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朱梦陌生的眼神,青阳有些不知所措。
若说朱梦对他还有一丝好感,那便是他们曾经也算同是住一个帐篷的战友。
但那一丝丝的好感,恐怕也被他消磨殆尽了。
青阳这时才想起手中的水果,他立刻笑着把竹篮举高:
“那个……我带来了一些水果,你刚刚才帮秦家军解蛊,一定饿了吧?”
“我不饿,谢谢。”
尽管青阳百般讨好,可朱梦就是不领情。
青阳的笑容随即有些不自然,眼中不禁暗沉。
“朱梦,你还在怪我?”
朱梦听到这话觉得好笑,怪他?她用什么理由去怪他?
他是龙旗军的少将,听命于林天浩,而林天浩又是赤御浩的心腹。
说到底,没有赤御浩的命令,没有林天浩的布局,青阳或许不会放弃那上千名士兵的性命,他也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
但,做了就是做了,事实无法改变,而朱梦就只是看不惯这种作为而已。
她不是青阳的谁,也不是那上千名已逝士兵的谁,她的确没有理由去怪他。
“少将言重。”
朱梦只是淡淡回答,没有多余的神情。
青阳还想说什么,却被朱梦先一步止住:
“若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我现在很困。”
说罢,她不再理会青阳,抬脚经过他的身旁时,青阳注意到朱梦确实一脸疲态。
青阳垂眸抿唇,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他有很多话想问朱梦,也有很多话想对她说。
他想知道朱梦与他在天罡谷一别后去了哪里,有没有受伤,还有赤旭尧,为什么没有在她身边,这些日子,她过得怎么样?
但纵使这些场景在他在心中模拟了千八百遍,此时却一句话也问不上。
看着手中的竹篮,他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换上铠甲的青阳十分帅气,当初伪装成小兵的时候他故意在脸上抹了一层灰,使自己看起来比较黝黑。
青阳在军中的人缘也比较好,如果不是因为埋伏同胞的那件事,朱梦或许能跟他成为很好的朋友。
接下来的解蛊行动中,乌安祁生一连几天都在递增士兵的人数。
从最初的一天一千名士兵,到最后递增到四千名士兵,照这样下去,不出十天,两万士兵就可以解蛊完毕。
每天解蛊下来,朱梦都会虚脱好几个时辰,但她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聚集灵力的速度越来越快。
乌安祁生每天为自己增加难度,恐怕也是为了锻炼自己,让自己更加强大。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北平传开,占领着烽阳城的北蒙军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起初,他们以为是秦家军使的诡计,并没有相信,他们北蒙蛊族下的蛊,只有他们蛊族自己能解,别人拿他们的蛊毫无办法。
但一传十十传百,层层传下来,他们也不得不多一个心眼,所以接下来的攻城计划,就被这传言给耽搁了下来。
目前在烽阳城驻守的是北蒙国第一大将,名叫孟钆。
孟钆不算强壮,年纪大约三四十,平时的话也不多,看上去是个平易近人的主。
但上到战场的时候他就如同变成了另一个人,凶猛嗜血,残暴无比。
他曾经在战场上身中数箭,却依然能站着把敌人的头颅拧断。
他的右眼已经失明,据说当时在战场被敌军用长枪刺穿了眼睛,他因为不能忍受他的眼睛里卡着枪头,就把自己的眼睛生生挖出。
所以在军营中,他虽然很少说话,但他一说话,便没有人敢忤逆他。
接到秦家军蛊毒已解的消息,他立刻派人把消息传到北蒙王宫。
秦家军对他来说是个麻烦,他在战场上一旦杀上瘾便难以停止,让人心惊胆战,但与秦家军几番对阵中,他发现秦家军绕勇善战,对他的杀戮丝毫不惧,反而还越战越勇。
要歼灭这样的军队并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他早就听说秦天阙用兵如神,秦家兵法更是从不外传。
如果蛊毒能够把秦家军消灭,那接下来的战役便可以势如破竹,直攻景国都城。
但若真如传闻所说秦家军的蛊毒被解,恐怕还要再让蛊师出面。
消息一传到北蒙王宫的大殿上,朝臣就立刻炸开了锅。
他们都不相信这样的消息是真的,就连王座上的北蒙王,都觉得胡闹。
北蒙的蛊毒,怎么可能被一个外族人所解?
北蒙王名叫阢昊天,据说常年安于榻上,体弱多病。
体型瘦弱的他脸色总是显得苍白,就连他的唇色也是白的。
但奇怪的是他就是以这样一副身子,坐在王位之上一坐就是十年,如今还没有人能撼动他的位置。
只见现在大殿上议论声纷纷,阢昊天坐在他那长长的王座上阴沉着脸,一声不发。
与他一同坐在王座上的,还有一名穿着妖艳的女子,只见她以粉红色面纱蒙面,只露出一双水灵动人的眼睛。
女子的眼角处均装饰着两颗闪闪发光的琉璃钻,衬托得更是妖媚动人,光是这一双眼睛,就知道这面纱之下,一定是一张绝世容颜。
王座旁边,站在一个约莫五十有余的老者,头戴黑高帽,身穿白袍,那衣服的样式与乌安家巫族颇为相似,他花白的胡子已经垂到了胸前。
他就是蛊师,那个与巫族同出一脉的蛊族后人。
“陛下,臣敢断定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造谣,好牵制我们北蒙出兵。”
蛊师阢玄蹙眉的叫道。
一声之下,朝堂一片安静,阢昊天依旧没有说话,一旁的女子眼神痴迷的看着他。
又听阢玄一脸气愤:
“臣下的蛊,怎么可能会被人解掉!”
他下的这种蛊不说是最厉害的,但也是他得意的杰作。
他所养的这种蛊叫战蛊,听名字就知道它是专门用来对付军队的。
战蛊的优势在于它的量,母蛊一旦被吸入人体后便开始快速繁殖,虽然幼虫不能存活在人体之内,但繁殖过程中分泌的毒素会让中蛊之人生不如死。
而且母蛊一旦咐吸在人体内,便很难驱除,就连身为施蛊者的他,要解战蛊也不可能轻轻松松,何况中蛊的秦家军有数以万计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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