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爸路上小心。”
看着江民宏走远,江修齐才缓缓的将放在茶桌上的水端在嘴边。
茶水已经冰冷,但江修齐却觉得十分温暖,心头似乎有热血在翻涌。
他知道,这是因为江晚霁。
........
晚上回到江宅,江晚霁和黎挽心正吃着饭,今天真是奇怪,那几个讨人厌的家伙都不见了,不过也好,江晚霁早就不想看到他们了。
但是,偏偏有人不遂她的愿。
“少爷。”
佣人的声音在玄关处响起,江晚霁听见后转过头,就看到了身穿白衬衫黑西裤十分正式的男子。
江修齐迈着步子朝餐桌这边走来,站在江晚霁面前,看着黎挽心,叫了一声:“阿姨好。”
黎挽心只在照片上看到过江修齐,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真人。
她对于江修齐对自己的称呼很满意。
于是点点头:“是修齐啊,快坐吧。”
江修齐朝黎挽心笑了笑,随后又看向江晚霁:“长姐。”
江晚霁没什么好脸色的看着他:“你有事吗?”
“倒也没什么,只是父亲派我跟长姐一起去谈生意,也正好让我学学,让长姐教教我。”
江修齐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黎挽心皱眉,江民宏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居然肯让人来学习公司事务,不过转念一想,也很正常,毕竟江民宏总有老的那一天,提前找个继承人来培养,用不着大惊小怪。
江晚霁闻言蹙起好看的眉头,看着他毫不客气的说:“呵,我可教不了你,你还是找别人吧。”
“长姐别开玩笑了,长姐的能力,难道还需要我来一一言说吗?”
他看着江晚霁,薄唇弯起:“长姐,我不会打扰你的工作的,你放心。”
呵,放心?
你在我身边我才无法放心呢!
江晚霁迟迟没有说话,黎挽心便温柔的看着江修齐道:“修齐,别站着了,快坐吧,上次聚会没有看到你,我可真是念了许久,民宏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儿子,好好培养也是应该的,晚晚,你就别闹小孩子脾气了。”
江晚霁闻言才嘟囔着说:“妈咪啊,我没有闹小孩子脾气啊,我是真的教不了他......”
“好了,听你爹地的话。”
黎挽心沉下脸。
江晚霁转头瞪了江修齐一眼:“好,你要我教你也可以,只不过,我很凶的,到时候,你可别被我骂的哭鼻子。”
江修齐的眼睛弯成月牙:“长姐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
“哦?那拭目以待咯。”
说完,江晚霁嘴角露出一个笑,冷哼了一声。
不自量力。
居然敢跟她来学习,简直活腻了。
江修齐端起眼前的纯净水,喝了一口,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女人嘴角诡异的笑,他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
这两人之间无声的战斗实在是让人想忽略都难,黎挽心坐在一旁,神情淡淡。
——
江晚霁去京市之前,提前和舒窈打了招呼。
舒窈好久都没见她,自然开心的不得了,特地订了隐蔽性极好的餐厅,邀请她共进晚餐。
江晚霁告诉她,自己有个人要介绍给她认识,舒窈当然同意,无所谓,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什么。
于是,江晚霁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沙发上正在闭目养神的江修齐,她露出狡黠的笑。
跟着我学习?
好好笑的借口。
江民宏,你的如意算盘这会儿可是要落空了。
到达的当晚,江晚霁对江修齐说:“我有个朋友知道我来了京市,于是邀请我们去吃饭,走吧。”
江修齐从未坐过这么长途的飞机,下了飞机时还有些不舒服,他白皙的面颊现在有些苍白:“长姐,我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不.....”
“哎,你不去可以,但我不能不去,那是我的好朋友,人家都订好了位子,我要是不去,岂不是不好?”
