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大志便出了木屋,他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在营区内走着,双眉紧锁,长吁短叹,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w=w≠w≠.=
的确,正有一件大事不停搅扰着大志---编造一封引那个日本爆破专家上钩的书信,可是在这北山难民营中,除过一贫如洗的难民、破烂的衣物、破陋的木屋外,就只剩下那些阎王似的军人---要写书信必须要有纸和笔,可是纸和笔从何而来……
“他奶奶的,人家都在睡觉,唯独你一个人在想事儿,是不是又想给我制造麻烦?”大志听到身后有人说话,随转过身来,看到身后正是那个好几天已经没有露面的邹阎王。
“这不还有邹将军你嘛,”大志微笑着说道,“怎么能说都在睡觉呢?我浑身疼痛难忍,实在睡不了啦,便出屋走走。这早上的空气多好,很清新很舒爽。”
“是吗?”那邹阎王瞥了大志一眼,淡淡的说道,“这样最好!只要不给我惹麻烦,在这些穷鬼之中,你们怎么折腾我都装作没看见,我可不是一个热衷于理会闲事的人,当然也赖得管你们谁是老大谁是老二呢!”
“这是当然,”大志说道,“谁在这里惹麻烦那就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哥俩可向来惧怕您的威严,从来不敢挑战您的权威,将来也是如此。您让我哥俩向东,我敢用脑袋在此担保,我哥俩想都不想,定然会毅然决然的向东,这一点务必请邹将军您放心。”
“很好!”邹将军点头道,“他奶奶的,若是能做到这一点,你哥俩在这营区内就再也不会遇到麻烦。老子先走了,你他奶奶的慢慢呼吸这里的新鲜空气吧,有什么事情可以到我办公室找老子,老子若是能帮上你忙,又恰逢心情不错,说不定老子会帮你的。”
“我还真有一事相求,”大志突然想到了书信的事来,随笑着对邹阎王说道,“不知道您这个将军能不能给小的一点纸张,当然若能再给我一支笔,我将对您铭感五内。”
“给老子一个理由。”那邹阎王突然转过身来,锐利且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大志。
“我说我想学文化,”大志笑道,“将军会信吗?”
“他奶奶的,”那邹阎王摇头道,“别说老子不信,老子现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你能说出如此荒谬的话吧。老子不想跟你兜圈,纸和笔老子都有,但没有令我信服的理由,那老子告诉你,在这北山难民营你永远也别想得到纸和笔,老子接着么自信。”
“这是当然!”大志笑道,“刚才小的跟你开了个小玩笑,我本就没有什么出息,当然也不想有什么出息,又怎么可能去学文化呢?我儿子的祭日马上就要到了,我给我那没有人性的儿子写封信,然后烧给他,让他在九泉之下好好修行,来生能够做个好人。”
“他奶奶的,你儿子已经死了?”邹阎王听到这话,一脸惊讶之情。
大志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我哪有什么儿子,我现在的儿子就是那个不知躲在何处的日本爆破专家,我逮住并除掉他的那一天,不就是我这个日本不孝子的祭日了嘛。
“怎么死的?”邹阎王说话声低了很多,对大志如此悲惨的遭遇略显同情。
“坏死的。”大志骂道,“正值战祸,这个畜生一点善性都没有,害死了不少人,最后被一个英雄好汉所杀,死在了异地他乡。说句实诚话,我内心深处根本就不想祭奠这个畜生,只是担心,担心这个畜生转世之后,还一如既往害人害己……”
“你的年纪可不大,”那邹阎王斜视着大志,满是疑惑的说道,“你儿子应该还是个孩子,无论如何老子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怎么可能像你所说的这样呢?”
“结婚早,已经成人了。”大志声音变得低沉了很多。
“他奶奶的,”那邹阎王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好吧,老子就满足你这个愿望,老子也希望你那个早死的混蛋来世能成为有人性且正直的人。走,跟老子去取。”
很快,大志便从邹阎王那儿拿来了纸和笔。
当他正要准备找个地方开始写信的时候,他看到营区内的难民都已经醒转,睡了一夜,这喜人就像破洞而出的蚂蚁,来来去去乱哄哄的。
“大侠,”那大胡子老远看到大志便跑了过来,笑着问道,“你去哪了,怎么一个早上都没看到你,是不是生什么事情了,有事尽管开口,大家一起想办法嘛。”
“腰疼。”大志早已经将纸和笔装了起来,淡淡的说道,“实在睡不住,我又不敢打搅大家休息,便一个人在这院子里走了走,现在好多了。”
那大胡子点了点,便随大志回到了木屋。
“脸色这么难看,”大个儿看到大志一脸冷漠,随走上前来,抓住大志的胳膊问道,“到底生了什么事?你不会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吧,我醒来就没有看到你人影。你上哪儿去了,难道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嘛,怎么出去也不给我打个招呼?”
