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间俗世中,流的最快的除了金钱,接下来的就是时间了,所以一位有智慧的高人写下了《明日歌》——“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世人若被明日累,春去秋来老将至。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百年明日能几何?请君听我明日歌。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日日待明日,万世成蹉跎。世人皆被明日累,明日无穷老将至。晨昏滚滚水东流,今古悠悠日西坠。百年明日能几何?请君听我明日歌。”不知不觉,节令的脚步已经迈向了暮春和早夏交汇的时段,距离欧阳百合出事的日子已经一月有余了。而这个月数对位于北国的Y市而言正是杂花生树,飞鸟传林的绝佳之令。春花争妍,夏草拔尖。一些未开的花儿,正涨崩着花蕾,做吐蕊之状。真所谓春色怡人淡复浓,南山花放北山红,杨枝吹做千条线,鸟雀呼伴弄晓风。
景色虽好,但进入东方旭的眼里却成了一种无言的嘲弄。在这次经济衰退的浪潮中,他也没有脱出这次潮水的拍击。他与欧阳百合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把这次灾难看成了一次机遇,悄悄在心里做了一个只有他自己清楚的打算。
Y市郊区掌上灯别墅区6号别墅内,东方旭与一个外号叫大胡子的壮年男子对视着,东方旭负手站立在窗边,眼里透着一股冷电般的光芒,紧紧盯着大胡子。从眼里流露出的冷酷和狠毒让人如入冰原。这个大胡子就是东方旭即将要托付去料理债务的人,也是他沉默十多后第一次启用的自己昔年的手下。
能够让东方旭放心的兄弟有好多个,做事精细到位的也不止大胡子一个;但他今夜把大胡子招来,主要是这家伙现在还是单身,牵挂不多,没那么多顾忌。他希望自己昔日的属下能够完成自己的所愿,顺手拿回已经放下十几年的招牌。
“胡子,你已经过了十几年的安稳岁月,我这当大哥的也没让你过上称心的日子;今后要做的事,我给你讲的很清楚。如果你不想做,现在讲清楚还来得及。”东方旭语气平淡,直视着大胡子的眼,背负的手却以握成拳头。
站在旁边一个叫蝎子的大高个却无声的点燃一支烟递给了东方旭,烟递的很自然。从认识到现在十几年了,蝎子对自己这一习惯从未厌倦。他清楚自己这位大哥的脾气,大胡子如果拒绝,会得到一大笔养老费,但会在一瞬间就失去安全,没有安全,再多的钱也是无用的。
大胡子仰起头,左右看看,带着一缕淡淡的笑意说:“大哥安排的事,我绝对不会马虎,只要大哥觉得我还不是一个废物就行。”“这就好,不亏是我毒狼的兄弟。胡子,以后的日子你就多辛苦了,不能有损失,还必须要保全自己,这是前提,我不要看到一个肢体不全或是停止呼吸的你,这点你给我牢记心头。”东方旭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伸手轻轻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嘴角挂起了一抹欣慰的笑。“胡子.!”蝎子不失时机的给大胡子甩了一支烟,这是兄弟之间的一种关爱。大胡子伸出手指在空里轻轻一夹,将烟顺手扔到嘴里,点燃深吸。而后,低声说:”蝎子,今后我的所有进程就和你联系,包括我的一切需求。“东方旭扭过头,向蝎子挥了挥手。
蝎子和大胡子一高一矮出了6号别墅,两人上了停在门口的速腾,很快车灯刺破了夜幕,一溜烟走的无踪无迹。依窗眺望的东方旭双手抱在胸前,喃喃自语道:“大胡子,一月一次消息,但愿不要让我失望。“
作为普通职员的东方旭,其实在暗中掌握着一股阴暗势力,这股势力就是他让自己资本增值的本钱,是他为日后壮大自己的凭仗。他不想做一个平平常常的普通民众,他要假以时日成为一个一呼百应的强者。他要让自己的女人因他骄傲,因他自豪。他不想自己的女人跟着自己过寒酸的日子,也不想自己女人遇到事情就张皇失措。好一点的是,他的女人诸葛倩在与他相识的时候还是在学生时代,对于他的过去,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正是基于这个原因,诸葛倩才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嫁给了这位被当地人称作‘流氓’的匪徒。但,这个匪徒带给诸葛倩的是飞扬跋扈的快意,无论走哪她都敢和人叫板,不论遇到什么事她心里都不怵,因为她觉得有东方旭在,谁和她一较长短,那就等于自掘坟墓。
