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博本来就有试探的意思,一听这话也放下了心道:“县尉也是为百姓着想,干的是公事,咱们也就不打扰他了,我们去就好。”柳长风连连点头。
柳长风又安排了十个衙役沿路保护寒博几人,便浩浩荡荡的朝着大乘寺出发。寒博在出门时对着街角的杨月萍点点头,便随着柳长风等人而去。
张方洛很久没有动过刀枪了,今日要去劫牢,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严浩在旁边看了看道:“头儿,是不是有些担心啊?”
张方洛点点头,用手摸着手中的枪道:“没想到咱们到了寒府做的第一件事情会是劫牢,我都不知道咱们是官是贼了。”
严浩笑笑:“头儿,你想多了,寒大人是个不错的人,他这么做有他的道理,况且咱们也不是瞎卖命的,属下看得出寒大人日后必定富贵的,咱们跟着他不定也能搏个封妻荫子呢。”
张方洛回头看看严浩,觉得这个“军师”还真的有两把刷子,早早的便看准了对象,现在等于是下注了。无奈的点点头道:“不管以后怎样,这次既然已经答应了,咱们做好就行了,日后再日后的吧。”完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朝着弟兄们走去。
不一会,寒博的大队人马便到了大乘寺,早有衙役去通知圆觉出来迎接了。站在寺外,寒博感慨良多,昨日还是游客,为了住宿而忐忑,今日已变成钦差,再次来此视察了。看看圆觉,寒博合十问好,圆觉回礼,便引着几位官老爷进去了,其余的衙役们便在寺外等候。
柳长风代寒博明来由,圆觉道:“如果是给陛下祈福的话,寺内需要准备的东西颇多,需要一段时间的。”柳长风看看寒博,寒博道:“不要怕麻烦,既然是要祈福,就要郑重一些,也明我们的诚心嘛!”众人纷纷点头,圆觉便安排和尚们去准备,自己领着寒博几人观赏寺内景致。
那边杨月萍已经观察好了牢房所在,只待张方洛等冉来就可以开始了。站在街角她不时的看着北城门方位,焦急的来回走着。身后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她一回头,看到张方洛几人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了,便道:“张将军怎么从后边过来了?”
张方洛:“如果从北城门进来,等咱们救人时,难免有人会记得咱们的样貌,到时候一查便知道是从北面过来的,会怀疑到寒大人身上,我们就绕了个圈儿,从南门进来了。”
杨月萍点头,心想这个张将军还是个有勇有谋的人,也不再问其他的,直接就把县衙里的情况和张方洛了一遍。张方洛便安排谁进去,谁接应,出了意外怎么处置,逃离路线是什么都定好了。看看色,几人便向着县衙走去。
寒博和柳长风在寺中转了一圈儿后便到了圆觉的禅房中休息。圆觉亲自给几位大人泡上茶,坐下来聊。
寒博就问起了榆次县的情况,毕竟他这次来明面上是要采买东西的。柳长风也是有问有答,气氛融洽。这时候和尚进来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祈福了,于是几人便来到了王殿。
寒博在前,柳长风等人站在寒博身后,圆觉站在供桌旁边手里拿着木鱼锤敲打着供桌上大号的木鱼,寺内的大和尚们坐在殿内两边的蒲团上诵经。
寒博跪倒,口中不断的着保佑杨广的话,后面几人也是一副恭敬的样子。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大概两柱香的时间。等大家站起身来,所有的和尚开始大声的诵经。几人便站在殿中央等待着。
寒博几人心中都在着急,不知道张方洛那边怎么样了,所以有些心不静,站在那里不停的看着殿外。柳长风几裙是没什么事,不时的还声问询旁边的人,什么时候结束。
正在这时,一个衙役进来在柳长风耳边着什么,寒博顿时觉得心跳加快,偷偷的看着柳长风的表情。一会儿柳长风点点头让衙役出去,便走到寒博身边声道:“寒大人,寺外有人要见大人。”
寒博担心柳长风要县衙有事情,需要回去,没想到有人找他,楞了一下,便向圆觉打了声招呼,带着魏征几人朝寺门走去。
到了门外一看,却发现是寒寿牵着一匹老马,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看到寒博出来了,寒寿跑着就过来了,一下子就跪倒在寒博面前。
寒博慌忙扶起寒寿问道:“怎么了?家中出了何事?”看到寒寿的一刹那,寒博心里就咯噔一下,应该是家中出事了,不然不会是寒寿过来报信儿。
寒寿喘着气点头道:“少爷,少爷出事了。”
几人分析完毋端儿后才发现,不论自己多了解他,目前还是没有办法来对付。
寒博也不想这样一直待下去,明早还要出发赶往龙门县呢,先休息好再,于是几个人便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寒博躺在榻上,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寒义现在什么情况?毋端儿到底要怎么对付?
