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十六州,又名幽云十六州或幽蓟十六州,即幽州、蓟州、瀛洲、莫州、涿州、檀州、顺州、云州、儒州、妫州、武州、新州、蔚州、应州、寰州、朔州,共计十六个州。
其中幽州、蓟州、瀛洲、莫州、涿州、檀州、顺州位于东南部分,其地势多为平原,谓之“山前七州”;而云州、儒州、妫州、武州、新州、蔚州、应州、寰州、朔州则处西北,多属山地,谓之“山后九州”。
燕云之地,沃野千里,北限大山,重峦复岭中有五关,居庸可以行大车,通运粮饷,松亭、金坡、古北口只通人马,不可行车,外有十八小路,尽兔径鸟道,止能通人,不可走马。
雁门以北,幽州管内十六州,其地东北有卢龙塞,西北有居庸关,中国恃此以界限北狄。
盖天地所以限华戎,而绝内外也!
燕云十六州扼守燕山及太行山北支长城一线,地势极为险要,战略位置极为重要,一旦有失,中原大地便是无险可守,便会门户大开。
燕云十六州向来都是汉家的土地,为扼守中原的一道门户。后晋开国皇帝石敬瑭为求得契丹援助,甘愿自居为契丹的“儿皇帝”,并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了契丹,自此燕云十六州便落入了契丹人手中,令人目眦尽裂、瞋目扼腕、扼腕长叹。
唐之叛臣石敬瑭死后,谥号圣文章武明德孝皇帝,庙号高祖。对于如此所谓的圣文章武明德孝皇帝,中原之人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喝其血。
契丹人得燕云十六州这一战略要地之后,顿时就大喜过望,如获珍馐,驻重兵于此地,苦心经营,虎踞龙盘的,虎视眈眈的窥视着中原大片肥沃的土地,是馋涎欲滴的,恨不得将其一口吞下。
燕云不仅地势险要,而且还土地肥沃、人口众多、物产丰富。
契丹据有全燕,擅桑麻枣栗之饶,兼玉帛子女之富,重敛其人,利尽北海。自京、镇等处,土田丰好,兵马强盛,地利物产颇有厚利,不但是农业发达,且有煮盐之利。
契丹得燕云十六州之前,不过是个燕北的游牧部落,穷得叮当响,全国上下除了马之外,其他玩意根本是拿不出手。
可契丹得了燕云十六州之后,就发了笔横财,辽也因此得以大兴。
燕都地处雄要,北倚山险,南压区夏,若坐堂隍,俯视庭宇,本地所生,人马勇劲,故得燕能控制南北。
燕云十六州其中的两个重要的州,一个就是幽州,一个便是云州,分踞燕云一东一西。
其中幽州,古为北方太阴之地,故以幽冥为号。古九州及汉十三刺史部之一,隋唐时北方的军事重镇、交通中心和商业都会。
后晋天福元年,石敬瑭以幽蓟十六州割让契丹,次年辽升幽州为幽都府,后定为南京幽都府,辽统和三十年,又更名为“析津府”。
“蓟北三千里,关西二十年。冯唐犹在汉,乐毅不归燕。塞云初上雁,庭树欲销蝉。送君之旧国,挥泪独潸然。”
大宋使臣陈过庭、李三坚一行人在辽使的护送之下,此日来到了幽州南门,看着幽州城门楼,吟了一首五言律诗。
幽州城墙高三丈有余,城砖坚固,石基如新,城防器械齐全,实为燕云之地的一座大城。
幽州之繁华虽远不及宋东京开封府,但也是较为热闹的。陈过庭、李三坚等人抵达幽州之时,已至黄昏,可城门内外、街上的商旅、行人不减。
陈过庭、李三坚等人随即进入了幽州城内,只见街道之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有赶着货物进城做生意的商贾,有优哉游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辽官吏、巡检,有沿街叫卖的小贩,有跑来跑去的闲汉、小厮,有赶着马牛羊等牲畜的牧民,有背着竹篓的行脚僧,三教九流的是无所不有,有汉人、契丹人、奚人、渤海人、女直人等等,李三坚等人甚至还看到了一些汉商,也就是来自宋地的汉商。
宋、辽两国基本息战了数十年,因而两国之间来往的客商甚多,而其中是以宋地的汉商居多的,原因是不言而喻的,那就是宋商业的繁荣程度是远甚于辽的,如此就有大批的汉商通过各种途径,来到了辽地经商。
而幽州之民身上的服饰也是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其中因北地寒冷,因此服饰多以皮、毛、裘衣为主,普通幽州人或穷苦之人穿的就是一般的皮袍或棉袄,而富贵之人穿的便是缎面锦袍或缎面皮袄等等,在这方面,辽与宋无异。
陈过庭、李三坚等宋使入了幽州城池之后,便下榻在了城中专门接待外邦使臣的馆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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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使,您这是...去哪里?”
