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的灯不很明亮,又隔着镂空的屏风,那人的影子模模糊糊的绰约,不甚清晰。[燃^文^书库][www].[774][buy].[com]虽然,只需一眼,她就知道是他。
与屋外相反,屋内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光线十分明亮,照得人无所遁形。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捧着那杯热水,感觉指尖颤颤的。
陈佳川劫持她,她将那电话打出去时。她猜测过他会来。可后来,当那服务生出现,她就不太笃定了。尔后,看到陈俊入主隔壁,她想起分别的那一天,他说他永远不想再看到她,还说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去找陈俊。
陈俊是他的心腹,是他非常信任的人。现在陈俊在这里,她就是安全的。那么,一向骄傲的许仲霖对于他当初说的话必不会食言。
他不会来了吧?董葵站在门口看到陈俊进屋。她如是判断,心里顿时一片冰凉。她以为这样千钧一发的,他会来的。
她又不是傻子。两个人即便在一个城市,都不一定遇见,何况是在上海。她一下飞机,他就看到她。
她以为这样的千钧一发,即可不管不顾,将之前的一切都抛掉。然而,却只有陈俊在。
董葵看着走廊上的灯光,柔和得让人觉得不真实,光线弱弱的,落在地上无声无息,连影子都淡得似乎看不出来。
她终于起身回屋处理余下的一切,想要整理一下,一方面为明天的采访做准备,另一方面好好想想要对付自己的人到底可能是谁。
然而,他却是意料之外,竟然是来了。明明是急促的脚步,这一刻却又在门口停住,短站在门口,像是在认真打量她。他的站姿总是十分端正。
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隔着屏风对望。时间过去了片刻,又似乎是很久。他到底是快步绕过屏风走过来,站在她面前,眸光淡然,神色亦淡泊,只那样仔细端详她。
董葵动动嘴,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表情,扯出一抹笑,十分不自在地说:“你来了”
他没回答她,只是专注地看她,继而抬起右手轻轻抚她的脸,指尖划过她的脸庞,最后得出结论,说:“石头,你又瘦了。没有好好吃饭么?”
她鼻子一酸,眼眶湿了,脸上却是笑,说:“是啊。你的猴子好挑食。赚的钱都拿去养猴子了。”
他一听,却是笑了,宠溺地说:“你嫁祸给猴子。可怜的猴子不能说话,就背黑锅了。”
“真的。你自己的猫你自己清楚。多挑剔的。”董葵说得振振有词。
许二唇边那抹淡笑终于扩大,捏了捏她的脸,说:“猴子的性子我清楚。你董葵的性子我更清楚。龙飞虎翼历来不亲近人,倒是与你亲近,你看看,被你带坏成什么样了。”
“龙飞虎翼以前那么孤僻的,我拯救了它们。你看它们现在性格多好的。陈俊都可以帮他们洗澡了。”董葵辩解,全然没有方才初见的那种无所适从。
“是啊。它们也越发放肆,敢上三楼去了。”许二说。
“它们是为了巡查,看家。”董葵辩解。
“不消说你的。越发爱狡辩了。”他斜睨她一眼。
董葵笑而不语,将手中的杯子顺势放在桌上,指了指桌上那一瓶拉图堡红酒,说:“这瓶不会是宁园那瓶吧?”
许二咳嗽一声,说:“同一版本的。我从陈少那里临时拿来的。你也知道,那家伙大部分时间都在上海。这边是他的大本营,我自然不能放过他。”
“那家伙也是极爱酒的。这大约是人家的珍藏吧?”董葵看了看那瓶酒。
“得了。本公子找他要酒是看得起他。珍藏不珍藏的。再说,你以为那子是善类?从一起长大,他明着是吃亏的那位,大善人老实人。可是仔细瞧下来,他就是最赚的那位。你等着瞧吧,这家伙加倍赚回去的。”许二说起陈少,倒是将这人分析得透彻。
董葵呵呵一笑,说:“倒没看出来。”
“要说最能吃亏的。当属欧阳了。那家伙,出手大方得很。不过,他不当家,没什么压力,活得最潇洒。”许二的语气里略有羡慕。
“欧阳倒是性情中人,感觉很真实。”董葵评价,心里却想的是欧阳薇,不知那女子又是如何的人。她没有见过欧阳薇,但许二对这女子的评价却也不低。所以,一时半会儿,她对欧阳薇是否是对付她的人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嗯。欧阳家这一代的几位都算是性情中人,做人做事光明磊落的。”许二像是在闲话家常。
董葵心里却是一咯噔,凭借许二的智慧,大约是看穿她在想什么。这句话怕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如果欧阳薇也是光明磊落的人,那么那个VIVIAN到底又是谁,这一局又是谁设计的?
