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盘龙镇,陆尧并没有对四位队友说起有关江心月姐妹的事情,免得被沈曼教育。
因为自己帮的是被通缉的人,多少会给团队带来麻烦,不让大家知道认识了这么两个人也是正确的选择,至于得罪那位沈公子也更是免提,毕竟这也是个可以避免的麻烦。当下只是按照吩咐跟杨婷婷描绘了一下昆明城的经济状况及繁荣程度。
虽然陆尧忙于买药的事情,没有特别留意,只是大致说了一下,杨婷婷还是有些惊讶,说:“昆明的情况比我在史书上了解的要好一些啊,可能书上讲的不全对,我的资料也不够齐全啊,西南如此,说不定江南比我想象的更加好。”当下将所闻记入笔记本中,打算有时间就去昆明城逛逛。
当晚闲来无事,五人团队去拜访小潘家。
小潘虽然不是很富有,却也有个三间厢房的小院落,几乎整个盘龙镇都是如此。
“想不到这里的房价如此便宜,生活在大明朝,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还是很幸福的。”杨婷婷说。
沈曼笑着说:“我想大城市里不会这么幸福的。”
“一个人住这么个院子,也谈不上幸福啊。”林永安说。
但之后,每个人都改变看法了,小潘家还有一个女人。
杨婷婷还以为对方是小潘的妹妹,没想到却是小潘的老婆。
沈曼取笑他金屋藏娇,小潘只是笑笑,也不解释,让老婆做饭招待大家,潘夫人发现没米,准备出去买,出门时却不小心崴了脚。
陆尧便自告奋勇代劳了。
出门不远便是米店,也就是进入大明朝以来,第一个见到的明朝人,那位非常勤快的米商开的,年轻人都叫他张大叔,老点的叫他张老板。
这位张老板似乎正准备关门,陆尧赶紧说:“大叔,买米。”
张老板冷冷的说:“关门了,不做生意,走吧。”
“麻烦你了,你不卖米给我们,我们今晚就吃不成饭了。”陆尧请求道。
“这关我什么事情。”米商很冷漠地说。
这让陆尧很惊讶,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叔,还是一个非常热情的人,想不到才两天就这样一个态度。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人有点怪,具体怎么怪,也说不上来。
回到小潘家,还为自己没把事情办好非常生气,小潘说:“没事,酒后吃点饭肚子舒服一些而已,没饭吃也没影响。”然后天南地北地瞎聊,潘夫人都去休息了,大家还在瞎扯淡,连两个女生都喝了不少。
虽然说了很多胡话,但也得到很多宝贵资料,五个穿越者也知道盘龙镇算是比较富有,周围一些小镇,能有房子住就不错了,至于云南之外,诸如陕西,山西,四川的乡镇情况又要差很多,大城市还是很好,但都远不如江南。
这跟杨婷婷在书本上了解的也差不多。
最后,大家全都喝趴下了,或是趴在桌子上,或是躺在地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的很晚,每个人都很不好意思,毕竟从来没有这么醉过。
之后在小潘家吃过早饭,众人这才告辞离开。
小潘夫妇送出院子,客套几句,秦武已打开院门,却见外面黑压压一群人,个个凶神恶煞,手上十八般武器,又是劈,又是砍,嘴里还肆无忌惮地喧嚣着,气焰极度嚣张,不由得吃了一惊,赶紧又将门掩上。
“怎么回事。”沈曼问小潘。
确见小潘脸色已经变了,他老婆脸色更难看。
外面喧声震天,“小潘,让你离开血剑门是看你功劳大,想不到你胆子也大,竟敢拐带帮主的老婆,这不是找死吗。“
里正来劝阻,却被血剑门弟子一阵吆喝,吓得逃开了,镇上民众更被血剑门告知,在事情解决之前,谁都不许出门,否则杀。
一时本来应该热闹的小镇万籁俱寂,人人大气都不敢出。
才来不过三天,就发生这种事,这让各位穿越者都有些郁闷。
小潘只得在院子里喊话:“各位兄弟,实不相瞒,我老婆跟我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但她才不过八岁就被帮主拐走,十四岁就做了他的女人,但她长久以来却过着非人的生活,没有哪一天被当作帮主夫人看待,简直......简直比奴隶还不如。我带走她,只是做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外面嘘声四起,齐喊着小潘把帮主夫人交出,否则定要烧掉潘家院子,将小潘五马分尸。
小潘看看自己的女人,惨笑一声,问:“你出去吗。”
潘夫人哭道;“我不回去,那是个恶魔。”
小潘点点头,对外面的人说:“待会儿我五位朋友要离开,你们不得为难,随后我就让她出来。”
大家见小潘和潘夫人神情,估计是要殉情,都不愿意走。
这两天,他们都以为小潘是个吊儿郎当的人,也许是第一印象吧,没想到如此重情义。
秦武悄声说:“虽然我只有一发子弹,但只要打一枪,就能震慑血剑门的这些乌合之众。”
沈曼赶紧说:“别,另外想办法。”她不希望使用现代武器造成对历史有什么影响。
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呢,小潘家也没有地道可以离开,再不拿主意,对方就要烧房子了。
就在五位穿越者苦思之际,门被撞开了,血剑门的人杀气腾腾,正要冲将进来,忽然一个宏亮的声音怒斥:“你们这是干什么,造反么?”
