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只是众人以前没有见过这一种阶梯,是新生事物。在场的人,有儒学的领袖,有士族的精英,大家都算是见多识广,可是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把字书写在纸上,并且整齐划一,而且还充满艺术的美感。
废话,书上的字可是蔡邕亲手书写为模板印出来的,蔡大人还用上了自已创作的“飞白体”能不有艺术美感吗。对青史留名这件事,蔡大人抱有极大的热情。
经过蔡琰介绍,周义才知道赶来的大儒都有谁,有清河的崔琰,王经,南阳的许慈等人。周义想了想,对这些人都没有印象,历史上好像没有记载。这些人自有蔡邕招待,周义对这些大儒到不是太上心。
周义关心的是这次来听蔡邕讲学的士子中有没有有名的人,比如说荀彧,郭嘉,徐庶这些人。之前周义碰到的都是武将,谋臣一个也没有碰到。之前在太学听卢植讲课的时候,也没有碰到谋臣,让周义好生失望。如果能趁这个机会结识几个谋臣,那是再好不过了。
有道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多方打探,记忆中的名人一个没有。来此听课的大多还是陈留的本地人,来混个名声,结识朋友。远处的只有颍川的几个士子,但是不是印象中的那几个。
看来大儒讲学,在这个时代,就像是后世的大学办的短期商学培训班一样。
学校搭建一个平台,老师传授自己的学术,培训班学员很少是为了学习知识而来,为的是可以结交更多的朋友,拓展自己的人脉。大家各取所需,热热闹闹把戏唱完。
蔡家好比是大学要的是名望,
蔡邕好比老师,扩大了自己名望,又宣讲了自己的学术。
各地士子好比培训班的学员,来此地是为了认识更多的人。出去以后也可以说我听过谁谁谁讲课,我是谁谁的学生,来提高自己的身价。无论是在汉末还是后世这类人都是比比皆是。
刘备就是其中的代表,听过卢植讲课,就到处说自己是卢植的学生,提高自己的名望。在卢植门下刘备还认识了贵人拓展了人脉,同样听卢植讲课的公孙瓒就是刘备的贵人和好基友。
这种情况下真正有名望和学识的士子是不会来的。让周义白白的高兴一场。
要说此次获益最大的还是周义,蔡邕讲学,有一部分是为周义的印刷术造势。还专门留出半天让周义讲解印刷术。
毕竟讲学三个月就不全是蔡邕一个人在讲,别的客串的大儒也有几次讲课的机会。要不然大家名望差不多,谁来给你捧场。从这一点来讲,周义觉得和后世的培训班更像了,商学院培训班还时不时的请企业领导,行业专家前去客串讲课。
周义认认真真的为大家讲解了印刷术,大家都各自惊奇。这个时代没有专利一说,大家也不会用这个去赚钱,著书立传也只为文名,为传世。
到了交流环节,就有人站起来提问:“德仁兄,印刷术如此繁琐和神奇,你是怎么想到的那?”
“‘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我这也是受到荀子老人家的启发。荀子老人家,教导我们要善于利用工具,才能提高效率。”周义总不能说我本来就知道,这样还不被人打死,还的搬出古人来做背书。
接着周义开始编故事,自己如何从印章中得到启发,突来奇想如果能如印章一样把字印在纸上就好了,于是开始试验,万幸被自已实现了……
下边一片沉默,周义心说这么精彩的故事你们不应该鼓掌吗?
“德仁兄,荀子的话是这样解释的吗?”终于下边有人出声。
你关注重点好不好,我在说印刷术这个伟大的发明,你在给我抠字眼。
荀子的这句话这样解释不对吗?
显然周义低估了这个时代人们对古代典籍的重视程度,对古代典籍是有明确的解释的。还没有人这么解释过这句话,大家通常理解都是要借助外部力量,没有人具体指工具。
周义这样解释就成了墨家的支持者,这可是牵涉到学术门派的争斗。
大汉的这个时候,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墨家的一切都被认为是奇技淫巧,不值一提。
但是周义不知道这些,为了让大家理解,又鼓吹了工具的重要性。
到最后蔡邕都看不下去了,直接让人把周义叫了下去。但周义的些言辞在士子中造成不小的轰动。
任何一个时代,思想的解放都是非常困难的,尤其是观念的变革。不过观点一经提出,只要经常讨论,最后往往对这件事有更正确的看法。
至于大家最后有没有接受这种观点,要靠时间去考验。
不过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士族中人介绍周义的时候都是说:“这就是善假于物也的周义周德仁。”
一时间倒也传为美谈。
蔡邕的讲学还没有讲完,朝廷的旨意就到了,当然不是给蔡邕的,是给周义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任命破虏将军,山阳亭侯周义为辽东太守,到幽州牧刘虞帐下听宣,平定辽东判乱。收到旨意后三日内启程。”
原来渔阳人张纯,前太山太守张举与乌桓人勾结,发动叛乱,聚众十万余人,杀害朝廷命官,和大汉百姓,朝廷让宗室的刘虞担任幽州牧负责平叛。刘虞上任前点名让周义到账下效力。
现在是中平三年初,按说明年张纯才会叛乱,难道记错了,不管了。既然朝廷宣召,平叛就是。
蔡琰和周义结婚才一年多,周义就要重赴边关平乱,当然是舍不得。当天夜里蔡琰和周义也是极尽缠绵,来做最后的告别。
次日,周义跨上万里烟云驹,踏上征程,顺便绕道和典韦告别。其实是想看看典韦有没有可能和周义一同北上。战场上多一个典韦这样的猛将,有时候足矣改变战局。
周义和典韦虽然都在陈留,但是一个是在卫国,一个是在已吾。就是一个在开封,一个在商丘。中间只见过一面。
到典韦家一看,典家娘子还很是热情,毕竟典家娘子和典韦成婚还是周义保的媒。可是等周义说明来意,典家娘子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对周义再也没有好脸色。你想把人家男人拐上战场,典家娘子能有好脸色才怪。
周义一看算了,就绝口不再提此事,与典韦盘桓半日,就要离去。看来此次典韦一同北上有难度。
没想到,出门的时候,典家娘子已经把典韦的东西收拾好了。这真是峰回路转,大户人家的女子真是不可小觑。
倒是周义以小人之心度女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