月下东方旭的深灰色短衫被夜风吹的鼓胀,显露出常人难见的霸道气势,他缓缓转过身,自语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王强,拿着我的钱想过潇洒的日月,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否能飞过我的篱笆高墙,淌过我的毒瘴沼泽。今后你注定一个命运,就是充当我印钞的机器。我只给你颤抖的机会,不给你**的时间。“东方旭看了看墙上的雄鹰展翅图,眼里射出冷电,冷的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
早晨,绝大的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细小的云片在湛蓝的天空里泛起了小小地白浪,晶莹的露珠轻轻挂在街道边的花草上,银子似地闪闪发光。此时,欧阳百合独坐在办公室内,闭着双目在苦思自己的眼下的麻烦。
八时整,东方旭一分不差的来了。淡淡地对着欧阳百合说:“欧阳,早上好。”“早上好。”欧阳百合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礼节性的问候刚说完,东方旭的电话骤然响起,来电显示是蝎子的。东方旭没有回避欧阳百合接起电话轻吐了一个字:“说。”而后通话的语气很是威严,这让欧阳百合有些吃惊,抬起一双惊奇的眼,非常诧异的看着东方旭,那意思好像在问,你是东方旭吗?
通话结束,东方旭合上手机,手在半空画了个弧度直接将它扔进了裤兜;这动作干脆利落,看的欧阳百合目瞪口呆。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东方旭已经若无其事的坐落在他自己的办公桌前。忍不住好奇,她张嘴就说:“你会武功?““学过几招,花拳绣腿而已。”“你真牛。”“在中国,这个技能不稀罕。”
短暂的交流过后,办公室又回复了往日的寂静。他两彼此不再言语,两人都开始捉摸自己遇到的麻烦。欧阳百合愁苦的是宋亮在这么久的时间里没给她什么实质性的帮助,而她又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处理这场危局。东方旭却在思谋着怎么让王强自己送钱过来。
到了中午下班的时候,欧阳百合突然对东方旭说:“走,今天中午请你吃饭。”“行。”东方旭毫不推辞的答道。随后就抬脚出门,向他平日就餐的饭馆走去。进了饭馆也不问欧阳百合吃啥,直接要了两素一荤一瓶白酒。落座后,东方旭来了个开门见山,非常直接的说:“可以开始到你的苦水了。”“你怎么知道我向你倒苦水?”“一起这么久了这点情况还是看的出来的。”“我有困难,你肯帮忙吗?”“如果在我能力之内,一定不推辞。”“我这可是一个大麻烦。”“多大?”“我给人贷出好几百万,现在人找不见了。”“跑了?”“没有,还在市里,就是找不到人。”“这人是干嘛的?”“搞装潢,还开个地下钱庄。”“什么背景?”“原来就一农民,没什么背景。”“怎么起家的。”“据说和一个叫石大旺的混起来的。”“确定?”“确定。”“你想怎么办?”“要回来钱就行。”“哈哈哈……就这点要求?”“你笑什么嘛,我都快愁死了。”“知道他家住哪吗?”“知道。”“那你先到他家去找,顺便告诉他老婆还款的时间。”“这样能行吗?”“行不行,做了才知道。”“唉!不说了,我敬你一杯。”一杯酒下肚,随即欧阳百合的眼泪就出来了。东方旭一看这状况,就赶紧说:“你别哭,我这人见不得女人流泪。女人一流泪,我心就慌,对眼泪特别过敏。”“你说我该怎么办?”“遇事要冷静,先要分析问题出现的原因,而后要对自己提出一个为什么;接下来再思考自己该怎么去做,如何去解决问题。”“就我目前的状况,我想听听你的建议。”“强势出击,到他家直接找他老婆要。假如,他老婆不加理会,你用一夜无眠的战术让他们鸡犬不宁,会是什么样。他们的低你自然能看到。”…….