辽幽州接待外邦使臣的馆驿之中,当然有人看守,其一是为了保护使臣的安全,其二就是监视使臣,防止其有何异动。
“呃...本使...有些无聊,出去四处走走。”
宋使入住馆驿,用过膳之后,李三坚就换上一身当地人的衣服,皮袍、皮帽等等,打扮成了当地人,打算溜出馆驿,领略领略幽州的风土风情,可李三坚刚准备迈出馆驿大门之时,便被看守的辽差役认了出来,于是李三坚支支吾吾的答道。
幽州馆驿此时除了宋使之外,并无他国的使臣,因此就算李三坚再怎么乔装打扮,也逃不出辽人看守的法眼的...
“哦,李大使稍候。”驿馆辽一名胥吏随后取出一块官牌递给了李三坚后说道:“大使将这块官牌拿着吧,可保大使安然无恙。”
驿馆差役监视使臣,但并非就是限制自由,各国使臣有心领略辽的风土人情,甚至有了雅兴,与辽女子有了些许露水之缘,也并非是件奇事,差役们也不会过多干涉的。
此次宋出使辽的副使李三坚乃是宋状元郎,风流倜傥的,如此夜晚去幽州的风月场合,与风月场合之中的妓娘们厮混,也是人之常情的,此时诸辽差役们一齐心中暗暗想到。
官牌为宋使臣身份识别牌,可保护宋使不被他人骚扰,官牌样式与辽官员官牌并无二致,区别的只是刻在官牌之上的字。
“多谢!”李三坚接过官牌,随手别在了腰间,用皮袍盖住,随后就一溜烟的就走出了馆驿。
“大使,且慢,小的使人陪同...”辽胥吏见李三坚走出了馆驿,七转八转的就不见了踪影。
“你们两个跟上他。”辽胥吏随后吩咐两名驿馆差役道。
两名差役点点头,就追着李三坚奔出了驿馆。
可李三坚健步如飞,却早已不知踪影,两名跟踪的差役于是在城中乱转,寻找着李三坚的踪迹...
李三坚法司官出身,屡破奇案,想甩掉两个尾巴,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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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大官人里面请!玲姐儿、福姐儿快快过来服侍大官人。”
幽州与开封府一般,也有酒楼,酒楼之中也有酒娘陪酒,也有杂剧、戏曲、皮影戏等等,只不过幽州不如开封府繁华,且陪酒的酒娘相比开封府的酒娘,多了一分剽悍之气,而少了一分温婉可人。
一身胡服的李三坚来到幽州城内一处酒楼,本打算寻一偏僻角落,再叫上几壶酒,其后再自斟自饮,一边喝酒,一边偷偷的了解一下辽人的习俗,或者说了解一下契丹治下的燕云汉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状况。
可李三坚刚刚踏入了酒楼,一名半老徐娘便一眼“相”中了李三坚,连连招呼道。
李三坚虽身穿普通幽州百姓的衣物,却掩饰不了其身上的昂扬气质...
其实李三坚已经尽量在掩饰自己了,佝偻着身子几乎是偷偷的摸进了酒楼...可李三坚长期为官,居移气,养移体,身上不由自主的就散发出一种官员大老爷的气场...而酒楼之中的半老徐娘长期接客,眼光毒辣得紧,一眼就看出了李三坚的与众不同,看出了李三坚定是一名辽朝廷官员,于是不待李三坚开口,连连招呼到。
半老徐娘说的是汉语,若是李三坚听不懂的话,半老徐娘马上就会改用契丹语招呼。
“不必了,不必了...”李三坚见两名穿着花里胡哨的小娘子直奔自己而来,于是吓得连连摆手道:“本...某不过是来小酌两杯,上几壶酒、几盘菜便是,姐儿们就免了罢。”
“客官是南人?”李三坚口音之中带着重重的南方口音,而半老徐娘见多识广的,马上就分辨出了李三坚不是幽州本地人,甚至不是北人,于是问道。
“正是,某经商路过此处。”李三坚也不否认,连连点头称是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来服侍这些南面来的老爷。”半老徐娘闻言更是欢喜,吩咐两名酒楼酒娘道。
宋地来的商人就更好“宰”了,半老徐娘心中暗道,“宰”了他们,他们还无处伸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