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很清醒，她这个后位当初是太后给的，她自是太后的人，而如妃也是。
她没必要对自己人出手。
那小太监闻言，语气苦涩。
“娘娘，这，这事是瞒下来了，但是太后娘娘知道了”
皇后皱眉:“太后有说什么吗？”
那小太监正要答话，就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响起。
她抬头望向门口，就看到冯嬷嬷带着几个老嬷嬷走了过来，她们面色板正，见了一礼，开口道。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请您一会儿去慈宁宫一趟。”
皇后担心出事，脸色也严肃了。
“是，冯嬷嬷，本宫换件衣服便过去。”
冯嬷嬷告退:“奴才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一步了。”
皇后向那跪地的太监使了一个眼色。
那太监立即心领神会，急忙出了门，不大一会儿就回了宫。
“娘娘，冯嬷嬷带着人好像是，好像是往清芳殿去了。”
皇后脸色顿时难看了，她落座手狠狠的拍桌，“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气氛沉闷，椒房殿内无人敢开口说话。
芽衣瞧着皇后的神情，等她稍稍缓下来，才恭敬的开口道:“奴婢服侍娘娘更衣上妆？”
皇后揉着眉心，暗道:“不用，再等一会儿吧，如今太后定然是气头上，我若去早了难免受气，让如妃自个儿先担着吧，这可是她自个儿做出来的事。”
芽衣思索片刻，奇怪的道:“娘娘，这如妃娘娘深夜冒险出宫到底是为了……何事？”
芽衣这句话点醒了皇后，她眸子深了深。
是啊，如妃这几年来安分守己，从不做出格之事，这深夜出宫，这倒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不过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什么，到时候去慈宁宫便能知晓一切了。
皇后坐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起身更衣上妆，从椒房殿里出来，瞧着去的是慈宁宫的方向。
萧月瑶等皇后走远了，才偷偷摸摸的跟上。
绿春有些担心，“娘娘，那好歹是太后娘娘的寝宫，咱们进不去的。”
萧月瑶不到黄河心不死。
“没事儿，就算被发现了，我们便说咱们是从哪里路过的，她们也不能奈我们何。”
—
慈宁宫。
太后一脸怒气的坐在了塌上，而如妃跪在了地上。
她冷问:“你昨夜扮成宫女出宫了？去了何处？做了什么？”
如妃没应话，只是低垂头跪着。
太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继续道。
“哀家让人去问过守门的侍卫，那侍卫说当夜你宫里的宫女出宫，说的是去见你父亲，哀家便派人去了蔡府，蔡康对这事倒是一无所知。”
“说，你到底去了哪里？！还是那马车里根本不是什么宫女，而是你？”
如妃静静的跪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太后的狠厉手段，她既问了侍卫的话，又知她当夜是坐着马车出去的，想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太后给站在一旁的冯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冯嬷嬷当即上前，一手捏着如妃下巴，两巴掌狠狠的打了过去。
打完后，又退到一旁。
“你当夜去了来福客栈，而同在来福客栈里的还有萧南宸，你倒是对他念念不忘，忘了自己是何人，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如妃垂着眸依旧没说话。
太后冷睨了她一眼:“你是个糊涂的，难不成萧南宸也是个糊涂没脑子的？就任由着和你胡闹？”
如妃依旧没出声。
“呵，胆子可真大啊，如今你倒是什么都不顾，哀家差点都以为你作夜出了宫便不回来了呢，毕竟你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
“既然做了，想来这后果你也想到了，用刑吧。”
冯嬷嬷拿着指甲板上前，狠狠的拉着如妃那青葱如玉的手指，直接套了上去。
太后冷冷的看着他，“因着你这事，蔡康如今大怒，哀家得代他好好教你，免得你以后再犯这等子糊涂事。”
如妃面色没有一丝的波动，甚至夹指板套上手，都没有什么反应。
直到冯嬷嬷拉紧两头的绳，她神情才微微有了一丝的变动，皱了皱眉。
太后视线一直定定的看着如妃，她抬手，示意冯嬷嬷退下。
冯嬷嬷松开了手，退到了旁。
太后手肘撑在桌上，微微伏身去定定的瞧着她，“看来如今这皮肉之苦，也对你没用了……”
太后看着如妃那张小脸，不知在思索什么？
突然，她眸底一亮，身子往后仰，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带动了眼角的细纹。
“对了，萧南宸可知道你对萧月瑶那些事？”
话落，如妃面色一怔，脸色瞬间煞白了不少。
太后嘴角的弧度加深，缓缓的道:“你猜，萧南宸小子知道后该是什么样的神情，先不说如今他对你还有没有情了，就算有，知道了你近来做下的那些事后，难不成还能喜欢着想谋杀自己胞妹的女人？说不定到时候，他与你之间剩下的只有厌恶和恨意了吧。”
话落，如妃恍然跌坐在地，双目无神。
太后冷冷的看着她，知道自己刚刚的那番话可比这皮肉之苦伤害大多了。
而且，有了这事，她以后可就不担心拿捏不住这丫头了。
正这时，外头传来动静，有人来报，“皇后娘娘来了。”
“让她进来。”
太后冷道。
皇后娘娘缓缓的走进，一眼便看到了跌坐在地的如妃。
她双颊微红，显然是被打过的样子。
十只手指也是通红的。
皇后很快将目光移开，见了一礼，心里也是稍稍的放心了不少。
想来太后娘娘因着这事再怎么生气，如今人也罚了，气也出了，应该也就没什么火气了。
太后冷冷的看着她，“你这皇后做得可真是尽职尽责的，这深夜后宫里的妃嫔出去一个，你倒是连个消息也不知道。”
皇后一怔，有些怨恨的看了一眼如妃，才回道:“太后娘娘恕罪，是臣妾的失职，是臣妾疏于管教。”
太后冷哼:“这事，哀家想瞒下来，你知道怎么做吧？”
皇后微怔，垂眸应下，“是，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