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这里站着没动!”牢画对这只傻狼实在是无语,拍了拍狼头道:“你这么害怕干什么?刚刚我不过是不小心把你收到储物空间里面去了。”
乌骓眨了眨它那双自以为无辜实际上很可怕的狼眼,表示自己不知道牢画在说什么。
牢画自然不会要求一只狼能懂什么叫做储物空间什么叫做虚鼎,她只问道:“你别管别的,就说说你刚刚在那里面是什么感觉。”
乌骓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的遭遇,描述道:“我就觉得自己好像忽然失明了,周围黑漆漆的,空荡荡的,好可怕……主人,我是不是得了传说中的幽闭恐惧症?”
牢画懒得理它,追问道:“除了黑,你有没有觉得无法呼吸?”
“对啊对啊,幽闭恐惧症就是无法呼吸……”
“乌骓!你个笨狼,快给我好好想想,到底是真的无法呼吸还是你以为无法呼吸?”
乌骓对于牢画叫它笨狼这件事情很是不满,但是它又没法反抗,瘪瘪嘴道:“我怎么知道?我当时都吓死了,还以为自己失明了呢!”
“行,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再试一次吧!”牢画作势就要将乌骓收进储物空间。乌骓吓得大叫道:“可以可以!能呼吸!我想起来了!”
“真的想起来了?”牢画故意板着脸问道,心里却是在暗喜。
“真的真的!如果不能呼吸,我是怎么叫出声的呢?我当时是因为看不见,太害怕了,所以才会记不清的。”
如果是可以储存空气,那么这个储物镯则不是一般修仙者所使用的储物介质了,而是仙界的东西。仙人们大多都有虚鼎,而且空间充足,不需要这种小玩意儿,所以很少会用到。一般来说只有在仙界出生的小仙童,虚鼎不够大,父母做出来给他们用作补充的。这个镯子看起来有些小,要不是牢画的手小,手腕又细,估计都套不上去。该不会是薛焰小时候戴过的吧?
想到这,牢画的双颊又是一红。拿着自己的锦囊装着自己小时候的东西送给女孩子,这种事情虽然听起来就是老古董干事情,但是撩人的效果不减。再说这东西现在对她来说实在有用,她没有理由不收。
收了人家的东西,又担着人家的人情,不回个电话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牢画洗了把脸,将脸上的红晕镇压了下去,这才拨通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薛焰那依旧低沉迷人的声音,听得牢画心头一颤,心道:这该死的家伙,撩妹撩得这么娴熟,也不知道以前祸害过多少女孩。
“那个,东西我收到了。”牢画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了这句话。在她看来,这个东西富含的意义说出来太过暧昧,当做不知道又有些没良心,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场面。
“收到了?试了没有?好用吗?”薛焰一连问了三个问题,牢画满脑子都是那个锦囊上面的“焰”字,也不知该回答他哪个问题,只道了一声:“嗯。”
“那就好。”薛焰轻笑一声道:“原本是做好了准备以后用的,在我这儿放了四百年,没想到居然先给你用了。尺寸还合适吧?”
咦?准备以后用?被自己先用了?牢画没听懂薛焰什么意思,问道:“什么呀?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薛焰的声音一顿,继而又是一阵轻笑:“哦,我刚刚忘了,你如今都不记得了。”
牢画被薛焰说得心里有些闷闷的。根据青魂的描述,那个从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性格一点儿也不一样。薛焰认识的、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是前世的她,而不是现在的自己。虽然都是自己没错,可是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薛焰喜欢的是另外一个人,这种描述她听起来就不高兴。
完蛋了。牢画发现自己好像要栽在薛焰这个撩妹高手的手里了。可尽管意识到了,她还是没忍住问道:“薛焰,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薛焰一听牢画这个忽然严肃又忧伤起来的语调,立即正色道:“你问,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那个……”牢画还是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开口道:“以前,我是个怎样的人啊?”
薛焰没想到牢画纠结了半天就问出这么个问题,想了想道:“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
纳尼?牢画惊呆了。你不知道?我前世和你可是那啥啥的关系啊,你居然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额,牢画,前世我与你虽然定下婚约,但是四百年前流行的还是封建的老一套,男女婚前是不怎么打交道的。”
信息量太大,牢画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下手。
“牢画?”听见牢画沉默,薛焰有些着急了。他原本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自己和牢画的真实关系说出来,但是现在牢画问了,而且两人的关系也有了一些热度,他便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没想到牢画会受到这么大的刺激。他赶忙在电话里喊道:“你不要生气啊,我早就想告诉你的,只是怕你一时没法接受,所以才到现在还没开口。我现在就去找你,你等着我……”
牢画还沉浸在震惊当中,就听见薛焰说要来找自己。找自己?不要啊!现在两人关系这么暧昧,刚刚又说到了婚约,现在要面对她,她岂不是要脸红而死?绝对不行!
