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讲试卷,枯燥无味,一个班四十几个人没几个在认真听讲。
许墨秋敲了敲桌子:“白蛤蟆同学,你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讲什么呐?看来你是懂了是吧?来!我出一道类似的题,你上来给我做一下。”
等许墨秋把题目写好,白蛤蟆依然还稳如泰山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白蛤蟆同学,你耳背还是怎么滴?我叫你来做一下!”
白蛤蟆一脸不解:“我这不坐着的吗?”
许墨秋被他气得不行:“我是叫你上来做一下!”
“啊,哦!你自己又不说清楚。”白蛤蟆小声埋怨一句,起身朝讲台走去。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我讲的是语文哎!语文你们都听不懂?我叫你做……”
话音未落,哐当一声,白蛤蟆当着全班同学和许墨秋的面,两手在讲台上一撑,一屁股坐了上去。
许墨秋如同雕像一般,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脑子至少少了三根筋的家伙。
半天才回过神来,气急败坏的把高高在上跟个国家领导人似的白蛤蟆拽了下来:“我到底让你上来干什么来了?”
白蛤蟆一脸莫名其妙:“不是你让我上来坐的么?咋了?我坐的姿势不够规范吗?唔……那我来个盘膝坐?”
妈卖P,你怎么不来个观音坐莲呢?
许墨秋以手抚额,拍着黑板上:“我让你上这儿做……”
不等他把话说完,白蛤蟆便截断道:“老师,你在和我开玩笑吗?黑板上哪里坐得稳?”
还能说什么?还可以说什么?
许墨秋瞬间就没了继续讲下去的玉望,无力地挥了挥手:“算了,你下去吧!我觉得以你的理解能力,我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了……”
两人如同相声演员,下面的人早已经笑作一团,下课铃声响起的瞬间,许墨秋收起东西转身便走出了教室。再多待一刻,他怕自己会心肌梗塞,直接下不来讲台。
白蛤蟆回到自己的座位,摸着下巴:“许老师今天是怎么了?难不成没吃药?”
牛钢门忍不住道:“我觉得该吃药的是你。”
“咦,你别说,我今天还真忘记吃药了!谁带水了,让我喝一口。”
许墨秋回到办公室里,心中烦闷,撑着脑袋枯坐。
高远军凑了过来,直接拿起许墨秋放在桌子上的香烟抽了起来:“小许咋的了这是?又在思恋秦老师了?”
“别打胡乱说,我在思考人生的真谛。”
喻建兴提议道:“中午咱们办公室凑一桌,去外面吃吧。”
“嗯?你平日里不都是吃食堂的吗?”
喻建兴摇头:“嗨!别提了!自从食堂合并了之后,小炒也不卖了,你们是不知道,那饭菜……比猪食都不如!哎……去不去?不去我就一个人去了。”
高远军一脸不信:“真的假的?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厨子换了?”
唐大端凑了过来:“喻老师,你最近怎么老是吃食堂?和家里那口子吵架了?”
“嗨,别提了!提起来我就一肚子气!”喻建兴垂头丧气道,“上周不是参加了一个同学会么?完了我骑车送一个女同学去宾馆,被我小舅子撞见,在她姐面前告了我一状,结果那死婆娘就发起横来,硬说我有外遇,怎么解释也不听,吵了几个晚上,我
觉都睡不好。”
许墨秋笑道:“你这叫,羊肉没吃到,反倒惹了一身骚!”
“许老师,你还年轻,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知道……哎,算了,不说了,我先去眯会儿。一会儿放学记得叫我一声。”
中午,许墨秋居然破天荒的收到了陆宝儿的盒饭!顿时差点没把下巴惊得掉到地上!
她会做饭?打死许墨秋都不会相信。
陆宝儿叉着腰:“看甚么看?姐姐做滴,你次不次?不次偶就倒掉!”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出自陆宝儿手的东西,不管是个啥,都得十二分警惕!
许墨秋打开盖子:“宝儿,你确定吗?”
“不信拉倒!偶粗去次饭鸟!她们等偶着偶捏!”
好吧,陆明月也算自己的半个徒弟,正好检验一下她的手艺。
微波炉里热了热,正准备开动,高远军便凑了过来:“咦,许老师,你这糖醋鱼看起来不错啊!给我来点?”
不等许墨秋开口,便伸出筷子,狠狠夹了一大块放进嘴里。
鱼肉放进嘴的一瞬间,高远军面皮一阵抽搐,脸上的笑容立马凝固。
“这……”
“怎么了?”
“这一道糖醋鱼,让人仿佛潜游在清澈的水里……”
“是吗?这么有代入感?我也尝尝!”唐大端说着也赶紧夹了一大块塞进嘴里!只见他嘴角一颤,一对眼珠子噼里啪啦如同弹珠连射一般在眼眶里乱撞。
高远军努力咽下那一口鱼肉,摊在椅子上不停翻着白眼,喃喃自语:“在清可见底的水底世界,不能呼吸,胸腔仿佛快要爆炸,整个人也似乎快要窒息,而且还没有挣扎反抗的余地……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难吃的糖醋鱼!”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许墨秋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不是挺好的吗?”
