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倾盆,雷闪电鸣,夜色袭来之时,已是风雨交加。
徐湘坐在大牢之中,肚子已经在唱戏。整个牢房除了他,没有一个人,甚至连狱卒都没有。
“喂!有没有人啊!不要这么小气嘛,弄点吃的来啊!”徐湘扯着喉咙对着牢房之外喊着,然而没有半点动静。
此时他到底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一大早与徐丂来到随侯府,得到了一碗粥,可是他还没有开始吃就碰到了陆夫人的事情。后来大闹婚典,南宫恂最后也没有给他上酒菜。
姜辙将他关入大牢之后,这里就没有一个人,更别说吃的东西了。
看着地上被他踩死的小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东海王,你太过分了!要弄死我也不要用这么残忍的办法吧?“
“难道我注定要吃小强了?”
徐湘捏起被他踩死的小强,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他以前在丛林之中生存,生吃过蛇肉,老鼠肉,但是小强这么恶心的东西他是没有吃过的。
“死就死吧!恶心死总比饿死强!”
他闭着眼睛,刚准备送入嘴里,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进食。
“殿下,您这是干嘛呀?”
他睁眼一看,牢房之外面突然出现一个提着食盒来的人,这人是之前在随侯府帮过他的玄雀司的宁州。
宁州掏出钥匙,打开牢门走了进来,徐湘立刻就闻到食盒中散发出来的香气,立刻就来了精神,“宁大人,这是不是吃的?”
“我料到殿下还没有用过晚膳,便带了一些吃的给殿下!”宁州蹲下,打开食盒,端出几道小菜。
“你太好了!”徐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拿起筷子就将食物往嘴里送。
“殿下,你就不怕我下毒?”宁州亦是坐到地上,悠悠地说道。
徐湘立刻停了下来,瞪大着眼睛看着宁州,然后弱弱地问道:“那......你下毒了吗?”
宁州无奈地笑了笑,“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徐湘脸上凝重的表情一松,继续将饭菜往嘴里送,边吃还边说,“宁大人今日一饭之恩,来日定当报答。”
“殿下有没有来日,还说不定呢!呵呵......”
徐湘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宁州,“宁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宁州没有回答,只是示意他继续吃饭。但是现在徐湘哪里还吃得进去,急忙说道:“是不是东海王要我小命?宁大人,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见死不救?二殿下擅自更改我大夏律例,其罪当诛啊!”
“不是!几个意思啊?合着是你们大夏龙雀是要杀我呗?”徐湘皱着眉头,“那宁大人是过来杀我的吗?”
“等等,你先让我把饭吃完,好做个饱死鬼!”徐湘未等宁州开口,飞快地扒着饭,就算重新再活一世,也不能做个饿死鬼不是?
那几道菜被徐湘吃了个精光,吃完之后,他才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
“行了,宁大人可以动手了!”
“我没说要杀你啊。”宁州耸了耸肩。
“不是来杀我的?那宁大人来找我有何事?不会特意来给我送饭吃的吧?”
宁州从怀中摸出那块玉佩,递了过去,“这块玉可是殿下之物?”
“咦?这块玉不是被祥福客栈的老板给抢走了么?怎么会落到你手中?”徐湘接过玉佩,这块玉可以说是他能够提醒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唯一的一样东西了。
“敢问殿下,玉从何来?”
徐湘狐疑地看着他,心里思忖着:“看样子他好像知道这块玉的来头?那是不是代表我有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想到这里,他十分激动,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生存太难了!
这个世界的一切他都融入不进来,早已生在一个人人平等、不愁吃穿的社会,这些天发生的好多事情他内心是接受不了的。
自己在F洲战场上,过雷区的时候牺牲,能够重生在这个世界,应该是这块神秘玉佩的缘故,如果弄清楚这块玉佩的来历和使用方法,那是不是代表自己还有机会回到华夏?
“宁大人,你认识这块玉吗?它是什么来头?”他连忙问道。
“殿下,好像是我先问您的吧?”
“这是一个别人给我的!”徐湘顺势回答道。
“这块玉其他人给殿下的?”宁州露出疑惑的神色,“可否详细说说事情的经过?”
“这是一次,我在路边遇到了一个老乞丐,我给他几个银钱,他就把这块玉佩给我了!我见这块玉挺好看的,便一直带着。”徐湘自然不会说这是原先那个世界的情况,于是编了一个差不多的故事。
“游龙令之主另有其人!可是他为何要将游龙令给徐长沙呢?”宁州心中思索着,眉头深深地皱着。
看来,想要找到游龙令之主,必须得先找到那个老乞丐,于是宁州便问道:“那老乞丐现在何处?”
“这我就不知道了!”
爷爷已经过世多年,能够找得到才怪呢!
