冷静一点,他人的生活终究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这里是你的家,以后朱明国还要靠你”
林诺恩一下子打开了宇文高驰的手,她觉得宇文高驰快疯了,告诉她,竟然说宋凡的死跟她没有太大关系,朱明国要靠她。
“出去,陛下,请出去”
她不想讨论,不想争吵,她只想静一静。
“诺恩,咳咳咳”,身材高大的宇文高驰一直都是手无足措的站在她的身边,这个时候他脸色涨红,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腰已经弯了下来,太监扶着他,林诺恩端了一杯茶过来,她觉得一切都是乱糟糟的。
宇文高驰喝了一口,摆了摆手,让那些人都下去。
屋内再次只有他们两人,林诺恩的手颤抖着,握着宇文高驰的手,“陛下,我只想静一静,好不好,我们不争吵”。
宇文高驰看着她嘴角沁出了血渍,林诺恩伸手去碰了一下,是的,的确是血。
血的颜色很黯淡,这不是正常的血。
“这是怎么回事?”林诺恩道。
宇文高驰啐了一口,是带着血的痰,看着林诺恩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种你还是知道了一切的笑容。
作为一个大夫的本能,林诺恩立刻去给宇文高驰诊脉,没什么不对劲的,太过于正常了。
确切的说,就算是宇文高驰身体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刚在两人激烈的争吵,他的脉搏至少会跳动得快一些,也没有。
就是很平稳的跳动着。
刚才宇文高驰所说的话又在林诺恩脑海中回响了一遍,道:
“你是不是什么事情瞒了我?为什么不碰我?你不是喜欢我吗?你难道不想跟喜欢的女子又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为什么会在登基那一天就立下了储君,你还年轻,太子的身世也不好,为什么这样着急?”
“从凯旋跟我见面开始,你好像就一直很希望我们两个能够和平共处,最好是能像母女一样相处,你特别的着急,你在着急什么?”
面对着林诺恩一连串的发问,宇文高驰没有回答,他喝了两口茶,润了润喉咙,道:
“诺恩,正如我跟你说的,这个江山很快就会交到你和凯旋的手上”
如果是宋凡的死对林诺恩是一个打击,那这句话就是第二个打击,林诺恩很懵,看着宇文高驰的眼中都是疑惑。
“我”,宇文高驰的手掌抚摸到林诺恩的脸上,摩挲着她的泪痕,“我快不行了,所以在登基的时候就将凯旋立为太子,将你立为皇后,朕知道诺恩心地善良,你一定会和凯旋善待朕的子民的。”
林诺恩的双手还是死死的扣住宇文高驰的手腕,这个时候,她抽出一只手,放到了宇文高驰的颈动脉处,是的,没有任何的异样。
“宇文高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根本什么问题都没有”,林诺恩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已经有点变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