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宝跟着“槐楼”的掌柜来到一处偏厅。将吴宝带到后掌柜也未打招呼便自行悄然离去。吴宝站在门前用双手使劲揉搓了几下脸颊,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屋子很宽敞,布置也很简单,一张胡桃楸木的圆桌配上几把椅子,外加墙上的几幅山水挂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装饰。
圆桌前坐着两人都是吴宝在熟悉不过的,看着斯斯文文手中握书正在悠闲观看的是被称作戚先生的戚文正,是旌城的本地的望族。另一个正在下筷如飞不停夹着桌前吃食的胖子是旌城的知府董旻,是西凉并州刺史董叔颖的亲侄子。
这两个人才是旌城真正的话事人,可以说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整个旌城上至赋税增减,下至一户婚丧嫁娶都在两人掌握。至于吴宝大当家在内的其余四人不过都是在台面上的人而已。
“吴宝来了。”打过招呼戚先生放下手中正在观看的书没再言语等着董旻说话。
“吴宝,洪大当家现在情况不太好,一直昏迷着。刺客一共两人,没能拦下,其中一个左臂被强弩射伤了。你们这边暂时由你来管,不管用什么方法今晚一定要把这两个人给我揪出来。”戚先生三两句话间就已经把整个旌城四分之一的权力交到了吴宝手中。
“知道。”吴宝知道规矩,在这两个人面前只要听着以及回答问题就好。
“这件事现在看很有可能是自己人做的。吴宝,今晚你无论如何都要压住手下人,在抓到那两个刺客之前不要闹事。明白吗?”
“明白,戚先生。”
“没什么事快去吧。”见董旻已经下了逐客令吴宝正准备转身离去。
一人大吵着推门而入,拦在了准备离去的吴宝身前:“董大人、戚先生,要我说这事就是自己人做的。大当家现在出事了,你们俩个把话事人给我,我王拔诞来处理,不用你们两个操心。今天晚上我就把有异心的连根给拔了。先下手为强。”
“谁叫你来的。”戚先生问完话斜眼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董旻,见董旻没理会仍是自顾自的在吃东西,也就压下火气没再言语。
“这是谁啊?谁叫这个哈吧狗来的?现在是谈大事情啊,戚先生。喊条狗来做什么?”王拔诞不停的用手指着吴宝的胸口,昂着头对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吴宝,口水溅了吴宝一脸。
“王拔诞差不多可以了,今晚由吴宝暂作话事人去抓刺客,我警告你别闹事。”戚先生终于还是压不住火气,将手中的书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溅起了一片杯中茶水。
“董大人、戚先生,吴宝何德何能做话事人啊?他不过是大当家身边的一条哈巴狗啊。他做话事人兄弟们服吗?他凭什么?凭他会摇尾巴?”
王拔诞双手直接用力推开面前的吴宝不算,还追上去用手指不停的点着吴宝的脑袋。刚才在“旌楼”还嚣张跋扈的吴爷居然没有任何反抗不说,甚至连嘴都未还。只是用手抹去王拔诞喷在自己脸上的口水。
“吴宝不行?你就行吗?你做话事人大家就服你?王拔诞你别以为你想什么我们不知道?”
“戚先生,但是按规矩,大当家出事了,应该是二当家顶上。你们选吴宝出来,现在什么意思啊?这明显不合规矩啊。”
“规矩?在旌城我和董大人就是规矩。王拔诞你脑子坏掉了?跟我谈规矩。”
“戚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王拔诞双手插腰在原地来回转了两圈,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一点。转过身又来到吴宝面前“吴宝,听到没有啊?戚先生说现在你当家啊,那你说怎么办?你是当家嘛,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我做。你现在下令去看砍另外三个王八蛋,你不用动手,我带人去。怎么样?都不需要你动手,多舒服啊,你快下令。你想什么呢?呆头呆脑的,你怎么做当家啊?快点下令吧。”
“先抓住刺客问清楚是谁指使的。”吴宝仍是没理会王拔诞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已经将脸快贴到自己脸上的王拔诞
“吴宝,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还抓什么刺客啊,等你抓到刺客我们都被那三个老王八蛋给弄死了,现在最你简单就是先下手干掉其他几个老王八蛋。”
“够了,吴宝你快去办事。”一直在专心吃东西的董旻终于放下手中筷子。
吴宝得到董旻的指示不再纠缠,推开挡在身前的王拔诞大步向门外走去。
“擦!一个个都老糊涂了。”王拔诞见董旻发话了只能悻悻的跟在吴宝身后一齐离去。
见两人离开,戚先生端起茶杯润了下嗓子,发现杯中茶水有些凉了。就随手拿起桌上茶壶给坐在旁边的去董旻重新续了一杯热茶。
“董大人,你怎么看?洪盛的事目前看确实其余三人的嫌疑最大,只是这个时间点有些太过蹊跷。会不会是蜀王那边?”
董旻也不答话,用手把弄着刚倒满热茶的茶杯,只是不停的转动杯子也完全没有要喝的意思。“传话给另外三个当家,今夜谁都不要乱动,都看好自己的人。谁要是敢乱动,后果自己看着办。”
“是。”一个身着青衣面部无须的老者用十分尖哑的嗓音简单回答了一句就悄然离去。这个青衣老者刚才一直站在董旻身后,但是无论吴宝还是王拔诞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或者说这个老者本就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让然怕就站在眼前也会有意无意地忽略掉自己身前还站着一个人的事实。
“有人带着那块牌子大摇大摆的进城了。”董旻给青衣老者下过命令后没有继续今夜洪胜被袭的话题,而是转到了一块牌子身上。
“我也收到消息了,带着牌子的此刻人正和吴宝在一起。”
“派阿囡去协助吴宝一起抓刺客,盯住带着牌子的人。”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