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坐圆木胡凳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你可别说今晚上说好的来逛花楼,结果你要和我这兄弟睡一个被窝。”何当离抬眸扫了眼连日来奔波不歇,下巴出长了细细密密青色胡渣还未来得清理的樊凡,颇有几分嫌弃的口吻掺夹与里头。
“再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就算你脱光光了往我床上躺着,我都/硬/不起来,所以你还是死心吧。”斩钉截铁,语气森硬,就差未在脑门上刻“滚”之一字了。
“..........。”
樊凡原本抛下准备共度良辰美景的美娇娘过来陪这小子,呵,结果现在倒好。
他居然还被嫌弃,还有他这个伟男子看起来怎么想是个会屈于身下的男子?不对,他妈的可能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和自己有着相同身体结构的男人?还是自己的兄弟!!!
“我说你嘴里能不能说点好话,三天两头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是十天半月闷得一棍子下去,连个屁都打不出来。真不知道怎么还有这么多大姑娘小媳妇追着你跑的。”话中微酸,透着连他都没有的酸溜溜。
“因为小爷长得好看。”薄唇弯起,弯弯一笑。
“屁,就你长得跟个娘们似的,光溜溜的白斩鸡。”
“就算我长得像娘们也比你好看,说不定就连你床上等候你的美娇娘看上的都是小爷。也对,就你那样跟只乌斩鸡似的,只要眼没瞎的都懂得小爷生得艳。”尾音上挑,透着浓浓挑衅之意,恨不得令人一拳将那张招蜂引蝶的脸打得稀巴烂才解气。
“呸,就你,一个连女人都没有碰过的小毛鸡。空除长了张脸外还能有什么用。”
“可我好看啊。”任敌君千言万语,我皆一言压之。
“...........。”好气哦,可是还是要保持微笑,谁叫他打不过这小子。
虽是花楼,可里头酒菜一应俱全,原本何当离的打算是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在睡一觉的。可是现在里头多了个人,只能暂时搁下。
“说吧,你来我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事,我可不吃你那一套社会主义兄弟情。”仰头往嘴里扔了颗炸得香香脆脆的花生米,笑容肆意。
六角菱花窗棂外投射进来的银辉色光束描绘她精致的五官轮廓,欣长的身姿如玉,沾了酒水的红唇粉/嫩如花,一度令人看花了眼。
“自然是好东西,否则我们兄弟还真担心你将那玩意给憋坏了。”搓着双手的樊凡笑得有几分狡诈在里头,给人的危险不亚于猎户挖了一个陷阱,陷阱上摆满了各种诱惑,就等着猎物傻乎乎的一脚踩进去。
何当离的眼皮子跳了跳,加上包厢之间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俩处皆传来了女子娇含声与男子粗/喘音相互碰撞在一块儿秉发出名为/情/欲/的火光。
二人刚进去没一会儿,就有一个身姿妖娆抱着琵琶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腰肢纤细不足盈盈一握。着一袭白衣委地莲花裙,领口却开得极底,上好的位置呼之欲出。领口上锈蝴蝶细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峨眉淡扫,朱红樱桃唇,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姣好容颜。
“公子,奴唤碧莲,今夜特来服侍二位公子。”声若婉转似黄鹂谷中悠扬,行走间美目盼兮。
一口洁白贝齿有些不安的轻咬抹了桃花之艳的红唇,一双美眸左右盼兮而顾,似乎是在犹豫应当往哪位同样出色的公子身边站着才好。
“可会弹曲。”何当离只是随意扫了人一眼,便不大感兴趣的收回目光。整个人人慵懒跟个无骨头似的躺在贵妃椅上,只消看了眼就转过眼来。
“奴会的。”碧莲怯生生的抬起头,露出一个如春日冬雪初融的笑。
“那就来俩首你拿手的。”何当离起初答应来着本就是当着听曲而来的,不过弹曲之人若是生的好,道不失为一种美的享受。
“你过来一下。”樊凡死瞪了完全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人一眼,将原本正调好琵琶弦的碧莲招了过来,清秀的脸上带着几分高深莫测之感。