“在下告辞!”宁州双拳一抱,他现在还弄不清楚那老乞丐为何要将游龙令给徐湘,而且这也并不是他需要操心的,继续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能把自己所了解的跟洛敏去说,让天龙司的人自己判断。
“诶,宁大人,你什么意思啊?你还没告诉我这块玉的来历呢!”徐湘拿着玉佩,对走出牢房的宁州追问道。
“会有人来找你的。”宁州将牢房给锁住,随后转身就走。
“诶,谁会来找我啊?你不是说我没有明日了吗?那你说的那个人什么时候来啊?能在我被杀之前来吗?”
宁州似乎听到了徐湘的话,回过头来,悠悠地说了一句:“殿下,今晚可不要睡得太死哦!”
“莫名其妙的!什么鬼嘛?”
宁州离开之后,整间牢房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除了外面的电闪雷鸣和倾盆大雨,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牢房里面也没有任何烛火,唯一的通风口开始变得黑暗。徐湘躺在草席之上,翘着二郎腿,把玩着玉佩,脑子里回忆着宁州所说的每一句话。
“我虽改了大夏律例,但宁州说了他们大夏龙雀不会杀我!”
“唯一跟我有仇的就是随侯父子,难道宁州所指的就是他们?”
“不对,不对!东海王为什么要抓我?即便我大闹随侯府坏了他赐下的婚约,让他丢了面子。可是即便他想要杀我,我是大楚的二王子,他肯定不敢光明正大的杀我!”
“卧槽!借刀杀人!东海王这货实在是太阴了!他是想借随侯父子的刀来杀我啊!”
“现在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坐以待毙!”
然而,他发现自己根本就逃不出去!被东海王阴了!如今,自己就像是被摆在砧板上的鱼肉,随侯父子的刀随时可以砍过来!
早知道走出随侯府就不要跟姜沉鱼说话浪费那么多时间,直接去破庙找杨点锋会合逃出临淄不好么?
都是女人惹的祸啊,姜沉鱼要被南宫阙下药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他狠狠地给自己抽了几巴掌!
看来自己这具身躯的原主人对姜沉鱼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啊,要不然自己的情绪有时候都控制不住。
他提心吊胆地躺着,时刻关注着牢房外的动静。
过了许久,仍旧没有一点动静,他的眼皮开始扛不住了,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慢慢开始疲惫,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下来,睡梦之中,徐湘感觉自己被人拍了一下。
由于他的精神一直是崩着的,所以一个哆嗦,朝边上一滚。
“嘘!长沙,是我,别出声。”黑暗之中一个女子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沉鱼?”徐湘听了出来,似乎是姜沉鱼的声音。
“是我!我来带你走!”
不是说有人来杀我吗?怎么是姜沉鱼过来了?
难道南宫阙父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徐湘疑惑地站起来,小声地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先别说那么多,跟我走!”姜沉鱼说道。
黑暗之中,徐湘感觉到姜沉鱼凑了过来,抓住他的手。接触的那一瞬间,他本能地想要缩回去,但感觉到姜沉鱼的手十分柔软,他的心在这一刻突然跳的很快。
他没有缩回去,姜沉鱼牵着他的手,两人走出牢房。
他记得自己是当初被带进来的时候是第三层,要想逃出去,还得往上走两层,二上面的那两层肯定是有看守的。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到第二层,第二层里面关押着不少犯人,而那些狱卒都趴在桌子上,流着哈喇子,像是已经熟睡。
“小心点,别吵醒他们了!”姜沉鱼小声的说道。
走到第二层的口子处,便有了烛火,他才看清楚姜沉鱼此时穿着一身劲装,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剑,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俊朗脸庞上平添了几分英气。
连武器都带着了,看来是已经做好了武力救走自己的打算。
“啊!”突然一声惨叫从一层传了过来,紧接着厮杀喊叫的声音将二楼的狱卒给惊醒。
二层的狱卒大约有十来个,其中一个蹦起来,抹去嘴角的哈喇子,怒声喊道:“丁儿,什么事情?”
“大人,好像是一层传来的!”旁边的狱卒马上回答道。
那人立刻给他头顶来个爆栗,说道:“我不知道是一层传来的啊?赶紧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大人,小人马上就去!”
见到狱卒已经都醒来,提着刀,四处警惕着,看来他们想偷偷溜走是不可能了,两人只能继续藏着。
那个狱卒头领突然一拍脑袋,“春子,你赶紧去三层看看那人还在不在?那是二殿下交代要好生看管的犯人,要是走犯了,你我的脑袋都没了!”
另外一个狱卒连忙往三层跑去,姜沉鱼见状,小声说道:“长沙,你先回三层待着,我看看情况。”
徐湘点头,再一次回到了那片黑暗的牢房。
很快,那个叫丁儿的狱卒回到了第二层,对为首的那个狱卒说道:“大人,不好了,有十几个蒙面人杀了进来。咱们一层的弟兄们正在拼死抵抗,都快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