“我能有什么事?”大志摇头道,“腰疼,睡不着就起来了,看到你鼾声雷动,实在不忍心叫醒你,于是我就单独出去走了走,什么事也没有,不用疑神疑鬼的好不好?”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个儿笑着松开了大志的胳膊。
“你们聊,我也得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大胡子笑着走出了木屋。
“过来---”大志拽了大个儿一下,极为谨慎的小声道,“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纸和笔了,这就着手准备造一封假信,想办法诱那个家伙上钩。”
“那我该做什么?”大个儿很兴奋。
“你先想想,”大志说道,“书信伪造出来后又该如何行事,譬如这书信到底该放在哪儿?谁来将这个假消息传播出去,又该以什么样的方式传播出去,怎么才能确保这个消息能进入那个家伙的耳朵,等等,这些一大堆的事情都得好好想想。”
“好吧,”大个儿略显为难之色道,“不过我这脑子你也知道,这么复杂的问题到底能不能想明白还不好说,你可千万别抱太大希望。”
大志没有做声,靠墙安静的坐下,闭着双眼。
大个儿看了大志一眼,嘴唇微动了数下,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多时便又到了吃晌午饭的时间,大个儿和大志随大胡子他们身后向打菜师傅而去,面对拥挤的人群,大志小声问道:“怎么样,可有想法?”
“脑袋就像长实了一样,”那大个儿摇头道,“感觉一点空隙都没有,不但什么也想不出来,而且还总觉得闷,脑神经似乎都不能动了,固化了一般。”
“这事急不得,”大志说道,“也许吃饱了饭就有想法了,我这脑袋也空茫茫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说话之间,大志和大个儿便已经到了打饭师傅眼前,那打饭师傅自从被大胡子警告过之后,对大志和大个儿格外尊重,不但饭菜打得足,而且态度极好。
大志和大个儿端着饭菜走出了人群,边说话边来到了一处土堆旁,两人坐了下来。
身边没有其他人,大志吃了一口饭,有气无力的叹道:“咱俩这脑袋真不是能想出好主意的脑袋,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既然来了,还得勉为其难。若是晓静在此就好了,我想她定然会有高妙的办法,也许那个日本爆破专家早已经见了阎王。”
“这倒是!”大个儿点头道,“自从咱们离开游击队,我就现了这一点,那晓静的脑子里似乎总有现成的办法等着,随用随取,一点儿都不耽误,我好生羡慕!”
其实自从大志和大个儿到了这北山难民营,乔晓静、翠玉和阿紫就整天在不老春腌菜店地下室呆着,哪儿都未去过,每天只能见到强叔一人。
她们不想无所事事,总想出去执行任务,可是每当向强叔谈起,强叔一副笑呵呵的神情道:“别急嘛,任务肯定会有的。若是任务真来了,你们三人别嫌太累才好。”
面对强叔的态度,乔晓静、翠玉、阿紫哭笑不得,只好继续呆在地下室里。
“也不知道大志和大个儿他们怎么样了?”有一天,乔晓静突然对翠玉和阿紫说道。
“我想他们肯定很艰难,”翠玉说道,“那种地方,吃住都成问题,更何况他们还肩负着任务,而且还是一个大海捞针般的任务。”
“我倒是相信他俩,”阿紫对大志和大个儿很有信心,“他俩一文一武、一动一静,配合起来相得益彰,只要他俩配合好了,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只不过时间可能要长一些,毕竟在数百身份不明的陌生人里面找一个更为陌生的人。”
“说得好!”乔晓静坚定的说道,“我们凤尾竹二男三女,不能说是最优秀的战士,但起码也是优秀战士之一,每个人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我相信他俩一定能够出色的完成任务,即便是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
“但愿他俩早点儿凯旋归来,”翠玉说道,“没有他们,我觉得好像少了很多人,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乔晓静和阿紫点了点头。
“我想明白了,”吃过午饭,一觉睡醒之后,大志将大个儿叫了出去,兴奋的说道,“既然那家伙根本无法提前得知书信是否是日文,那同样他也无法得知书信里面到底有没有字迹,所有根本就不用写什么书信,一张白纸叠成书信即刻。”
“也对!”大个儿点了点头,“下来呢?”
大志左右打量一番,嘴附在了大个儿耳朵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