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那两个卷毛的西域人呆在醉心居这种地方是不应该感到无聊的,因为这地方本来就是消遣时光、浪荡光阴的好地方,只怕伤了翠玉的心,黄了美事,只能干坐在房间内。81中Ω文┡』Ω网wwんw.*
就在此二人无所事事,谋划着干点什么事情消遣这漫漫长夜的时候,翠玉走了进来。
“就怕慢待了两位壮士,”翠玉笑着将点心、下酒菜和酒一一放在了桌子上,和声细语的说道,“特意给两位送来了一些吃的和酒,既可以暖暖身子,又可以消磨时光。”
“还是你想得周到,”那个年纪稍长的西域人脸上已经乐开了花,激动的说道,“我们正闲的无事。只是我们两个喝酒太没意思了,若是翠玉姑娘能坐下来,陪我们一块喝上几杯的话,那可真是我俩的福气,不知翠玉姑娘可否赏脸?”
“小女子酒量浅,”翠玉低着头,略带羞涩的说道,“就怕陪不了二位壮士,反而会扫了二位壮士的雅兴,如果这样,那,那可就不好啦!”
“翠玉姑娘尽可放心,”那个西域人说道,“我们绝对不会逼你喝太多酒的,大家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我们只要高兴就行,你大可不必顾虑太多。”
翠玉捋了捋头,脸色泛红,笑着说道:“好吧,既然两位壮士如此盛情,我若是再拒绝就显得自己矫情了,恭敬不如从命,陪二位壮士喝上两杯。”
翠玉随之坐了下来,那个西域人将筷子分置于三人之前,又分别斟满了酒,端起酒杯说道:“伟大的神鹰盘旋在我们的头顶,太阳的光芒驱散了笼罩在心头的乌云,我们获得了神的庇佑!来,让我们为能在中原结识如此美丽的姑娘干一杯!”
“不不不,”翠玉匆忙打断了那个西域人的提议,笑着说道,“二位壮士不应该先敬我,我提议,咱们一起敬保佑我们的万能的神,不知二位壮士……”
那两个西域人因翠玉提出异议,脸色变得阴沉了很多,但当听到她提出了更加高明的提议,脸上顿时又浮现出了喜悦之色,皆笑着点头,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翠玉皱着眉头,强行喝下了杯中的酒,那形象若是不知道她在喝酒,很可能会以为她喝下去的苦药。随之便听到她咳嗽不止,她强忍着,又见憋得脸色通红。
两个西域人看到翠玉喝酒时的窘态,异常兴奋,笑得前仰后合。
翠玉捂着嘴,难为情的说道:“这酒可真辣人啊!我平时很少喝酒,而且从来没有喝过这么辣的酒,一喝下去就受不了……让二位见笑了,实在不好意思得很!”
“翠玉姑娘很率真,”那个西域人说道,“你这种性格我非常欣赏,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很多西域人喝酒也是这样,喝惯了就好啦,来,我们再喝!”
自从翠玉进来,就一直没有听到过那个脸色黑红的家伙说过一句话,要么点头,要么微笑,要么端杯,要么斟酒,总之,似乎变成了哑巴。
翠玉原本想拒绝,但转念又想:“乔晓静说得对,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情况下,为今之计,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灌倒这两个西域来的卷毛,让他俩整天烂醉如泥,这样就可以多在中原大地上呆几天,推迟前往虎狼之地的时间。”
于是翠玉又端起了酒杯,与此二人碰杯后一饮而尽。
就这样,一杯酒又一杯酒喝着,那两个西域人越喝越有劲,越喝越豪迈……
很快一坛子酒就喝没了,乔晓静听到叫喊声,赶紧又给翠玉他们送来了一坛子酒,她自己也留下来陪着翠玉一起伺候客人,气氛更加热烈,下酒也更快了。
起初这两个卷毛子还比较清醒,当第二坛子酒喝到将近过半的时候,此二人有些迷糊了,只要翠玉和乔晓静举杯,不管她俩喝没喝,这两个卷毛都会一饮而尽。
就这样,最后一杯还未倒进嘴里,此二人就将头伸进了菜盘里,响起了呼噜声。
乔晓静搀扶着已经站不起身的翠玉,连跪带爬出了这两个西域人的房间,正欲回她自己房间,不经意间现,醉心居一楼正浓烟滚滚、火焰如蛇。
此刻约莫凌晨两三点钟的样子,正是常人睡得正熟的时候,小猫小狗闹出动静都不一定能够从熟睡中惊醒,更别说动静微弱的火苗了。
整个大厅里的灯大多数都已经熄灭,仅存的那几盏灯光也微弱的要命,几乎并不能给这个空荡荡且有些幽暗的有点像大坑一样的场所带来多少光亮。
乔晓静匆忙放下烂醉如泥的翠玉,来到楼梯口,正打算张开大嘴喊人救火,突然一个身着黑斗篷的人从一楼大堂的角落里急跑了过去,手里还拎着一支火把。
乔晓静蹑手蹑脚退回到翠玉身边,弓身拽着翠玉的胳膊将她向后拖走,拖到了楼道拐角处,她虽然不知道那个穿黑斗篷的人是谁,但她相信那个人一定就是放火杀人的元凶,一旦被他现,她和翠玉一定会被杀人灭口。