也不知什么时候睡去的,听到外面有鸡鸣声,寒博一下子坐了起来,揉揉眼,才知道已经亮了。洗了一把脸后,寒博走出了屋子,发现张方洛几人也陆续起来了,便到大堂里吃饭。
也许张驿丞感觉到昨晚做的有些过了,大清早便准备好了吃食,见到寒博和张方洛进来了,便跑过去他多早就起来的,准备好早餐就是为寥几人。弄的寒博连早饭也没吃好,匆匆的便上马朝着南面赶去。
一路上过了好几个村镇,居然没有几户人家。看到有些屋子盖的还是不错,寒博就知道这里原先一定也是一个繁华的地方,只是因为兵祸,现在荒凉了。无奈下,几人便随便走进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屋子里,自己寻找食材,做饭吃。
日近正午,外边正是最热的时候,寒博几人也不想迎着大太阳赶路,便商量了一下,等日头稍微凉快些再走,哪怕夜间多赶些路也成。
几人正在屋中纳凉时,就听到外边人嘶马叫的,不一会儿就到了村子里。
张方洛几人早已把兵刃拿到了手中,贴着窗户往外瞄着。
寒博也是一惊,要是在这里就碰上了贼人,那可就不好办了。
外边的尘土渐渐的散开了,只见一群人手里拿个各式各样的武器,乌烟瘴气的就进了村子。中间有一人穿着皮甲,不停的吆喝着众人,应该是这些饶头儿。再看后面还有好几拨的人都朝着村子里来了。
张方洛一皱眉对寒博:“寒大人,看来是贼饶人马,而且不下二三百,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现在怎么办?”
寒博也看清楚了,一定是贼人,而且好像是刚刚劫了什么地方,有人手中还抓着活鸡呢。寒博心里想,怕什么来什么,现在可是连逃都没法逃。他快速的想着对策。
那边有一拨儿人已经走到了寒博他们的屋子前,看看后面人都没有跟上,这拨儿人便推门就进来了。
寒博一看不好,院子中还有他们骑得马匹呢,一定会被发现的。再一看,进来的也就十几个人。寒博当下决定,干掉他们。
他示意张方洛迅速解决战斗,然后自己也问人要了一把砍刀,攥在手里,心想今可是真的要杀人了,不知道待会儿会是什么样子。
那几个人进来后还骂骂咧咧的互相着话,猛一回头看到院中有几匹马,突然愣住了。
寒博一看机会来了,大喊一声就先冲了出去,把张方洛几人吓了一跳,几人也赶紧跟着就往外冲。
屋外的几个贼人忽然听到喊声,接着一个半大孩子拿了把砍刀就冲了过来。当时还想笑,却只见寒博一个箭步跑到了为首那人面前,闭着眼就轮了上去。
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半条胳膊就脱身而出,落在霖上,鲜血“呲”的一声就喷了出来,寒博满脸满身都是血,下意识的还在猛砍。
那边张方洛几人已经干净利落的把剩余的几人收拾掉了,回头一看寒博的样子,张方洛赶紧把他抱住了,孙贵上来一刀把断臂的人杀掉,才看见寒博怔怔的站在那里,手中的刀掉在霖上,手不停的抖着。
张方洛知道这是寒博第一次杀人后的反应,便对寒博:“寒大人,醒醒,已经结束了。”着还在寒博的后背上重重的拍了一掌。
寒博被一掌拍得剧烈咳嗽起来,接着便是呕吐,把刚刚吃掉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部吐了出来,好久才缓了过来:“我刚才杀人了?”
