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紫腾阁,Y市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商人和政要休闲娱乐的高级会所。会所的经理是一个叫做蓝天的男人,身材修长,白白净净的一张国字脸,给人的感觉是一幅斯斯文文的样子。他这样子和这个高级会所显得很搭调,几乎所有在次消费的人都认定这个蓝天就是这个会所的老板,没人怀疑他只是别人雇佣的一个掩饰门面的高级雇员。而这个会所的真正的当家人西门鹤,每天只在早晨十点左右的时候来此溜达一圈。他溜达的目的有两个:一、他每天要在自己的会所喝一壶顶级的西湖龙井。二、他接着自己品茶的时机听取蓝天对前一天经营状况的汇报,以及他自己对当天事务的安排。
谈到西门鹤,在Y市的黑道上还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二十年前,不到二十岁的他,为了给一个老板要一笔债务,一刀将债主的手筋挑断。对方迫于他的残酷,在还了本金的基础上多给了十万元的保命费。从此以后,他的名声逐渐隆重。当年,只要是谁有难事求他帮忙,几乎没有摆不平的。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是Y市的王,就是Y市的天。谁敢逆他之意,敢摸他的虎须那就等于在阎王殿里挂了号。所以,当年在他眼里看不到危险和挫败。就在他名声最亮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他幡然醒悟出一个道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那是十七年前的六月,他的一个跟班被人打的满头是血,捂着破脑袋气急败坏告诉他说:“大哥!有人挑咱的梁子!”他当时非常好奇的问:“你为什么被人弄成这怂样?没告诉他,你是我西门鹤的人?”“我是到菜市收保护费去了,遇到一个刚从乡下来卖菜的老头。我向他收费,他不给,我把他的摊子砸了。结果,突然出来一个年轻人,二话不说就把撂翻在地,出手还特别重。我说我是西门鹤的人,你有本事就等着。他说明早六点,河滩见!收拾的就是西门鹤的人。”西门鹤听完这个跟班的叙说,气的是七窍生烟,他当时恶狠狠对那个挨打的跟班说:“纠集好人手,带好工具!我要告诉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什么叫血染的风采!”……
他忘不了那是一个非常幽丽的早晨,太阳闪着金光,空气泛着一种香甜。河滩的杂草随着微风轻摆,河水悠悠地漫流,自然界的一切都彰显着一种和谐和静美。
可是,就在这个和谐静美的当口,挑战他的人来了。他只身一人,走路不疾不徐,在离西门鹤五十米左右的时候,停住脚步。双目平视着西门鹤和他的那帮弟兄,漫不经心的问:“谁是西门鹤?站出来说话。”“西门鹤就是我,我就是西门鹤!”西门鹤当时傲气十足的说,同时迈着很夸张的大步,向前走了两步。而后,很恶毒的问:“就你一个来送死?有名吗?”“对付你们我一个就够,想知道名字,事情完了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不过,我要告诉你,你既然是这些人的老大,那就和我单挑。如果感觉自己不行,你们这几十号人可以一起上。你选择,给你两分钟的时间。”来人带着不屑一顾的口气,淡淡地说。就在来人将话撂出去的一刻,西门鹤手下一个叫何京云的,一抬腿向来人冲去,去势急速,西门鹤根本来不及阻拦。而来人,眼看着何京云拿着手里的铁棍即将落到自己头上,只见他突然间身体往左一滑,腾空飞起右脚狠狠地扣向何京云的颈部,一声如月下恶狼的惨叫响起,何京云扑通一声爬到在地,四肢开始抽搐。来人却依旧立在原地,平淡问西门鹤:“想好了吗?”“小子!你很狂,我和你单挑!开始!”
话落身起!西门鹤如鹞子一样闪身冲向来人,手里的铁棍直刺来人的胸膛。西门鹤想先发制人,想在对方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出手,占个先机。看他的那个架势,就是想在一招内把对方撂倒。可是,对方也不是一个等闲的主,在他手里的铁棍就要与对方身体接触之际。只见人家身体猛然腾空而起,在空里一个回旋后,稳稳地落在他身后,顺势弹出左脚向西门鹤的腰眼踢来。西门鹤也不含糊,快速的拧身向后,又一次将铁棍刺向对方的胸口。可惜,这一次他的动作慢了。因为,在他的铁棍还没挥直的时候,来人的脚重重的踹到了他的腹部。紧接着来人快速贴近西门鹤,右胳膊的肘直直地撞向西门鹤的下颚,扭身、跨步、屈膝、跃起,双手抓住西门鹤的双肩,膝盖准确的顶到西门鹤的心口。一声惨嚎传来,西门鹤像一条破麻袋一样被来人甩到了两米之外。来人面罩着让人生畏的寒霜,手指着西门鹤的几十个兄弟,语气冰冷的问:“你们是一齐上,还是一个一个的来?”面对来人发出的挑战,西门鹤的这些兄弟一个个噤如寒蝉,彼此对望,无人应声。场面出现了一种怪异的景象,一个人与一群人对持着,但是安静的没有一点声息。僵持的时间大概足足有十分钟左右,来人看无人出战。慢慢转身,将卧倒在地上的西门鹤一把抓起。冷声问:“你命令他们,让他们一齐过来为你挣回面子!”来人的这句话刚刚飘向空里,西门鹤的这帮兄弟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弟兄们,上!我不信,我们一群,打不倒他一个!散开,冲!”