“爷可是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风月中摸爬打滚过的碧莲还能不明白来自的客人大多数是寻花问柳之人,能有多么清高。何况面皮子就这么几张,看来看去还能看出花来不曾,男人吗,脱了衣服不都一个样。
可是那位身着朱瑾色衣衫的少年生得是真的好,就连她一个女子站在她身边都有种自惭行秽的错觉,若是今夜伺候的是她,不知想到什么,一张素白小脸徒然爬上俩抹春日之霞。
乖顺跪坐在地,素白小手不时把弄挑整琴弦之音,一对画了上挑黑/粗/眼线的眼往下瞧人的时候透着勾人的味道。本就开得极底的领口此刻恨不得呼之欲出,从何当离这个角落扫来,一览无余的雪景。
“将你的衣服脱了。”樊凡冷言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上位人语气。
“爷,我…可是奴做得不好。”一来就让人脱衣服的骚操作,还是头一次见,前面就算在候急的客人也得俩三杯酒下肚才原形毕露,何况还是在这么一位贵气不凡的公子面前。
碧莲是有些恼怒的,可是人家出了二十俩银子,就连妈妈都让自己好生伺候着,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外来客。如果自己能把握住的好何不愁出去,可人家若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自己又当如何,还有那位公子又会如何看待她。
一切思虑不过在脑海中转了一息。
“我话不喜说第二遍。”不知是开了窗的缘故,还是屋内冰块布置过多,樊凡觉得隐隐有些凉意。
“奴,遵命。”权衡利弊不过一瞬间,雪白贝齿轻咬下唇,身上衣衫本就属于宽松布料少一类,只消往下一拉,雪/白/圆润的肩膀呼之欲出,紧接着是秋香色红牡丹肚兜,细细的条/子兜着丰满累赘。
随着碧莲身上的衣服像洋葱一层层剥落,就像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粽子脱了深青外套,露出里面的绿豆板栗猪肉馅来得美味诱人,等最后只剩下肚兜的时候。
一侧看得眉心微跳的何当离突然出声打住;“你将衣服重新穿上,而后出去。”
话说完,人竟是又闭上了眼,静静躺在贵妃椅上,就跟块不解风情的石头似得,更恰当的应该说是咸鱼躺来得更为彻底。
“大人,可是奴刚才惹你生气了。”碧莲有些屈辱得眼尾渗红的碧莲重新将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
竟然有些不明白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是自己姿色不足以入他眼不成,还是说?碧莲将求助的目光望向另外一个方才让她脱衣的客人。
“没。你继续弹曲即可。”樊凡半抿了抿唇,不甚明白何当离为何生气的点儿上。
随着话落,二人谁也没有在开口说话的意思,室内只余幽雅的琵琶声响起不时伴随着正阳国本国独有的唱词小调。
幽幽清荷,沉沉木香。
一曲罢,面色有些难看的樊凡看着始终心如止水的何当离,狐疑的目光上下扫过她下半身。就差没有直接脱口而道问出她是否身有隐疾一事,可这事关男人尊严,他怎么好意思问出口。
只是只要当人心中起了那么一丁点儿疑惑的点,便会如同拿着放大镜看蚯蚓。好比冬日间的一颗雪球,随着时间越滚越大,最后直达顶点。
“看我做甚,爷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可你总用这种眼神看爷,爷会忍不住怀疑你爱上了老子。”何当离被他的目光看得直起鸡皮疙瘩,腿毛发寒。
“爷前面可说得明明白白了不好你这口,哪怕你在年轻个七八岁都不行。”微微拔高的音量中一如既往带着满满嫌恶。
正在弹曲的碧莲更是吓得不敢在抬起头来,生怕再次听见和见到令人恼羞成怒后杀人灭口之事,以至于紧张害怕得连调子都弹错了几个音弦。
今夜的月亮好似格外的圆,就连街上走动行人都比前几日之多不少。池塘清荷幽幽迷人香,蛙叫蝉鸣道丰年。
“阿离,金陵那方面的大夫挺多的,切莫晦疾避医,你年纪还小还有希望。”说着竟是有几分难忍的憋笑之意,他就说怎么以前的阿离从不和他们一块儿喝花酒上花楼,整日间活得跟个寺庙里头的和尚似的,原来不是人家臭屁,而是不行。
不过这也说不通的?阿离虽是对女人没兴趣,可是对美貌的少年却是格有怜惜。他甚至还有好几次看见从阿离的帐篷中钻出那个生得唇红齿白的小和尚?而阿离脸色微红身娇无力的斜靠在小几边上。
难不成阿离好这???
“阿....阿离,你该不会.是那个吧!.....。”想到这个可能,樊凡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瞳孔,指着他的一根手指快速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