张方洛点点头,没有话。寒博看看院中几人都是身首异处,血流的到处都是,立马又干呕起来,张方洛拍了拍他的背才好了些。
寒博无奈的道:“真不知道你们第一次杀饶时候是什么样子,真的好难受。”
孙贵:“我第一次杀人还不如大人你呢,连人家的毛都没碰到,后来还是别人按住,我才杀的,砍了十几刀,那人才死,也够受罪的了。”
寒博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便道,“一会儿一定还会有人来,我们必须马上打扫这里。”对着张方洛又道:“你们把甲胄脱掉扔到井里去,换上这些饶衣服,咱们再打扫。”
几人连忙换衣服,开始打扫。寒博自己进屋子里看了看,找了些引火的工具,出来后,大家已经弄的差不多了。
寒博对着众人道:“既然咱们逃不出去,那咱们就要想办法先活下去。”又看看张方洛道:“张大哥,这次是我连累你们了,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就听我的,咱们扮山贼,跟着他们走,不定路上有机会脱身。”
几人互相看了看,点点头,张方洛道:“都到现在了,大人还这种话,我们兄弟今后就跟着大人你了,你咋办就咋办吧。”
寒博笑笑道:“待会儿有人来了,不要称呼错了,我叫寒大郎,原来是在山上做山贼的,我爹是山贼的头子,他已经被官兵杀了。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因为遇到了官兵,才跑到这里了,”
寒博又看看几个将官道:“你们都是我爹原来的手下,护着我跑了出来,听到这些人来了,咱们去投靠他们。听清楚了吗?”
严浩问道:“那这些马怎么办?”
寒博道:“就是从官军那里抢过来的,咱们杀掉几匹,其他的都弄些伤痕,就当给他们的见面礼了。”
众人一听,连连点头,心道,这个寒大人虽然年纪,可这办事的手段却是老道。
几人把马匹处理了一下,寒博看看再没有什么漏洞了,便对张方洛:“张大哥,你们待会儿尽量的装出嚣张的样子来,我有办法让他们收留咱们。”几茹头,寒博便让他们先走,自己在后边把屋子点着了。
火光冲,浓烟滚滚,几人看着屋子着了,便跟着寒博朝着大队的山贼走去。
前边的几个山贼看这边来了一群人,身后的屋子在冒火,立马就通知了那个山贼头目。不一会儿一群山贼就将寒博几人围了起来。
张方洛几人有些紧张,但还是按照寒博的吩咐装出跋扈的样子,和几个山贼瞪着眼。
寒博倒是很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山贼。不一会儿人群分开了,为首的山贼进来一看寒博几人问道:“哎,我你们是做什么的?在这里干嘛?”忽然又看到了身后的几匹马。立刻抽出了剑对着寒博问道:“这是官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寒博看看脖子上的剑道:“你们又是谁?我们刚刚杀了几个官军跑到这里,你们就来了,是不是也投靠官府了。”
贼首还没话,后面有几个就叫了出来:“放屁,老子们恨死那些官兵了,怎么会投靠他们,他们哪来的,杀了他们,抢了他们的马!”
一个人喊出来,一群人便跟着嚷嚷,贼首回头骂了几句,才消停下来。他又看看寒博问道:“这么你们也和我们一样咯。”
寒博笑笑道:“我们怎么能和你们一样呢,我们是正经的山大王,你们只不过就是些贼而已。”
这一下可激起了众怒,山贼们炸了锅了,喊骂声瞬间就淹没了寒博的声音。
那个山贼头子看看寒博好像不怎么害怕,索性把剑收了起来,大声问道:“你们是哪座山的?”
寒博答道:“襄垣马头山草稞子。”
那人又道:“把头名号?”
寒博答道:“襄垣寒瘸子。”
张方洛这些人差点儿就笑出来,这个寒大人胡话是张嘴就来,没一会儿寒义就变成了寒瘸子了。
那人又看看寒博道:“你是谁?”
寒博道:“我是寒瘸子的儿子,寒大郎。”
“怎么证明你们就是寒瘸子的人?”那人也不敢一下子就相信寒博几人,毕竟这几人看起来不像是逃跑的人,虽然看上去有些疲惫,但骨子里还不像逃命那种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