与东方旭的一番长谈或多或少给欧阳百合增加了些许信心,她觉得这个无情汉的话有些道理。事情只有做了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坐在自家屋里想,看来这真的是不现实的。处理问题就的用行动说话,打电话不是解决之道。自从上次与周大海通完话后,已经有一个多月都没联系到这个人了。姓周的到底是死是活,自己一无所知,到他家里看看倒不失是一高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古人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细细思量东方旭的建议,她猛然感觉到东方旭真的不一般。看是一个不起眼的建议,但里面隐藏的东西却非常的丰富。去了不仅够获悉周大海的消息,而且从他家人的衣着打扮上可以知晓他们实际的经济状况,可让自己对自己的钱心里有个谱。欧阳百合左思右想了大半个晚上,直到司马云的来电话催促她休息,她才关掉床头的欧式台灯,把自己撂进被窝。
其实,东方旭是一个彻底的黑道人物,根本就不是她在单位里所见到的那个文气十足的书生。在东方旭来这个单位之前,他在道上已经是很有名气的一个人物了。手底下集聚了将近二十多人的骨干,可以说是一个不小的团伙。只所以蛰伏在如今这个单位做一名普通职员,源于在此之前他的一个跟班弄出了人命,为了彻底保全这个集体,东方旭通过自己家族的势力,给大多数人安排了正当的职业,只留了少数几个在商场闯荡。让他们闯荡的目的,就是积攒给他东方旭搭台唱戏的资本。他想用十年到十五年的时间,攒够足够的本钱,在黑色的商场上翻云覆雨。所以,这些年东方旭在各个领域都有投资。虽说投资数额不是很大,但回报却十分丰厚,厚的足够他养一批自己的死士。
东方旭自己非常清楚,在这十一年里,自己已经把资本的雪球滚得基本达到了自己当初设定的界限。但事情不够完美的就是在他即将要出山走动的当口,出现了Y市经济大滑坡的事件,而且自己的债务人出逃。这让他特别恼火,恼火用这种方式避债的所谓老板。
今天是东方旭派出大胡子的第十四天,夜里十一点蝎子回馈的消息说王强在北方的X省筹集了一大笔资金正在归途当中。他给蝎子在电话里说:“告诉胡子,紧紧盯住,到了地头立即拿下。你把该准备的人手都安排到位,若是出了差错,我拿你是问。”“拿住人之后,我立即告诉你具有位置,你看你是不是要亲自过来处理这个人?”“我们是求财,不是惹事,你们先探探他的数字。之后的事,我亲自处理。”
挂了电话的东方旭,习惯性的点燃一支烟,度步到窗前。抬眼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朦胧的群山,还有天空闪烁的群星。而心里却在思谋着王强回来后,自己该怎么去巧妙的圈住这个给自己印钞的活物。他在脑子在快速的转动着古往今来各类成事的人物,他想到了策划奇才吕不韦,变法巨匠商鞅,革故鼎新的伍子胥,标新立异的司马相如。当这些人一一从他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又自语了一句:“待到山花烂漫时,我在丛中笑!“
日上三竿的时候,欧阳百合才慵懒的从床上爬起,简单洗漱了一下,出门独自一人直奔周大海的居所。她按照东方旭教给她的方法去做,她想看看这个无情汉的法子到底能有什么奇效。半小时的时间,的士把她送到了周大海的家门口。敲开周大海的家门,她连给人说话的机会都没留,就一步跨了进去。随即就大声嚷嚷:“周大海,你给我出来,别耍赖皮。“”你和我家大海什么关系?找他干吗?“周大海的老婆苏燕紧张的问。”你是他老婆吗?“欧阳百合大声询问道。“是的。”随着这回答的声音,欧阳百合特意看了看苏燕的着装品牌,而后紧跟了一句:“他人呢?让他还我钱!““他借你钱?”“你看看你家多时尚,是不都是用别人的钱装修的。你叫他出来,把我的钱给我。”“借你多少?”“830万。”“啊!这么多。”“啊什么啊,他人呢?”“我不知道。”“不知道?你现在打电话,就说我欧阳百合找他。”