立刻院内院外都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发声处,却见是一位骑着白马,扛着三尖两刃刀,帅气英武的白袍男子。
血剑门的人大怒,立刻围上去,准备来一场群殴,男子虎目圆瞪,怒斥:“大胆。”
这一声怒吼其实更加咄人,血剑门几十弟子全被镇住,暂时不敢上前。
白袍刀客也下了马,抱拳一礼,大声说道“各位,各位父老乡亲你们都出来吧,在下有事相求。”
立刻盘龙镇的民众都出了房子,聚拢到小潘院门前附近。
“多谢各位,在下前来追捕奸细,此人姓诸,本是我云南守军的副将,但是多年来,暗地里出卖了很多情报给缅甸人,造成我们军事上的被动,最近又准备带着库房银两叛逃过去,之后事败逃跑,整个昆明城现在戒严了,那里很多认识他的人,这个叛徒就算会易容也暂时不敢去那里,我相信这个吃不了苦的家伙不会躲在山上,躲在偏僻的小镇到有可能,所以我想问问你们,你们见过这样一个陌生人吗。”
说罢描述了一下那人的容貌。
沈曼笑道:“大人,你都说这人会易容了,我们估计是没见过的。”
陆尧心想:怪不得抓捕江心月那天如此大张旗鼓,原来暗地里是抓奸细的。他也知道易容术并不像小说里写得那样神奇,实际上对于熟人用处不大,所以那个人藏在盘龙镇等乡村小镇倒是有可能。
忽然想起昨天在米铺发生的事情,立刻对那白袍刀客说:“大人,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或许能让你想起什么。”
白袍刀客立刻牵着马跟在陆尧身后,步行来到米铺外。
那个张老板似乎正准备拉着空车去进货。
“哟,张大叔,你不是深夜进货,白天回来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张老板冷笑:“关你什么事情,看到白袍刀客,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正要上马车,白袍刀客趋前一步,厉声喝道:“站住,诸将军,你以为变成另外一个人我就不认识了吗。“
诸副将大惊,一脚踢了过去,白袍刀客轻松避开,但一时也不敢近身。
卖国贼人人皆恨,当下朴实的盘龙镇民众纷纷怒骂,还有人扔砖头,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是位高手,或是直接拍成几半,或是踢飞,或是抓住砖头,一指戳下去,直接弄出一个大洞来,借以达到震慑之目的
“哈哈,你们都不是我对手,不要送死了。”
好些人都被吓坏了,慌忙后退,沈曼赶紧问秦武:“你能打败他吗,需要用枪吗。”她倒不是真的想用现代武器,只是想问有没有别的办法。
秦武笑道:“这个人的实力的确比我强,但打倒对方不一定要靠实力的。”接着说:“你看到他的腰带没有,感觉是软剑之类的,一旦对手没有留意,一出手就要人命。”
“还,从他眼睛里射出的光芒可以看出,此人也修炼了一定的内功,虽然没有武侠小说那么夸张,但普通人是难以近身的,我只能靠偷袭,并且使用瑞士军刀的锋利划破他的筋脉。”
在临走时,张教授不仅给三个男人配了**,所有人都还送了一把瑞士军刀防身。
他以为身旁的陆尧听见了,也是想给他提个醒,不要太冒失,没想到陆尧根本没听,已经抡着**扑了上去。
陆尧最恨卖国贼,也把这个副将当成了杨浩那样的人,所以必须出手。
如果一个普通的副将不受信任,怎会掌握那么多军情,还能接触库银;他也信任杨浩,杨浩却是杀他父亲的仇人。
所以,他义无反顾杀了过去。
可是他的刀还没有劈下去,诸副将就已经一脚踢在他胸口上,直接将他踢飞。
在惊呼声中,陆尧如断线风筝飞出十步开外,落地时也被摔得很疼,可是他仍然坚持着爬了起来,准备继续攻击,却不想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狂吐而出,同时感到胸口剧痛无比,极其难受。
白袍刀客扔了一个瓶子过来,“内服,每次一颗,三次应该就能复原了。”
随后,他握着自己的三尖两刃刀杀了过去。
那诸副将内外兼修,是真正的高手,大家都难免替白袍刀客担心。