这句话还真的很有鼓动效果,片刻间他们迅速的散成一个扇形,向来人快速逼近。来人并没在意这些人的动作,只是很从容的把西门鹤手里的铁棍拿到自己的手里。而后将西门鹤顺手一推,他却像一道划破乌云的闪电一样冲向人群。霎时间,河滩上响起了一声接一声的嚎叫声。那境况就如夏季黄昏来临时稻田里青蛙的鸣叫一般,很具有田园风味。这个境况大约持续了半个钟头,直到最后一位在‘啊!’的大叫声中倒下后,才恢复了自然之境……
当时,西门鹤看着自己这一大帮人无一例外的统统被人整治了。心里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但他还想挣点颜面回来,不想再自己兄弟面前把脸丢光。因此,他勉强立稳自己身体,大声问来人:“朋友,胜负已分,报个名。”“我正要相告,你,西门鹤,记住了!我,无名之辈,复姓东方,单名一个旭字。假如,你今后再敢纵容你的手下欺负老弱病残之人,或是祸害好人,不要怪我东方旭手下无情,更不要怪我不给你立足之地。一个男人,要有一个男人的样子。出来混,就得有一个混的原则……”
正在东方旭给西门鹤上课上到关键的时刻,猛然间从百米远的地方传来一声疾呼:“大哥,我们来了!”随即看到有二十多人,手里都拿着一米左右的螺纹钢棍疾奔而至。喊话的,正是蝎子。东方旭看到自己的人突然来临,微笑着问:“你们跑来干吗?觉得我是道软菜?”“稍微有点担心。”“谁告诉你我在这。”“你弟说你今天独会群雄。”“你看看,这个场面和你想的是不有差距?”“真没想到,太意外。”蝎子带着惊异的说。
闲聊了两句之后,东方旭回过头指着西门鹤,向他的手下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被民间称作能够解决所有纠纷的****——西门鹤。也是被称为Y市的王,无人惹得起,你们以后可得小心。”东方旭阴沉沉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冷眼盯着西门鹤,不失时机的加了一句:“我们走!”
东方旭走了,西门鹤默然无语的离地起身,踉踉跄跄的向河岸上走去……
这件事对西门鹤来说是刻骨铭心的。事后,他的几个手下曾窜动他与东方旭再较量一次,把失去的面子找回来。而西门鹤经过一番思量后,觉得他们说的有些道理。于是他游说了道上几个有实力的团体接连和东方旭较量几次,结果是每次都惨败而归。毒狼之名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在道上响起,东方旭成了一个无人能够惹的起的主……
此后,西门鹤经过一番思虑之后,决定放弃与东方旭一较长短的打算,找了一个叫海爷的人从中做了调停,以后没什么利益冲突的话,彼此互不相扰。西门鹤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非常清楚,从武力上来说他根本不是东方旭的对手。假如真的惹恼了东方旭,说不准自己从此就是被赶出这个领域,连个混饭的地方都没有。真到了那个地步,自己的生计都是成问题。至于面子,不急于在这一时半刻,以后慢慢用别的途径去填补。他心里告诫自己:“天会黑,路很长,以后指不定谁辉煌。”
值得庆幸的是,东方旭在道上一闪即逝,停留的时间及其短暂。后来,经过他多方打听才知道毒狼隐匿了,轻易不会在这个区域里露面。至于为什么隐匿因何隐匿,不得而知。无论何因,当时对西门鹤而言是个福音。因为从此之后,他西门鹤不用再顾忌压在自己头上的那股力量,他可以为所欲为,没人再来管自己的行为了。即便如此,关于毒狼的隐匿!西门鹤还是捉摸了很久后才悟出里面的玄机和高妙。明白了其中的好处,在不久之后西门鹤开始慢慢地把自己隐藏起来,无论什么事都让一个叫乔铁柱的人全权处理,他自己只做幕后指挥。他认为这种方式相对安全,即可避免同道人的暗箭,也可防止白道人的明抢,两全其美,其中的好处不言而语。最让他感觉惬意的是——道上的人和事每天都从乔铁柱的嘴里流向自己的耳中。所以,Y事黑道上的新人新事他都了如指掌。慢慢的道上的人又给他起了个绰号叫——万事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