苏燕的电话拨出后,很快就传出周大海的声音:“什么事?”“你快点回来,有急事。”苏燕很平静的说。“到底什么事。”“回来说。”挂了电话仅仅一袋烟的功夫周大海就进了家门。当他看到欧阳百合的时候,先是一愣,而后带着尴尬的笑容说:“欧阳,我正准备这几天找你说事呢,没想到你先来了。”多余的话不说,你就说钱什么时候还吧。“”下周二,你看行不行。“你对自己说的话能作数?”“没问题。”“行,我信你一次,我等你消息,告辞。”
出了周家门的欧阳百合,并没立即回家,而是给东方旭发了这样一条信息:我在东关145号周大海家,周在家,我需要你即可前来帮忙,可否?。“好。”接到信息的东方旭很利索的回了欧阳百合一个字。
半个钟头后,在灰色的水泥路面上出现一个黄色的小点,可以确认那一辆急速行驶的的士,的士朝着欧阳百合站立的方向而来,车后卷起一股黄土的沙尘。举目张望的欧阳百合,此刻的脸上有了一丝惊喜,直觉告诉她东方旭真的来了。她双目紧紧盯着的士的车窗,随着的士距离的拉近,她看到东方旭带着笑容的脸。三十分钟的等待,对她而言是漫长的,看到东方旭下车的那一刻,她心里莫名的涌起一缕激动,瞬间她悬着的心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
这个几乎日日与自己相处的人来了,欧阳百合忽然间觉得自己的难题就能够解决了。她感觉,今天的周大海,会有一个他今生都无法忘记的经历。下了车的东方旭,没有与欧阳百合说话,只是用手示意她带路。
踏进周大海家门的东方旭,对着有些惊慌的周大海,淡淡说:“我是称呼你周老板?还是周爷?”“叫我周大海就行。”周大海非常不自然的说。而此时,东方旭却拿出一支中华牌香烟自顾自的点燃,用中指与拇指捏着抽。这一动作看的欧阳百合有些膛目,因为这是一个标准的黑道姿态,中间透着一股杀气,给人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废话我不想说,事情你准备怎么解决?”“我刚才给欧阳说了,下周二。”周大海低声回应道。“空口无凭,可信度值得怀疑。所以,你现在拿纸笔写一份还款计划,内容要详实可行,还的有辅助举措。最好实打实的写,虚头巴脑的东西不要出现,这是此刻我给你的唯一机会。错过了,后面会发生什么,我也不得而知。先我给我倒杯水,而后你开始写,我等你。”
接过苏燕递来的茶水后,东方旭就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歪着脑袋,一双眼睛只是冷冷地盯着手里的烟。很快,周大海把写好的计划呈到了东方旭的眼底。计划里周大海写道:四月份还款50万、五月份还款70万、六月份还款100万……..。看着周大海写的如流水账一样的计划,东方旭的嘴角挂起了一抹阴森的冷笑。他抬起头,盯着周大海看了足足有两分钟,而后轻声说:“麻烦你再给倒杯水,要热的。”
当苏燕将冒着热气的水递到东方旭手里,刚刚转身的瞬间,就听到周大海如狼的嚎叫声从身后响起。苏燕急速的转身,然而眼前的一幕让她几乎崩溃,周大海的脸全是被热水烫起的水泡,面容已经和田里蟾蜍的脊背一样难看且让人感觉恐怖。再瞧东方旭手里的茶杯,已经是水去杯空。
“时间、数额、与之等价的实物、抵押的凭证、保障你旅行诺言的凭仗,这些你一字不提。把刚才我说的话,当成你放松的音乐。我说过,机会只有一次,后面的事情我无法预知。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不喜欢动粗。现在,此刻!我再问你一句,事情怎么解决?”“按照你的要求。”“好!我喜欢干脆的人。既然这样,今天先把这个程序完善了,本月十五号我希望能看到第一笔钱。否则,后果你懂得。”
周大海按照东方旭的要求把写好的计划给了欧阳百合,欧阳百合收好之后与东方旭一齐离开了周家。走在大街上的欧阳百合,感觉早上出门时天空飘着的那层灰气已经散去,阳光有了可人的暖意。此时,她的心情是非常愉悦的。因为,这个压了自己多日的事情总算有了一点眉目。虽说眼下还没有真实的收获,但她坚信,这件事不会太难解决。
黄昏,东方旭独自来到郊外的杨树林里散步。这是他的一个无人知晓的习惯,他养成这个习惯,还是源于当初他那跟班的赐予。那时候,为了拯救一个生命,他在林子里转悠了四个多小时,最后才想出过失伤人这一条,将一个看似天大的危机轻松的解除,也就是从那一天起,他的那些兄弟对他又多了一份感激。因此,每当他遇到烦心或是难度大的事,他都会一个人来到这林子里思考。他私下给这林子取了一个特别有深意的名字:好运林。