“挺好?”唐大端可算缓了过来,赶紧往嘴里灌了半瓶矿泉水,拍着胸口道,“许老师,恕我直言,这糖醋鱼里面怕是只放了醋吧?”
“我觉得还好啊!”说话时,许墨秋已经将剩下的鱼肉全都吃进了肚子里。
“许老师,你难不成是害喜了?这么酸都能吃得下去。这牛肉看起来炒得不错啊!”高远军完全不知道吸取教训,反手又在许墨秋的饭盒里夹了一夹青椒牛肉丝放进嘴里。
约莫三分钟后,高远军揉着发麻的腮帮子,看着许墨秋:“小许,你确定这是青椒牛肉丝?不是青椒螺丝?”
“你可真会开玩笑!这不挺好的吗?”
许墨秋吃东西从来不挑剔,更何况这可是自己老婆做的,哪有嫌弃的道理?想几年前,在外面出任务那会儿,别说能吃一口热乎的,要是有只虫子都得谢天谢地了。
午饭过后,许墨秋也没地儿可去,便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大约一点钟左右,一辆黑色的金杯面包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学校门口,从面包车上跳下来六个打扮古怪的年轻人。
四男两女,男的统一背心拖鞋牛仔裤,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戴耳钉穿鼻环,手里掐着香烟,口吐芬芳,不用想便知道他们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两个女的留着恶心难看的爆炸式发型,脸上的粉底比城墙上的石灰还厚,唇上摸着绿油油的唇膏,其中一个人左手纹着蜘蛛,另一个纹着蝎子,耳朵上都横七竖八的插满了耳钉
,紧身小衬衫加超短裤,露出同样穿着铁环的肚脐和两条白花花的大腿。
自以为十分狂野,诱惑力十足。实则让人看一眼便心生厌恶。
为首的那名留着杀马特的男子俨然便是这伙人的头头,扭了扭脖子道:“一会儿进去,我们直接兵分两路,插座和公交车,你们两个去女生寝室,收拾几个小婊砸没问题吧?”
纹蜘蛛的女人不屑地朝他脚边吐了口唾沫:“狗毛,你看不起谁呢?不就几个学生吗?老娘我一巴掌扇飞一个!想当年老娘……”
狗毛打断道:“行了,别吹了!记住,今天我们只是给他们点教训而已!事情不要闹得太大,不然不好收场!”
“放心吧,我姐们办事,你还不放心?”
正说话间,电话铃声响起。
狗毛看着来电显示,顺手接通一脸不耐烦道:“催鸡毛啊你催!妈妈的,给老子等着!老子做事情要你来教?”
为了避免引起别人怀疑,几人并没有正大光明的进入学校,而是分开从学校四周**跳了进去。
此刻正是午休时间,为了让学生们改善睡眠质量,学校特意让他们在宿舍里午休。
校园里格外安静,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几名不速之客躲开巡查老师的视线,很快出现在了高一年级的两栋宿舍楼里。
“毛哥,这天儿也太热了,要不我们先去买两块冰糕吧?”一名扎着麻花辫的青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对那半边秃说道。
“买冰糕?”狗毛跳起来就是一脚蹬了过去,“我买你姥姥的冰糕!整天就知道吃吃吃!你除了吃还会点别的什么?给老子闭嘴!”
“狗毛哥!”一道人影踉踉跄跄地从旁边那一栋宿舍楼走了出来。他便是昨天被许墨秋收拾了一遍、今天又被高一三班的人捶了一顿的陈勇超同学。
“卧槽,你什么情况?怎么被捶成这个鸟样?”看着跟个变形金刚似的他,狗毛顿时吓了一跳。
见到了狗毛,陈勇超直接扑进他怀里痛哭起来:“狗毛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呜呜……”
“带路!”
而陈勇超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出宿舍的瞬间,他上铺的那位原本早已睡着的同学猛然睁开双眼,翻过身去,把被子蒙在头上,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办公室里,米琪尔拼命拉扯着许墨秋的衣裳:“哎!醒醒!”
许墨秋睁开朦胧的睡眼,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一脸茫然:“怎……怎么了?”
“你电话响了好几次了!”
“电话……”看着那未接来电,许墨秋猛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好!坏事了!我怎么就睡过头了?”
米琪尔也跟着站了起来:“你干嘛去啊?”
“男生宿舍。”许墨秋一把推开椅子,火急燎原地朝男生宿舍奔去。
而此时,狗毛在陈勇超的带领下,来到了高一三班的楼层。
这一层相比其他楼层喧闹了不少,隐隐还能听到带色小电影力发出来的那让人热血沸腾的声音。大中午的,居然还在研究人体艺术!声音还这么大,确实是些人才。
门牌号上标准着班级和班主任的姓名,狗毛邪笑着上前敲了敲宿舍门。
宿舍里瞬间安静下来,接着传来一道公鸭嗓子般的声音:“谁啊?”
狗毛捏着喉咙:“查寝!给我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