诸副将没有大意,手放在了腰带上,准备随时抽出。
好多人都闭上了眼镜,不敢再看。
似乎还不到一秒,白袍刀客就杀到对方近前,抡着刀劈了下去;诸副将只是冷笑,手上已作出了抽出腰带的动作。
“不好。”秦武尖叫出声。
陆尧也在这声惊呼后,看出诸副将的腰带是杀人利器,他在静静等待白袍男子的破绽,然后突然发力,用腰带武器一举干掉对方。
一旦白袍刀客用力过猛,这是极其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这个场面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一定会有人死。
那么会是谁死呢。
已经来不及细想,只一瞬间,一束血花飞溅向天空,一个人扑通一声扑倒在地。
倒下去的人,赫然正是奸细诸副将。
他的脑袋已经被劈了下来,但他的腰带并没有解下,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因为白袍男子的速度太快了。
围观者全部傻眼了,这个人的力量速度要达到非常可怕的状态才可以一刀抹掉对方的脑袋。
有个喝酒的人赞道;“最近才出的三国演义里有温酒斩华雄,现在这位大侠温酒斩****,痛快啊。”
白袍刀客没有理会镇民的颂扬,提起诸副将的首级,向陆尧致谢,“说实话,要是他出了昆明,我可麻烦大了。”
陆尧捂着胸口,赶紧说:“没什么。”现下胸口还在剧痛。
白袍刀客问;“你怎么知道他扮作了米商。”
陆尧道:“昨天我就觉得他很奇怪,不像以前那个人,刚才我听说这奸细会易容后,猜测他一定会把张大叔作为易容对象,毕竟一个总是往大城市里跑的米商,也便于离开盘龙镇,离开追查那么严的昆明。”
白袍刀客笑起来:“不错,很正常的推理,很容易,也不简单。”
了解了一下陆尧和几位伙伴的情况,他把诸副将的腰间武器解下:一把做工十分精良的软剑,送给了秦武,因为看出这人是高手,然后把白马牵过来,说:“我允诺5天抓住此人,否则会很麻烦,现在3天就完成任务,等同你救我一命,很好,多谢。”
陆尧客套:“大人客气。”他实在不知道这个白袍刀客是军方请的武林高手,还是一名普通的士兵,或是军队中的重要官员,只好称“大人。”
“为了表示感谢,我把这匹跟随我多年的白马赠送给你,你就骑上它,领略我大明朝的气壮山河吧,将来你们的族人一定会找到适合居住的地方。”
陆尧很惶恐,赶紧回绝:“这马跟你一定很久了,我不敢要。”
白袍刀客叹道:“这次事件后,可能会有一场大战,其实它年纪也不小了,我不希望它死在沙场上,你带走它吧。”
陆尧这才确认白袍男子是军人。
白袍男子随即对自己的坐骑说:“看到了吗,他帮了我,也需要一匹马,你要跟着他。”说罢把陆尧推上马,“在这条街上走一圈。”
陆尧虽然学习过骑马,但还是很担心,“它会摔我下来的。“
“不会,它知道要换主人了,肯定会服从命令的。“
果然,一路无事,陆尧骑着那匹白马走了一个来回也没有遇到白马发飙。
白袍男子随即告辞离开,但走之前还是对血剑门的人大喝了声:“你们还不滚,老子立刻将血剑门剿灭。”
他也听别人讲了事情真相,又加上一句:“再敢骚扰小潘夫妇,你们的帮主,老子也敢脱了裤子打。”
血剑门众弟子早被那恐怖的一刀吓尿,立刻做鸟兽散。
陆尧以为白马是很温顺的,谁知道就在白袍男子的身影就要消逝时,白马突然一声悲戚地嘶鸣,疯狂向前奔去,并且拼尽全力想把陆尧摔下去。
陆尧紧张极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牢马缰绳,紧紧附在马背上,全力保持平衡。
就在快接近白袍男子时,白袍刀客转过头,怒目圆睁,右手食指指向白马双目之间。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白马已经明白前主人是不会带自己走的,随即再度发出一声悲鸣,徐徐转身折回,它孤单的马蹄声让每一个镇民都为之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