斜靠在树干上的东方旭,仰头看着天空洁白的云朵。脑子里却在思谋着欧阳百合的事,他觉得周大海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欧阳百合嘴里的富豪,充其量算富裕簇里一只蝙蝠。和这种人打交道,不用太硬的手段,一杯开水就足够。但,如果这个人的资金链彻底连不上,那么欧阳百合的钱就真的危险了。钱是硬货,说没有就是没有;没人让它具备再生的能力。要想顺利的索回这笔钱,还的花点心思,设计一个局才行。
受了开水烫脸之苦的周大海,第二天就给石大旺打了电话,他在电话里明确告诉石大旺,同意并接受石大旺的资助,但有一个小要求,如果有诚意的话就到烧伤医院303,见面详谈。等这个答复等了好些天的石大旺,在获得这个回音后,立即给马行长挂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他兴奋的说:“马哥,好消息。目标上钩了,计划可以实施了。”“哈哈哈……..明天过来办理手续,我等你。”
把一切安排完后,石大旺哼着小曲给周大海发了一条信息:晚上八点,在医院楼顶见。看到信息的周大海,硬撑着焦躁的心情熬到夜幕降临的时分,也不看时间的早晚,直奔医院的楼顶。但,他真的去的早了。上了楼顶才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惶急,因为他看见西边的天际还留有一丝残阳的余晖。残阳的余晖让他想起了自己老家的风景,也引起了他的悲情,触景的他低声吟诵出李商隐的《幽居冬暮》——羽翼摧残日,郊园寂寞时。晓鸡惊树雪,寒鹜守冰池。急景忽云暮,颓年浸已衰。如何匡国分,不与夙心期。也许他觉得此时的自己与当年闲居的诗人有着相同的心情,郁闷、失意成了自己时下的主题。
就在周大海独自晾晒心情进入忘我之境时,石大旺迈着懒散的脚步来了。来了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做了一个请人讲话的手势。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周大海先说话,他要看周大海的底牌。周大海也不傻,清楚石大旺这样做的优势;但他别无选择,只有亮底的份,别无他途。因此,他也放弃了商场上打哑谜的常规,开口自报自己的主题。他先给石大旺递了一支,张口说:“石总,弯路就不走了。我想了很久,就按你上次说的办。但,我额外有一个小要求。”“只要不复杂,在我能力之内的,你尽管提。”“请你帮我收拾收拾烫伤我脸的人。”“告诉我他的背景。”“这个我目前不清楚。”“既然不清楚,先放一边,咱们今天先把合同签了吧。事,要先按重要的来做。你看…….”“我认为这个字今天是签不了了,因为钱我还见到。”“行,明天给你,具体地点你定。”……
在欧阳百合抓紧向周大海索要账务的时候,欧阳紫兰非常突然的回来了,这让欧阳百合多少有些措手不及,使她刚刚松懈了几天神经又紧紧绷起。说实话,她现在没有勇气面对自己这个时刻关爱自己的姐姐,毕竟拿了欧阳紫兰三百多万的钞票,一旦问起,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说。原因嘛,很简单,就是这位姐姐从不在金钱上与他计较。一直以来,就像母亲一样照顾着自己。现在,姐姐突然回来,她无法确定周大海的事她是不是知道了,或者说已经很清楚了。所以,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慌乱。
鉴于这个意外,她惶急中给东方旭发了信息,简单说明情况,要他给出个主意。东方旭很快就回复,内容四字:“静观其变。”静观其变,欧阳百合反复把这四个字在心里掂量好多遍。最后还是决定,只要姐姐不问,暂时就装个糊涂。事情已经这样了,瞒一时是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