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太守府
“婉婷,委屈你了。”洞房之中,一身喜袍的李三坚轻轻的握着李婉婷的小手说道。
“夫君,婉婷不委屈,已经很满足了,真的,今日是婉婷最开心的日子。”与李三坚并排坐在绣塌之上的李婉婷轻笑道。
纳妾之礼结束之后,符二娘、蔡绒雪等人给李三坚、李婉婷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
祭祖、拜天地、拜父母、结发、合卺、定情等等完全是按照娶妻之礼来的,只不过没有一个外来的宾客,就连山魁、许彪等人也未被请入内宅。
因此婚礼也是简单了许多,是一个缩小了许多的娶妻流程,可即便如此,李婉婷也感到异常开心。
能给你一个隆重的纳妾之礼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已经出乎李婉婷的意料了,此时多了一个简单的娶妻之礼,使得李婉婷感到更加意外与开心。
李婉婷随后手覆在了李三坚手上,转头看着李三坚,含情脉脉的对李三坚说道:“没想到我李婉婷就这么相夫教子的过一辈子了。”
“哈哈!”李三坚干脆将李婉婷抱了过来,按在自己腿上,手抚李婉婷的小腹笑道:“相夫是肯定的,教子?子从何来?”
“呸!”李婉婷羞得啐了李三坚一口,双手搂着李三坚的脖子,头靠在李三坚颈脖之处柔声说道:“郎君,有件事情,奴家不知该如何是好?”
“何事啊?但说无妨!”李三坚搂着李婉婷轻柔的身子笑问道。
“郎君,奴家。。。奴家。。。来府中,平日里该做什么呀?”李婉婷支支吾吾的问道。
在开封府之时的李婉婷是个野惯了的野丫头,平日里喜欢女扮男装的到处乱跑,此时冷不丁的成为了李三坚的妾室,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这种事情一般是女子出嫁之时,由其母亲或者家人对女子细细交代的,而此时李婉婷独自一人私奔到了泉州,并嫁给了李三坚,几乎就无人对她说起了。
李婉婷的伯母王氏倒是说了一些,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再加上时间仓促,因此也只是略略提了一些。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呗。”李三坚笑道:“你不是在泉州还有些私产吗?那么你接着打理这些私产不就行了?至于家中。。。家中之事本就不多,你跟着雪儿、雯儿她们学做便是,闲暇之余也由你自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李婉婷闻言头抬起来,怔怔的看着李三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李婉婷出嫁之时,虽母亲等亲人不在身边,无人对她交代这些事情,但也知道,一名女子无论你婚前怎样,那么婚后就必须守在家中,基本上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相夫教子的过一辈子了。
此就是所谓的妇道。
“怎么?感到有些意外?感到意外就对了。”李三坚见李婉婷吃惊的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婉婷,你夫君我并不是迂腐之人,守礼但不拘礼。什么女子十年不出,专事烹饪、缝纫、编织、相夫教子等事,如此,岂不是会将人憋坏了?女子也是人,女子与男子一般,也喜欢热闹,也喜欢嬉乐等事。妇道应当恪守,但出趟门,逛逛街,看看戏,采办些日用之物,甚至游览名胜古迹,就有违妇道了?就非贞节、孝敬、卑顺、节俭了吗?婉婷,你夫君我为泉州太守,平日里公事繁多,无法时常陪伴在你们身边,因此平日里只要你们有空闲,均可以随处走动,也可以随处游玩,你也可以打理打理你的私产,你夫君我是不会介意的,但有一处你们要注意,那就是注意安全。婉婷,我的娇滴滴的小娘子,泉州并非方外之地,贼寇甚多,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李婉婷是个生意场上的“老手”,是深谙买卖之道的,这点李三坚在开封府之时,已经领教过了。。。因此李三坚打算人尽其才,尽量给她机会施展自己的才能。
话说现在李婉婷的一切不都是李三坚的?同时李三坚目前是仅凭俸禄养活一家人的,虽宋官员俸禄较为丰厚,但也架不住家中不断的添丁进口的,那么李婉婷能为太守府多赚些钱财,又何乐而不为?
此时李婉婷被李三坚纳入房中,可不止增加了一个人,最起码还多了个侍女,同时今后还有服侍她的其他仆人,如此等等,是哪样不要钱?
