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浅浅刚跨进里面,就看见坐在床边的女子,一身白色衣裙,外面套了一件大小相同的天蓝色的透明轻纱,整个人看上去清爽无比,此刻她正面朝床榻内,双手停留在躺在床上的人的额头上。
蔚浅浅顿住了脚步,这是什么情况?
男人见蔚浅浅进去了,这才走到门口,揭开帘子,对正在里面忙碌着给二爷降温的丫头竹茨叫道:“竹茨,来!”
竹茨放下手中的湿帕子,一转身就看见停在自己面前的蔚浅浅,连忙站起来,颇为好奇的看向门口的男人。
“她是……”
“竹茨,这是青衣大哥找来替你的,自从末生走了之后,你日日忙碌,昨晚你也一宿没睡了,青衣大哥特意吩咐你去好好休息,二爷醒了还不得你靠你照顾?”
竹茨低着头,微微点了点,“竹茨多谢青衣大哥的关心,可是二爷现在……”竹茨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有点不放心。
“这位姑娘也不是外人,你就放心的去休息吧,把这儿交给她就成了。”男人说着,看了蔚浅浅一眼。
蔚浅浅见此,连忙说道:“对啊,你先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等你休息好了,再过来换我就行了。”
茨竹见此,只好俯身行礼,淡淡道:“姑娘有心了!”
蔚浅浅轻轻抿唇一笑,也不还礼,站在原地,等着她离开。
茨竹见她淡然的模样,心下疑惑,可在门口男人的督促下,还是缓步离开房间,往外走去。
男人见茨竹走了出来,回身对蔚浅浅说了一句:“姑娘,我们二爷,就拜托你了!”
蔚浅浅点点头,随后便见他伸手握住门把,一下把房门从内向外带上了。
只听见门外的竹茨好奇的嘀咕:“为何还要关上房门?不是说开着门窗以便通风吗,现在二爷全身烫得不行,这样憋着,没事儿吧?”
男人笑了一下,目光遥遥望向关着的房门,“没事,有的时候,憋一憋更好,说不定,汗水一出,二爷的毒就迎刃而解了!”
茨竹虽然不解,但又不敢擅自违背男人的意愿,只好跟在男人身后低着头,往外院自己的房间走去。
蔚浅浅的视线凝固在了床榻之上,脚下的步子正缓慢的朝床榻靠近。
怎么可能,都回来一两个时辰了,为何还没解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青衣不是说带他回来解毒的吗?
蔚浅浅坐到刚才竹茨坐的地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间,手指只是在他额间停留了一瞬,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了,这温度,烫的吓人,甚至连自己的手指都被这突然的热度吓得本能的快速缩回,这样,不会把脑子烧坏吗?
低头看了一下脚边的盛满水的木盆,蔚浅浅低头拧起盆里的帕子,轻轻的敷在他的额头上。
守在床边,看着他干涸得泛白的嘴唇,看着他绯红得跟晚霞一般的脸色,感受着他烫得跟烙铁一般的温度,蔚浅浅忍不住红了眼眶。
扭头擦掉还未滴落的泪滴,忽然瞥见桌上放着的水壶,蔚浅浅没有多想,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捧到他的唇边,轻轻沾上他的唇角。
“莫二习,你是不是渴了,要喝水吗?”蔚浅浅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看,你的嘴唇的干裂了,你要是想喝水的话,就张开嘴巴,我喂你喝!”蔚浅浅在他身前低语。
或许是莫二习听懂了她的意思,或许是尝到了嘴皮上不再那么干涸,莫二习居然缓缓的张开了嘴唇。
蔚浅浅见此,高兴的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往他嘴巴里喂着凉水。
一杯水喂完了,莫二习好似更难受了,喉咙里不断发出低吼声:“水,给我水!”
“好,好,我马上端水来!”蔚浅浅连忙回到桌边,再为他倒了一杯水。
……
武士送完蔚浅浅回到前院的时候,青衣已经坐在了前院的椅子内。
见武士走来,青衣轻轻问道:“怎么样?”
“青衣大哥,我已经把她带进去了,并且带上了房门。”武士说完,脸颊眉稍都是轻松。
“好,好,那就好!”青衣如释重负道。
“青衣大哥,属下有一事不明!”武士忽又皱着眉头。
“请说!”
“既然主子是中了麝香草的毒,为何不直接找个女人解毒呢,非要等到现在,等到这个女人出现?”男人不解的问。
青衣沉默了一下,淡淡道:“不知我这样擅自决定,二爷会不会怪罪!”
“什么意思?”男人紧张的问。
“我带二爷回来的时候,他还尚有一丝清醒,他说过,不要胡乱找个女人来给他解毒,他还说,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千万不能让太子抓到任何把柄!”青衣苦涩的看着男人。
“可是我们的解药已经都给了末生了,而她已经被太子拘禁了起来,现在外面也没有这个解药卖啊,就算是找人制作解药,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赶制不出来啊,真不用女人来解,那二爷到底要怎么办呢?”男人揪着一张脸,十分担忧。
“他在昏迷之前说过,要是实在找不到解药,就让他自己跟毒药抗衡,这个麝香草的毒,也不是完全没解,只要中毒的人意志力够坚强,不吃不喝,挺过三天,毒性自然消散!”
“不吃不喝?”男人问。
青衣点点头:“对,不吃不喝!不过一般人都承受不了毒性浸入肺腑时的超高温度,还有严重缺水的干涸滋味,很多人不是被烧死,就是被渴死;而有的人真的挺过了三天,可却因为过高的温度烧坏了脑子,或者患有其它并发症,总之,迄今为止,还未听说能顺利挺过来还身体健全的人,我真不愿意看到二爷因为这个毒而发生意外……”
青衣说着,眉间紧皱,担忧的深情一览无遗。
“那现在……”男人指了指内院,想到了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就算二爷会怪罪,但我相信,二爷应该很满意!”青衣说着,忽然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