可是薛焰已经挂断了电话。随即牢画就听见了急促的敲门声。
完蛋,这家伙已经来了!
薛焰一般来找她,都是通过万象门。就像那日他闯入君临酒店的包厢一样,门锁对于他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之所以会敲门,完全是出于礼貌。敲了两声牢画没有应声,他就自己推门进来了。
牢画逃无可逃,只得硬着头皮看着薛焰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生气了?”薛焰试探性的问道。
牢画现在哪有功夫生气?她摇了摇头。薛焰见状松了一口气,将牢画铺在床上的一沓符纸拿起来,摞得整整齐齐,放在一旁,然后坐在了床边。
牢画下意识想躲,可是一床的符纸,都是她心心念念买回来的,她可舍不得坐坏了,只得一动不动。
“我早就想与你说了,只是一直觉得不合适。现在既然你问了,我便将从前的事情告诉你吧。”薛焰捻起床上放着的那个空首饰盒,将盒子的盖子盖上,又将锦囊拿出来,把盒子塞进去。
“这个锦囊,是你亲手为我做的。”他的手指抚过锦囊上面的“焰”字,像是抚在了牢画的心上,痒痒的,软软的,又有些灼热。
“你不记得也是正常,毕竟四百年了。我也是仔细回忆,才能记得那时的一些情境。那时,我让秦广王将聘礼送去你家,向你提亲。你答应了,还在一个月后让人送来了这个。”
他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即使没有对视,她也能感受到他眼中的深情款款。她仿佛看到一股电流顺着他的目光向她的心口钻了过来,滋啦啦的,还带着响。
这玩意,在古代就是年轻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在现代不过就是送送礼物,很是稀松平常。但是在古代那可是了不得的物件,从薛焰那放电的眼神里面就能够看出来这意味着啥。牢画被高压电给电得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忍不住瞪了薛焰一眼道:“老看着我做什么!”
可不看则已,一看就坏事。薛焰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再配上那深情款款的表情,让牢画一瞬间就满脸通红,心里的那只小鹿肆无忌惮的乱窜,跟发疯的哈士奇一个狗样,没救了。
牢画这娇嗔的模样在薛焰眼中也是一道令人迷醉的风景。他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容干净而清澈,弯弯的眼睛和嘴角令他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大男孩。
哎,没玩没了了!牢画不敢再看他,别扭的扭过头去,恶狠狠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人握了起来。她的脸上又是涌上一股热流。这就要牵手了?她还没做好准备呢!
正想着,那只手却向她的手腕上移了过去,摩挲起她手腕上的玉镯。
“然后,我就打磨了这只储物镯,给你送了过去,以作回礼。”
这原本是他并不太重视的婚姻,以至于他后来都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娶过一个女人。但是当时交换信物的这件事情,现在他回忆起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尤其是看见牢画那张红的像火烧云的脸时,他更是心中欢喜,庆幸自己有这么一段珍贵的回忆。
牢画见他摩挲的起劲,觉得有些别扭,收回了手,凶巴巴的瞪他一眼。那只戴着玉镯的手却被她捧在胸口,就好像那是自己的心脏一般小心翼翼。
她实在是太紧张了。饶是如此,也没有冲昏她的头脑。她问道:“这么说的话,这个镯子不就是我的东西?那你刚刚还说什么被我先用了,是什么意思?”
薛焰却没有被拆穿谎言的不安,反而是更加欢快的笑了起来。
“这可不是你的东西哦。”他侧着脸,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这是为以后准备的。这个尺寸,七八岁的孩子可以戴到十七八岁。现在看来,你戴着也挺合适……”
“啊!不要说了!”牢画不争气的捂住了脸。
她怎么忘了?在仙界,储物镯本来就是给小孩子准备的。薛焰送给她这个,是要她以后留给孩子用的。这个信物实在是……太没羞没臊了!她一个现代人都接受不了,古代人居然还对此津津乐道,实在是没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