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都走出去好远了,发觉皇后还没跟上去,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皇后还在后头慢吞吞的走着,显然有些行动不便。
冯嬷嬷本是担心太后娘娘等久了,这会儿不耐烦的想催一催。
可瞧着皇后如今这样子,估计催也没用了,只能等着了。
一行人走了许久,才到了慈宁殿。
楚州在里头已经等的没了耐心,这心口的怒火就越发的旺盛。.
这去请皇后的人都去了多久,如今还没回来,楚州就觉得定是皇后在那摆架子。
这是在晾着他们呢!
这会儿听到门口的动静,楚州转头看了过去,这会儿神情也说不上好。
皇后目光从楚州脸上淡淡的掠过,随即转身给太后见礼,“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瞧着皇后姿势不太对劲,点了点头,“坐下吧,也别站着了。”
皇后缓缓的坐下。
楚州这才站起来,给皇后见礼。
太后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楚大人,把屋子里的众人屏退了。
人一走。
楚州可就憋不住了。
“皇后娘娘……”
他的话还没说完,皇后已经开口冷冷的打断了他。
“父亲,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这次进宫是为了楚答应而来的吧。”
楚州听了皇后的话,也不与她藏着掖着了,左右这里也没有外人。
“你知道就好!我送意儿进宫是为了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就不能宽容大度些,多帮帮她!”
“你如今不能生育,可意儿能,只要意儿生下一个孩子,到时候将那孩子寄养在你的名下,不就两全其美的事吗?”
“她要侍寝,你为何不愿意帮她?”
“您是中宫的皇后,陛下不可只有你一人,这宫里这么多的妃嫔娘娘,你怎么就不能容下她呢?”
“她是楚家人,你也是楚家人,你们应该互帮互助,雅儿,你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
太后笑而不语,只慢悠悠的喝茶。
皇后这会儿因为楚州的话隐隐有些坐不住了。
她苍白着小脸,抬头看着楚州,“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没分寸了,她一进宫我就给了她一个贵人的位置,也给她安排住了主殿。”
“她现在落到了如此的下场都是她自己作的,我已经做了我所有能做的了!”
楚州闻言,黑眸里的怒意越发的旺盛,他直接站了起来。
“雅儿,什么叫做已经做了你能做的,意儿让你安排她给陛下侍寝,你怎么不安排?你为何时时推脱!”
“而且今天,我可亲口听她说了,她被送回楚府可都是你的意思。陛下可没有这个意思!”
“你做出了这般,又是为何?!这难不成也是意儿的意思。”
皇后刚才还恭敬垂低着头的恭敬顺从的脸色,这会儿听了楚州这话,脸色却是彻底的冷了下来。
她冷冷的抬头,看着楚州,冷声道,“父亲,你有这个时间进宫来指责我,不如去打听打听她做了些什么蠢事,进宫第一天得罪了贵妃惹怒了陛下,又与如贵人不合,与颜嫔不合,现下我安排她去了仪元殿,她又再一次惹怒了陛下。”
“她这一次又一次的,父亲让我如何安排她去侍寝?”
“她这一次又一次的犯蠢,非但不能帮到楚家,只会害了楚家。”
“父亲,你以为我自私自利,就没有为楚家着想吗?这几年,我为楚家牺牲了多少,父亲不也是亲眼靠在眼里吗?
我送她回府,就是为了楚家。这么一个蠢货,指不定那天就害了楚家!”
皇后振振有词,不似有假。
楚州一怔,似是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事。
“意儿,怎,怎么会这样,她不是这么不懂事的孩子。”
楚答应是楚州看着长大的,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些事情都是他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做出来的。
皇后是知道楚州对柳姨娘和楚答应的感情。
要不是因着楚州疼爱这对母女,这府里这么多的楚家女儿,也轮不上她这个没脑子的。
皇后目光泛冷,这会儿因为身体上的不适,也是坐不住了,她缓缓的站起来,冷声道。
“就算父亲没听说这些,那总该听说女儿因喝红花汤无法生育之事,听说女儿被罚五十大板如今身体抱恙的事吧。”
皇后的声音小了下去,没再有刚刚的凌厉了。
“父亲来了,倒是一句关心都没有,直接就指责上了。想来这几年,母亲在府中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父亲还是这般疼爱柳姨娘母女俩。”
这句话,反倒一下抓紧了楚州的心,他刚刚浑身的凌厉瞬间淡了下去。
对皇后生出了无限的愧疚。
皇后却是面无动容,“我知道,我如今无用了,也生不出来什么,父亲就当我没这个女儿吧。”
楚州没想到楚雅兰会说出这句话。
这是要和他断绝关系。
他回想起,楚雅兰刚嫁人的那会儿,一身红色的嫁衣,白嫩的脸颊,乖乖巧巧的道:父亲,女儿无论是嫁给了王爷,成了王妃。父亲也不必与我见礼,我永永远远都是父亲的女儿。
可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楚雅兰站在他的面前,哪里还有当初的模样,她一身端庄的凤服,苍白的小脸涂着胭脂水粉,却没有当初那个乖巧顺从女儿的模样。
“雅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楚雅兰睫羽颤了颤,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的声音硬邦邦,“楚大人,以后请你放尊重点,本宫是皇后,你怎可直呼本宫的闺名。”
“雅儿,你……”
楚州眸子里满是震惊。
可皇后却是铁了心的,“楚大人,若再有下一次,可别管本宫不客气了。”
皇后深看了楚州一眼,转身慢慢的离开了。
走到门口,芽衣急忙的搀扶住。
楚大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看着皇后离开的背影却无力再说什么。
太后等他稍微平静了下来,才开口道,“楚大人,这是你们楚家的家事,哀家本来是不好说些什么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