“嘻嘻!”李三坚刚开始之时还是一本正经的,此时“娇滴滴的小娘子”调笑之言一出,顿时就将李婉婷逗乐了,李婉婷紧紧搂着李三坚,恨不得将自己揉进李三坚的身体之中,搂着李三坚笑道:“小女子从前无依无靠,现在可是你李大太守的如夫人啦,何人敢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他们长几颗脑袋?”
李婉婷虽然是在欢歌笑语,但话中不免带了一丝凄凉之意。
李婉婷是欢喜,欢喜夫君如此的大度,如此的不拘小节,婚后还允许他的妻妾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种男人在这个世上是极为罕见的,几乎没有。
李婉婷感到凄凉的是,自己目前除了李三坚就无其他人了,私奔而来,与家中决裂,那么她还有何人?看书窝
李三坚对她在意,那么李婉婷的日子过得将是较为舒适,若是李三坚始乱终弃,那么李婉婷日子过得将会是异常艰难,甚至会郁郁而终。
一切只看李三坚了。
“你看你夫君我长几颗脑袋?”李三坚笑问道。
所谓知妻莫如夫,李三坚当然明白李婉婷的处境,因此李三坚只有加倍对她好,她才能稍展心胸,才能将过去的一切忘记。
“两颗!”李婉婷嬉笑道:“上面一颗,下面一颗,都是坏脑袋,都是坏种!”
“哈哈!”李婉婷调笑之言,使得李三坚心痒痒的,是愈发的搂紧李婉婷笑道:“不过啊,婉婷,有件事情,我需提前给你提个醒,你做买卖可以,需走正道,坑民之事,咱可不能干的。”
“知道啦,我的大官人!李婉婷松开双臂,瘫坐在李三坚怀里,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哎,做什么买卖啊?奴家能做什么买卖?奴家的私产是爹爹、娘亲给的,可说是给奴家的,其实契书等等还是在他们手中的,奴家其实现在是一无所有。”
“是你的。”李三坚微笑道。
“为何?契书等等不在奴家手中啊?”李婉婷闻言睁着一双美目看着李三坚诧异的问道。
“你夫君我为何人?”李三坚指着自己鼻子道。
“哎哟,奴家的夫君可是大宋状元郎,直龙图阁,朝议大夫,泉州太守呢。”李婉婷嬉笑道。
“你还知道得蛮详细的嘛。”李三坚白了李婉婷一眼道:“既然如此,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该用强时就得用强。
李婉婷的父母此时远在东京开封府,根本无法与他们商量,并且此时李婉婷已与家中决裂,也无法与他们商量。
那么泉州的李氏产业属于李婉婷的就是她的,就算是没契书等等,只是口头承诺,也是李婉婷的。
难不成为了泉州区区些许私产,李婉婷的父母家人要与对簿公堂不成?无论怎样,李婉婷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血脉是无法决裂的。
就算他们不顾血脉亲情,欲对簿公堂,李三坚也丝毫不惧。
无论怎样,他们是民,而李三坚是官,民与官打官司,其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同时按泉州李氏私产的归属地,此等官司就必须在泉州打,那么在泉州打官司的结果当然也是不言而喻了。。。
“讨厌,就知道欺负奴家的父母。。。”李婉婷双手擂着李三坚的胸口嗔道。
以泉州太守如夫人的身份宣布泉州李氏私产为太守府的私产,那么那些掌柜、伙计等人还有何人敢有异议?
“哎,婉儿,还是那句话,生财有大道,当以义为利,而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趋义避财。以义取利,德兴财昌,舍义取利,义利皆失。。。”李三坚又是啰里啰嗦的说道。
“知道了,你真是啰嗦的紧!”李婉婷又伏下身子,紧紧的贴在李三坚身上,抚摸着李三坚满是胡茬的下巴,轻轻的说道:“夫君啊,奴家已然是你的人了,又怎能不顾及你的名声呢?丝萝非独生,托于乔木之上,方可存之。”
“夫君!”李婉婷随后看着李三坚眨了眨眼,狡黠的笑了笑后问道:“官敬算不上正道呢?”
“官。。。官什么敬?何意啊?”李三坚闻言诧异的问道。
“哎,官敬你不知道吗?你真的不知道吗?”李婉婷换了个姿势坐在李三坚怀里笑问道。
“官敬我当然知道,官场之上一种相沿成习的事情,人来送往的,此与你又有何干系?你到底为何意啊?”李三坚更加诧异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