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低声道:“一座城池。? ? w?w?w8.?881?z?w8.1c1o?m位于东岭和梵周边境的白营。”
韦太后勃然大怒:“告诉陛下,本宫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这位胆子比天还要大的梵周使者。”
宫人火跑到前面去传话,韦太后心情不好,宫妃们都屏声静气,不敢多说话,热闹的气氛一去不复返。
又又小声问钟唯唯:“一座城池换一块没什么用的玉,哪里不好?我觉得很公平啊。”
钟唯唯低声和他解释:“梵周是东岭的属国,和我们之间隔着整整一个东岭,就算是他把城池输给我们,我们又怎么去拿?
派兵过去?相当于身陷孤城,前后左右都被包围,很容易变成箭靶,生出事端。
以我们现在的国力国情,不现实,所以他没有诚心,是在找茬。”
又又似懂非懂,小声说道:“我很想去前面看看阿爹会怎么应对。”
钟唯唯心说,她也好想去呢,重华任由宫人来来回回传信,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
重华像是听到了钟唯唯的心声,没过多久,赵宏图就亲自来请韦太后:
“陛下请太后娘娘、太贵妃,还有贤妃、淑嫔、皇长子一起到前面去观战。”
韦太后威风凛凛往外走:“本宫倒要去见识见识这个不知从哪个旮旯犄角钻出来的混账玩意儿是个什么东西。”
钟唯唯牵了又又的手,站在一旁静等这些贵人先行。
韦柔从她身边经过时,轻飘飘瞟了她一眼,一边唇角微微上翘,怎么看都是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钟唯唯微垂了眼,难道这件事是冲着她来的?
所以前段日子的平静全都是假象?
不及思索,宫人已然催促她:“请钟彤史快些带皇长子跟上,前头还等着呢。”
赵宏图给了她一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钟唯唯定定神,跟上韦太后等人,去了昭仁宫。
不同于后宫的热闹繁华,昭仁宫肃穆规整。
大殿内诸大臣井然而坐,目光不善地看着对面的客席。
客席上坐着的各国使者神色各异,坐在最下的一个使者神态倨傲,一脸的轻蔑,单只这样看着,就已经让人很想揍他。
重华高坐于龙椅之上,下头剑拔弩张,他还能言笑晏晏地和外国使者说笑,看上去反倒是这大殿内最轻松的人。
见钟唯唯等人进来,重华笑容不改,目光在钟唯唯脸上停留片刻,神色如常地转向其他地方。
钟唯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十分的慎重。
这说明,今天的事情很棘手,这位梵周使者不是等闲之辈。
钟唯唯看向那位横空出世的梵周使者,那人恰好抬起头来看她,二人目光相接,都把彼此看了个清清楚楚。
是个干枯如柴的中年男人,白面微须,薄唇塌鼻,眼睛浑浊。
钟唯唯总觉得这个梵周使者很是眼熟,她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梵周使者向韦太后请安:“太后娘娘愿意把楚玉充作奖赏吗?”
韦太后轻蔑冷笑:“那也要看你能否有这个本事拿走。”
梵周使者微微一笑:“愿赌服输,若是我输了,自当将城池奉上,绝无二话。”
韦太后冷笑:“你当我们是傻的么?远隔万里,拿一座孤城又有什么用?”
“早就听闻贵国惯出女中豪杰,尤其是太后娘娘出身显贵,能力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梵周使者恶毒一笑,回头看向重华:“陛下,莫非您不敢收这份礼?是畏惧东岭吗?”
先是借韦氏弄权来嘲讽挑拨重华和韦太后母子之间的关系,再是挖苦激怒重华,逼他接下这条件。
真正有恃无恐,用心险恶。
钟唯唯注视着重华,就怕他沉不住气,陡然作起来。
重华却十分沉稳,淡淡地道:“敢不敢收,你说了不算。”
“也是,先赢了再说。”
梵周使者提高声音,质问道:“请问陛下,贵国那位明公子怎么还不出来会客?莫不是胆子小,怕输,躲起来了?”
他的态度可谓是猖狂得不得了。
殿中众人怒目而视,恨不得群涌而上,把他活生生给撕了。
韦太后怒道:“陈少明怎么还不来?立刻派人去催!”
赵宏图上前,凑到重华耳边极小声地道:“陛下,陈少明急着赶进宫来,不幸惊了马,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赵宏图的声音很小,钟唯唯没听清楚,但她从重华的神情上看出,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韦太后也看出来了,着急地问:“出什么事了?”
陈少明出了意外,不能入宫参战,这是铁一样的事实,隐瞒不了也不用隐瞒。
重华淡淡地道:“真是不巧,陈少明在入宫的路上惊了马,从马背上摔下来了,左手手臂骨折。”
“嗡”的一声,大殿里响起一片交头接耳之声。
梵周使者笑道:“是我来得不巧了,刚好遇到贵国的大司茶拉肚子,拉到虚脱不能迎战,换了他儿子,又刚好惊了马,把手摔断。敢问,贵国还有人吗?”
他的态度轻慢又猖狂,讽刺挑衅轻蔑,一样不少,十分招人恨。
“啪”地一声巨响,是祁王怒极起身,手拍着案几,指向梵周使者,怒声道:
“哪里来的王八蛋,竟敢在我郦国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待本王宰了你这条东岭的狗,再叫你家国君来跪求饶恕!”
祁王一开口,殿中许多大臣纷纷附和。
梵周使者丝毫不惧,“哈哈”大笑:“原来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怎么?斗茶斗不过,要动武了吗?
来,来,来,谁要杀我,只管来!我绝不反抗,就是怕贵国从此要被天下人耻笑了。”
钟唯唯不由得皱了眉头,今天的事情太过凑巧,实在非同寻常。
吕纯膝行两步,焦急地低声道:“陛下,让臣妾出战吧。”
重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人,就像是看戏一样,无动于衷。
听到吕纯的声音,他回过头,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顺便看一眼钟唯唯。
吕纯有稍许退缩,却又坚定地迎上去,言辞恳切:“陛下,请让臣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