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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高山流水(1 / 1)

杨二姐转身,回了暗香阁,径直去往许丁洋的房间。

许丁洋还呆呆的坐着,孤寂忧桑。

杨二姐叹气,轻声道:“许公子。”

许丁洋猛的回神,脸上的表情依旧悲戚,低声道:“杨姑娘。”

杨二姐看着桌子上几乎没有动过的早饭,笑道:“是菜不合胃口吗,许公子都不吃。”

“没有,没有。”许丁洋忙举起筷子要去夹菜,但是发现筷子已经被捏断了,面色尴尬道,“对不起。”

杨二姐伸手将许丁洋手里的断筷子拿了下来,递给一边守着的牡丹,让她去换一双。

许丁洋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菜,似乎还不能回过魂来。

杨二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许丁洋,许丁洋对晏芝的真心她是亲眼看见的,自私的说的话,她并不像许丁洋就这么放弃,但是晏芝也……

许丁洋却开口说道:“杨姑娘,我待会就回府了,谢谢你昨天的照顾。”

杨二姐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我怎么放心让你就这么回去?”

许丁洋道:“不碍事,我、我想回去了。”许丁洋低头,以往温润的眉眼此刻溢满了悲伤。

杨二姐心里也忍不住怜惜,道:“可你这一身伤回去,叫你父亲看见了,他怎么还能放你再来我这暗香阁?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被暗香阁的姑娘打了呢。”

杨二姐的打趣此刻丝毫也逗不笑悲伤中的许丁洋。

“我可以跟我的父亲解释的……”许丁洋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声音已经变小了,因为他想起了自己走之前才对父亲说过的那些话,现在就这么狼狈着回去,不知道会被父亲怎么嘲笑。

杨二姐见许丁洋有了点松动,忙说:“你就再住几日吧,等伤好些了再回去,也免得家里老人见了伤口担心。”

许丁洋也不再扭捏了,道:“那就叨扰杨姑娘了。”

“哪里的话,这可是我的荣幸呢。”

两个人都默契的不提刚才的事情刚才的事情,杨二姐一边跟许丁洋说着其他的,一边看着许丁洋吃过早饭,喝过药了,才准备要走。

许丁洋叫住了杨二姐,内心挣扎了大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晏芝姑娘……她是跟李公子出去了吗?”

杨二姐一怔,但是立即笑道:“李公子洗好音律,晏芝和张芝两个都跟着李公子一起去探讨音律了。”

“哦。”许丁洋心里忍不住想,原来他们是有共同话题的,而自己跟晏芝两个人却是一点共同话题都没有。

许丁洋的这点失落忧伤自然瞒不过杨二姐的眼睛,杨二姐随即道:“晏芝跟李公子今天是第一天见,他们之间没有关系的。”

许丁洋闻言果然眼睛一亮,“真的吗?”

这般孩子心性,杨二姐忍不住笑道:“真的,不信等晏芝回来了,你自己问她去。”

许丁洋神色一黯,道:“算了。”今天跟晏芝两个人的谈话本来就算不上愉快,要是再去问晏芝这些,肯定会更晏芝觉得烦。

杨二姐憋了很久,终究还是开口说:“晏芝还小,今年不过十九,以往又从来没有想过儿女之事,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这时看不见你的真心,也算是正常。我恐怕晏芝现在才开始去想那些事情,许公子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再等一等,等晏芝自个想通了,开窍了,我再去跟晏芝说说,说不定就成了。”

许丁洋眼睛亮了又黯,也十分纠结。今日晏芝的话,是真真的伤到他的心了。但是他又实在是太喜欢晏芝了,杨二姐这么一说,不禁心里就又了那些卑微的期盼。

希望晏芝有一天,能够看到自己的心。

杨二姐又道:“你要相信你自己和晏芝不是?晏芝是个好女孩,你也是个好人,你们两个本来就是绝配了。”

许丁洋当真是被杨二姐说动了,心思又开始活络了起来。

杨二姐再叮咛了几句便走了。许丁洋一个人在屋子里反复思量了很久,还是舍不得放弃晏芝。决定再追追看,说不定哪天,晏芝就对他心动了呢。

而另一边,马车摇摇晃晃,车内燃放着可以舒缓疲惫和压力的冰片。小桌上也摆着各种可口的瓜果吃食。

李天骄讲着他不知是听来的还是自己看见的有趣的段子,逗得两个美人掩唇轻笑。

晏芝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想起被自己拒绝了的许丁洋,尤其这会看着李天骄相貌平平的脸,更是总想起许丁洋那张温润俊美的脸来了。

张芝趁着李天骄喝酒的空荡,低声问道:“晏芝,你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

晏芝摇摇头,只谎称自己有点累了。张芝不疑她,继续更李天骄两个人说起话来了。

这李天骄虽然身上也是一股纨绔的味道,但是为人还算耿直爽朗,倒是跟张芝的脾性有那么几分相像。

说了一会话之后,李天骄便把话头转到了晏芝的身上,“听闻晏芝姑娘的萧声一绝,不知在下可有这个耳福,听上一曲?”