董葵眉头一蹙,陷入沉思。许二却是用手抚她的额,低喊了一声:“石头。”
葵乖巧地回答。
“你没事就好了。”他说,像是十分庆幸与欣慰,又像是舒了一口气。
“我没事。”她顺着回答,并不想说太多,尤其是这种似醉还未醉的时刻,最是折磨人的时候。
“你有时就是太任性。”他说。
董葵呵呵一笑,转了话题,说:“这个点你没吃晚饭吧?我让人准备些热的菜肴。这些冷盘什么的,看着胃就寒。”
她一边说,一边要去按铃。刚走两步,他忽然拉住她的胳膊,没等她反应过来,狠狠一拉,紧紧抱在怀里。
董葵闻到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气息,眼泪陡然翻涌。她说:“我以为我没事了,你就不来了。”
“我也不想来。”他回答。
“那你又来做什么。”董葵语气有点撒娇的生气。
“我只是想看看你。”他回答。这样简单的回答,简单的原因,从这个不善于表达的骄傲男子口中说出。董葵只觉得即便是此生戛然而止,也毫无遗憾。她努力从他怀中抬起头,想要看他的脸。
他低头,还是紧紧搂着不安分的她。董葵低声说:“你说你永远都不想看到我。”
“我也说过,如果让我看到你,我绝不放过你。”他回答,后面的“绝不放过你”几个字近乎咬牙切齿的。随即,他低头吻下来,像是疾风暴雨席卷一叶扁舟,吻住她的唇,肆无忌惮地掠夺、裹挟,撬开她的双唇,与她的舌纠缠嬉戏。那亲吻如台风过境,一丝一毫都不放过,让董葵无力承受,无法招架,却不能退缩,无处躲藏,只能任由他紧紧搂在怀里,脑袋里全是嗡嗡一片,不知身在何处,心在何处,只是下意识地伸手攀附在他的身上,只知道她抱着的这个男人,是她愿意牺牲自己的所有幸福去让他开心的,是见不得他有半点的难过的。
她不是忸怩的主,她也不是优柔寡断的女子。她曾为自己的杀伐决断感到愉快,为自己举手无悔的气魄感到骄傲。可是遇见了他,凡是有关他的,她却是考虑再三,犹豫不决。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她无法停止。他总是让她乱了心跳,乱了步调。
他说他也想不来,可是就想看看她。她泪湿了眼,因为他与她是一样的。她也想不爱他,不去管他的感受与前途,可是她也对自己无能为力。
这样肆无忌惮的亲吻,有种危险的甜蜜。她能感受他的狂野与激情。许二公子向来是清冷的男子,永远都像是烧不开的水、结不成的冰。任何的事对于他来说,都没有起波澜的必要。他即便是发怒也像只是微风过水面的轻微。可是这一刻,他亲吻她,比过去任何一次都狂野。
她隐隐有些害怕,却不愿离开他。这个人男人是她爱的。所以,她用了全部的智慧来赌博这一场,来让这飘摇的爱能坚持得长一些,再长一些。
他亲吻她,渐渐停息,像是狂风暴雨略微宁静。却是将她整个抱起来,往床边走。她陡然被他横抱在怀里,双脚的拖鞋落地。她只觉得四周的灯惶惶然的旋转,桌上那瓶拉图堡红酒在灯光下诡异如血。
董葵感觉不安,在他怀里扭动。许二却是将她抱紧,低声说:“石头,我想你,想了好久。”
那声音原本低沉,这一刻,因着**,多了几分的沙哑。让她只感觉手足无措,心里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归于本挣扎能,想要逃离。
“不准。”他将她紧紧搂着,轻轻一转身,将她放到床上,不等她起身,便覆身下来。
董葵觉得周围恍然不真实,惟有他的气息那样熟悉。他再度亲吻下来,这一次是辗转缠绵,时而极致温柔,时而与她的唇齿嬉戏。她便不知不觉沉溺,喉间飘出喑哑不成的调子,像是缺水的鱼被抛上岸,火燥得只想寻找宁静。
许二却是略略离开她的唇,低声说:“董葵,你只能是我的。”
本能地回答。迷迷糊糊里,看到他直起身子扔掉他的外套,转而来为她脱掉毛衣。
她陡然想到无所阻隔坦诚相对,脸上倏然滚烫一片,要拉被子捂住脸。
“石头。傻瓜。”他略带笑意,近乎粗暴,又隐忍地替她脱毛衣。
她觉得自己在奋不顾身,飞蛾扑火。却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有服务生十分礼貌的声音:“您好。打扰一下。”
许二手一凝,董葵倏然清醒。两人却都没有动,也没有回答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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