“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酒店休息,反正,我也是可以和芸儿一起去的。”
说完,江晚霁看着站在一旁的芸儿,笑了笑:“走吧,芸儿。”
“是,大小姐。”
江修齐站在原地许久,才缓缓的跟上了江晚霁的脚步。
江晚霁没想到他强撑着身体不舒服也要跟着自己,脸色不算好看,于是语气也不爽起来:“你不是不舒服吗?若是让爹地知道你难受我还带着你去应酬,他肯定会不开心的。”
江修齐上了车靠在椅背上,听到江晚霁的话,他说:“不会的。”
“是吗?你还真了解他啊。”
说完,江晚霁双手环胸,吩咐司机去舒窈订好的餐厅,芸儿坐在江晚霁和江修齐中间,总觉得哪里都不舒服。
幸好车程不远,很快就到了。
三人下车,就有侍者看到为他们引路,走到了一间包厢门前,江晚霁轻轻敲门:“窈窈,是我。”
“来啦!”
里面传来了一声轻快的女声,江修齐垂眸站在江晚霁身后,他个子如同抽条的杨树般矗立在那里,乃至于舒窈打开门时一眼就看到了他。
随后才把目光看向江晚霁和芸儿:“晚晚,芸儿,快进来。”
“这位是?”
舒窈诧异的看向江晚霁。
“我叫江修齐。”
和晚晚一个姓,舒窈稍加思考就知道他是江晚霁的谁了,原来,晚晚说的要给自己介绍朋友,就是他吗?
舒窈回过神来朝江修齐笑了笑:“你好江先生,里面请。”
“谢谢。”
男人礼貌的开口。
等到一干人都入座了之后,江晚霁居然没在饭桌上看到赵君先,稀奇了,他不是舒窈在哪儿他就在哪儿吗?
似乎是看出了江晚霁的疑惑,舒窈笑了下说:“哦,君先就不来了,他有事。”
“喔,有事吗?我还想向赵董请教下呢。”
舒窈问:“请教什么?”
“请教如何带徒弟。”
舒窈诧异:“啊?你说他?”
“对啊,赵董毕竟是个董事长,难道什么都不懂吗?至少也比我这个总经理懂得多吧?”
舒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笑着看向江修齐:“晚晚,这位.....你不向我介绍介绍吗?”
江晚霁这才将目光转向江修齐,随口道:“江修齐啊,他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
“难道.....就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别的身份没有?”
舒窈笑意盈盈的看着江晚霁,江晚霁实在遭受不住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只好介绍道:“哦,我爸的私生子,我的便宜弟弟。”
这个介绍,实在是不算尊重人。
舒窈也看出江晚霁似乎并不太想提起,于是没有问了,她吩咐侍者可以上菜了,晚饭吃到一半,江晚霁看着舒窈手上的钻戒,打趣道:“某人都带上戒指了,还不告诉我。”
舒窈无奈失笑:“这不是,这是某个品牌商让我代言的珠宝,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结婚嘛。”
江晚霁仔细看了看:“哎,还挺漂亮的,好闪啊。”
舒窈说:“你喜欢的话,我那里还有品牌商送来的很多好看的款式,随便挑。”
“哼,做艺人也太爽了。哪里像我,就是一个社畜,累的要死还讨不到好。”
江晚霁说着说着就放下了筷子,看着做在自己身边的江修齐。
他只是随便吃了几口就没有吃了,舒窈问道:“是不合口味吗?可以叫别的。”
江修齐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舒窈,说:“没有,多谢舒小姐。”
“你太客气了,既然是晚晚的弟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叫我舒窈姐也可以。”
“我不同意。”
一个男声传过来,舒窈看过去,是赵君先。
他不知什么时候推门进来的,似乎是刚从会上下来,西装革履,坐在舒窈身边,宣示主权的搂住了舒窈的肩膀:“我不喜欢别人叫你‘姐’。”
“好了,这种醋你都吃?那娱乐圈里那些比我出道迟的晚辈还总是叫我‘舒窈姐’呢,你不得酸死啊?”
赵君先委屈的看了一眼舒窈,又将目光看向一边的江修齐,对方淡淡的说:“谢谢舒小姐的抬爱,不过.....”