晏芝笑道:“当然了,是晏芝的荣幸呢。”

晏芝刚答应完,才想起自己今天竟然忘记了带玉箫来,暗自懊恼,歉意道:“对不起李公子,我忘记了带萧出来。”

李天骄哈哈大笑,道:“无事,我有一支玉箫,若是晏芝姑娘不嫌弃,便用此萧奏上一曲吧。”

李天骄从他身后的小榻上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盒面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打开来里面的红色绸子上躺着一根雪白的玉箫,通体晶莹,毫无杂质。不知道要多大的白玉才能雕出这么一根白玉萧来。

晏芝不由赞叹:“好漂亮的萧!”

李天骄大笑,拿出那根萧,递给晏芝,道:“就是不知道这萧的音质能否让晏芝姑娘满意了。”

晏芝忙双手接过萧,那白玉萧冰凉温润,实乃上等,晏芝小吹了几个音试了试,音质清丽,清脆有声,是把难得的好笑。

连一边的张芝都看得眼睛都直了,直称“好萧”。

李天骄笑道:“既然晏芝姑娘觉得是把好萧,不如就来一曲配得上这萧的曲子怎么样?”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吹以前吹过的了。不过这点算计跟这把上好的萧比起来,又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晏芝摸着萧,略微一想,便说,“那我就吹一曲《高山流水》吧。”

李天骄还未听曲就先鼓掌,说:“好!”

这倒是让晏芝不好意思起来,更加严谨的吹奏。

优美的旋律在宽管的音律内不断的变化和跳跃音区,旋律时隐时现,犹豫高山之巅,云雾飘渺,时隐时现。

接着节奏开始变得活泼,泛音泛音清澈,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息心静听,愉悦之情油然而生。

张芝跟李天骄两个人都完全被这优美的旋律打动感染,仿佛置身于环境优美的大自然,四周皆是苍翠的树木,泉水叮咚,好不自在。

但旋律这时候变得跌宕起伏,听者跟着旋律到了一片湍急的河水中,乘上一叶小舟,随着河水漂流欺负,目眩神移,惊心动魄……

一曲完毕,张芝跟李天骄都还沉迷在那千变万化的音律之中,不能自拔。

隔了好一会,才渐渐从那天籁一样的音律之中走了出来,两个人情不自禁的热烈的鼓掌。

李天骄道:“晏芝姑娘萧技果然高超,小生从未听过这般动人心魄,感染人心的曲子,当着佩服。”

晏芝颔首,道:“公子谬赞了。”

李天骄听了曲子,心情大好,说话也更加的亲昵随意,道:“不知道晏芝姑娘师承何人?”

晏芝眼中闪过黯然,道:“已经过世了。”

李天骄闻言也煞是可惜,惋惜道:“唉,天妒英才啊。晏芝姑娘萧艺如此高超,令师技术一定更加精湛吧,不知令师名号?”

晏芝不能暴露自己是由已经过世的靖国公教出来的,只好道:“家师素来不屑浮名,一声隐居山林,很少出世。”

李天骄点点头,知道晏芝是不愿意说其余的,也不再问,只是问起了这首曲子用到的手法,曲子的渊源故事。

三人讲着,也不无聊的就到了天清湖。

湖光潋滟,波光粼粼间反射着太阳的金光,湖中已经有了几叶轻舟,正缓缓的泛舟湖中。

扁舟上坐着的皆是俊男美女,风景一片大好。

三人陆续下马车,迎面而来便是湖面上清爽又隐隐带着湿气的微风,让人神清气爽。

尤其是刚才又听了一曲《高山流水》,此刻看着面前的湖光水色,边上的青葱树木,更是身心愉悦。

李天骄笑道:“要是能在这湖中再听一次晏芝姑娘的《高山流水》便好了,那感觉,一定是只天上有啊!”

晏芝只是笑道:“公子谬赞。”这样的曲子虽然好听,但是吹起来还是极其费神的,李天骄自己也是知道,所以到也不勉强。

一小厮牵来一叶小船,这船相较于湖中的大部分小舟来说,就算是个庞然大物了。

而且那船头上还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摆着一张古琴。

三人陆续上船,晏芝第一次坐船,不由害怕。

小厮划着浆,船便摇摇晃晃着往湖中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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