就在她正欲帮翠玉靠在墙壁上的时候,突然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她默默祈祷着---千万别是那个穿黑斗篷的家伙,千万别让他看到我们……
乔晓静偷偷探出了脑袋,向脚步声处看去,不巧得很,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身着黑斗篷的家伙。他将斗篷拉得很靠前,遮挡住了整个脸,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根火舌蹿飞且伴有黑烟的火把,正向她俩方向大踏步走了过来。
乔晓静害怕极了,浑身抽搐着蜷缩在拐角处,她觉得身上的肌肉已经僵硬,头顶蒙胀,更为糟糕的是,因为高度紧张和恐惧,竟出现了耳鸣的现象,她轻拍了几下耳朵,在心里不停抱怨着,“怎么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啊?”等待厄运降临。
也许,那个穿黑斗篷的人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间还醒着,更不会想到醒着的人会躲藏在楼道的拐角处,他举着火把径直到了西域客商所在的房门口,乔晓静看到这个家伙向里面瞄了一眼,竟用铁丝拧死了房门。之后,原路返回,径直向后院而去……
乔晓静大气不敢出,直到那个穿黑斗篷的人离开,她跪在翠玉身边大口喘着粗气,待情绪稍有平复,她便偷偷跑到了那两个西域人所在的屋门前,一边在心里说道:“看这情况,那个家伙是想要所有人的命,我能做的就这么多,其他就看你俩的造化吧!”一边咬着牙拧开了门锁上的铁丝。
当乔晓静再次活动翠玉身边的时候,火势已经明显比此前大了很多,明显能够感觉到一股股的热浪迎面扑来,她四下扫视一番,开始琢磨逃生之道。
乔晓静想到,原本在一楼还有逃走的可能,而今随时都有可能撞到那个神秘家伙的怀里,可是如果躲在二楼的房间里,这火势犹如席卷一般,要不了多长时间便会葬身火海。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乔晓静不停的问着自己,无奈毫无应对之策。
她不停地拍着自己的额头,不停左顾右盼,一副惶恐不安的神情。
正当她陷入绝望的时候,竟无意间现了墙壁上有一个换气用的小窗口,这个窗口约莫能同时伸进两三颗拳头。而今,只有利用这个小洞逃生了,也可能只有这个小洞可以让我们逃出生天,乔晓静做如斯想,紧紧攥住了双拳。
刚刚产生的兴奋感,却因为乔晓静自己的理性分析,瞬时降到了冰点---这么小的洞,怎么可能通过一个成年人的身体呢?必须想办法将这个洞弄大一些,必须得弄大一些,乔晓静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双目久久盯着这个给了人希望,同时又伴随着困难的孔洞。
当乔晓静再次看到一楼的时候,火势如同数条攀爬在墙壁上的蛇,它们正借助墙上的布料和木质物器,高昂着它们不可屈服的头,迅朝二楼攀爬而来。
乔晓静扫视并搜寻可以让小洞变大的工具,遗憾的是她目之所及竟无一样东西可用。于是,她决定用手抠,用自己的双手将这个洞抠大,抠到可以通过一个人的程度。
距乔晓静所在位置不远的弧形走廊处有一张放置餐盘之用的桌子,这是唯一可以帮助到乔晓静的工具,她踩到这张桌子上,恰好够着挨上那个通风换气的孔洞。
乔晓静拼命扣着洞壁,当她看到火势如同滚滚的洪水正不断向她和翠玉袭来的时候,她已经顾忌不了从孔洞掉落下来的灰尘和土块,更顾忌不了那个穿黑斗篷的家伙是否会现她俩,她尽一切努力抠着孔洞的四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大小不一的土块伴随着飞扬的灰尘,“咔塔塔”的掉在了她的头上和脸上,然后又掉在了地上,她已经忘却了这些---在她心中,只有以最快的度将这个孔洞抠大,以最快的度帮助自己的好姐妹逃出生天---这份患难真情,的确给她带来了不竭的动力。
没有坚持多久,乔晓静的十根手指全部磨破了皮,好几颗指尖已经脱落,鲜血染在了孔洞上,染在了土块上,也跌落在了她的脸上,她浑然不觉,还是一个劲地抠着孔洞。
烟油味和糊味越来越大,火势也越来越猛,呛得乔晓静不停地咳嗽着,看到距离躺在地上的翠玉红杏顶多也就数步之遥了。
“我可不能让我最好的姐妹没有死在荒凉的西域,却跟我一起葬身这火海之中……”乔晓静想到此处,她用胳膊擦了一下额头和眼睛上的汗水,呲着牙,双手就像高转动的机器一样抛了起来,手臂摆动的频率之快,如鬼如魅……
夺命之火,“噼里啪啦”响着,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