“不过修齐,是个很传统的人,窈窈,你别见怪。”
江晚霁接过他的话头,朝江晚霁笑了笑:“哟,赵三少来了啊。”
“这不是江大小姐吗?”
两人天生不对付,眼看着好像又要吵起来,舒窈赶紧让赵君先去外面给自己买瓶矿泉水,赵君先不满的抱着她:“我让侍者送过来。”
“不行,我喜欢喝你买的。”
“你买的甜。”
女人手指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膛,赵君先忽然弯起嘴角,笑道:“好,那我去买,你们慢慢聊。”
江晚霁坐在一边都要被肉麻死。
等到赵君先走了之后才鄙视的看了一眼舒窈:“你们真恶心。”
“喂,我还不是为了和平。”
“就他?我还没放在眼里。”
说完,江晚霁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窈窈,我不打扰你了,修齐他,好像晕机,我带他去医院看看。”
舒窈看向江修齐,这才发现他脸色的确不好看,于是道:“好,那你们去吧,需要我送吗?或者,我让君先送你们。”
“不用了,我带了司机。”
“那好,路上小心,有事打电话。”
“好。”
看着江晚霁她们离开,舒窈才回到了包厢。
赵君先不知何时回来的,看到他,舒窈坐在他身边,赵君先随口问了句:“江晚霁来做什么?”
“听说是和秦寅的合作。”
赵君先蹙眉:“和秦寅?”
舒窈同样担忧:“是啊,也不知道江民宏是如何和秦寅有联系的,不过蛇鼠一窝,就算没有联系以后也会有,更别提.....”
剩下的话,舒窈没有说完,赵君先也没有追着问,他揽着女人纤细的腰肢,低头寻到她耳垂低声道:“阿窈姐姐,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你啊,就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那个男孩,是晚晚父亲外面女人生下来的孩子。”
赵君先闻言“嗯”了一声后便没再问下去了。
——
江晚霁上了车,吩咐司机开去医院,却听到江修齐说:“不用了长姐,我好多了。”
女人风情万种的眉梢挑起,她看向坐在自己身侧的男孩:“真的?我是怕你出了什么意外,我真的不好和爹地交代。”
江修齐现在看上去十分乖巧的样子,他说:“嗯,真的,我没事了。”
“那好,那回酒店吧。”
“是,大小姐。”
芸儿不经意间转头,对上了男孩的眼睛。
他眼底的情绪芸儿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发现他已经低下头去了.
芸儿虽然疑虑,但却没有告诉江晚霁。
到了酒店,江晚霁拿出手机,才发现有很多未接电话。
一个个的拨回去,第一个就是严景尧。
“打这么多电话,找我有急事啊?”
江晚霁洗完澡后从浴室走出来,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这无边的万家灯火。
那头轻笑了声说:“当然了,你不在了,我当然要知道你去了哪里,万一出什么事,我也好帮你。”
江晚霁听到他温柔的话,不自觉的露出微笑:“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严景尧笑:“报答?你我之间,还需要报答吗?”
江晚霁知道他又在调戏自己,娇嗔道:“你就知道打趣我,哦对了,我还没问你,上次你拒绝订婚后回家,有事吗?”
听到她关心的话,严景尧感觉身上的痛也没那么疼了,尽管他现在只能趴在床上,结实的背部全是伤痕,严景然正在给他上药,听到他正在和江晚霁打情骂俏,那头女人温软的声音实实在在的传入了他的耳朵里,严景然一时不察,用了力,严景尧“嘶”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大哥。
严景然用眼神向他道歉,严景尧回答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家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
江晚霁皱眉,因为她刚刚听到了一声特别微弱的痛呼声,她很奇怪的问:“你在干嘛?”
“我?我在床上躺着啊。”
严景尧笑着回答。
“我怎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哎呀,你听错了,晚晚。”
“是吗....”
“对啊,当然了,我早就说了,根本没什么,哦晚晚,不早了,你该睡了,明天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