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陈年旧事
幼稚园开始,我的程度,从来停留在合格的阶段,只有过两次例外,一次中考,一次高考。初中之时,成绩单一发下来,家里的老头儿便双手负背,面对着墙壁抬头叹气,将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挂在脸上,并会向我抱怨:“你是怎么搞的,每次都六十几分,多一分就浪费了?”此提问很难回答,因为我小学语文差得要命,在这种时候,无法说出有份量的话替自己辩解。后来,老头儿想出了一条妙计,揪着我耳朵,历声喝道:“臭小子,你给老子我听清楚,你要是考上好一点的高中,老子我就给你买一台游戏机!”老头儿说此话之时,即将中考,待中考成绩出来之后,我竟像用过兴奋剂,发挥出色,考上了城里最重点的那所学校。在被录取的名单里,最后面的名字,正是金晓民。要是不走运少零点五分,游戏机就肯定没戏。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例外,超出了平日之合格程度,对此,我乐得流了几公升鼻血,为了得到相应补偿,就拽着老头儿,希望可以早点兑现那台游戏机。可老头儿并不买帐,后来不耐烦了,就抄起武器,在我身上狠狠盖上了几个印章,并告诉我:要想得到那台***游戏机,得等高考完事之后再谈。乐极生悲,到手的游戏机,就在这一瞬间灰飞烟灭。我还曾为此流下一滴绝望的眼泪……不过自此之后,我就变得万毒不侵,开始了和老头的地下争斗,与其水火不融,并再也不肯相信这个卑鄙无耻的小老头儿,重新开始了‘合格生’生涯。另一次例外发生于高考,按道说以我的超人资质,应该会刚刚好考上一所平常大学。可这回又出了一次例外,而且挺严重,因为就算是世上最差的专科院校,我都没能考上。没办法,我已经长大成人,老头儿无法再与我身体某部分肌肉过不去,只好找到当教授的姑父,通过关系,花钱替我买回一份大学入学机会。当然,在上大学之后,我又成为了一名合格生。因此,对于文凭之事,我总是不怎的担心,要是不出意外,我应该会是以刚刚好的程度,拿到这张能力证明。哈哈,我就是这样一名合格生。
高中之时,我游戏机水平很不错的,可在大学后,就不再玩游戏机,因为已经腻了,没了新鲜感。所以,就宁愿在上课的时候,趴在课桌上梦游。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开始创业,并认识这群家伙。知道了这群家伙对文凭的认识,我开始有种奇怪的感觉:多年已来,在浪费时间的人是我呢,还是他们?
十>离奇事件
冷清之时,大家会聚在一起交流各类游戏心得。平日里,只要一玩游戏,我就忍不住向乐天和**提及挖煤的以前的糗事,告知大家,挖煤的这个人很无聊,总是喜欢躲在排我身后的那只小鬼队伍里,流淌着口水欣赏我的即兴表演。通常于这种时候,挖煤的会很郁闷。因此,就在今日,挖煤的怀着必死决心,向我挑战了。我朗声说道:“大家看好了,**,把数码相机拿出来,麻烦你真实无误的记录今天我虐待挖煤的这整个历史**件。”挖煤的只是扯着头发,在旁阴险冷笑,不把我放在眼里,以为只需如此,便可增加战斗力,多点取胜的希望,只可惜这种企图实在是过于幼稚。
比赛规则为三局两胜,很快便有了结果。完了之后我嘴唇发抖,不能出声,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刚刚发生过的事实。这时,挖煤的不急不慢,去倒了杯水,然后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淡然道:“农民,没什么,其实你也很不错,不用惭愧,在这里我的排名是第一,你至少也都是前四位,别想不开呀。”又看着**,眼神灼然有光,一副耀武扬威的神情,问道:“垃圾,刚才的情况拍下来没有,有没有捕捉到大哥的精彩瞬间?”**皱眉道:“哦,像这种水平的比赛,只能说无聊。相机没电了,拍什么拍?”听见这个,我长长舒了口气。这时乐天对我说道:“这么多年,我们几个在这里没遇见过对手,你的水平也还可以,大一的时候大家还有得一拼。”挖煤的眨了眨眼,道:“垃圾,现在觉悟了吧,你的是高中生水平,拿到这里,就……嘿嘿。”我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大脑一遍空白,唉,早知如此,我就不玩了,还可以对挖煤的保持不败战绩。这时挖煤的还在一旁罗嗦,高声炫耀着他们的辉煌战绩:“以前的时候,那班计算机学院的老师,不要命天天找我们群殴,每一次都被我们踩得要死,那种水平,竟然还有脸说要组什么战队,**,你说是不是很离谱?……”真混蛋,成者王,败者寇,郁闷,我很郁闷。
自那之后,玩游戏之时,我就不敢再嚣张了,校园里流传一句俗语道:‘犯贱自有人爱,嚣张自有人踩’,俗语不可轻信,却自有一番道理。此句之前一半,可以拿来笑笑,可关于后半句,我已有切身体会。在那段时间,店里生意好了不少,扫描照片,然后传至因特网,这种业务成本很低,可在这儿却很受欢迎。转眼又到了财务总结时间,挖煤的再次向大家展示财务状况,宣布道:“半个月以来,我们每人每天的收入是,2块!大家放心,已经除去了所有成本。”乐天悠然笑道:“早说过,坚持,努力,就会有回报。看见了吧,现在才过了半个月,收入就涨了一倍。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环游世界了。”我有点怀疑,垂头道:“照这样发展下去,就算是去海南岛的晒太阳,那时候头发也都白了。”**极力表示反对,打着手势道:“乐天说得对,现在的势头良好,已经开始有点人气,所以只要我们继续努力,相信再过几个月,我们的口碑就会越来越好,大家自然就会牢牢记住我们。这样一来,势头就会越来越旺……”挖煤的打断**,喝道:“哪来那么废话,谁去买宵夜,这次算我的。”唉,挖煤之人,便是如此德行,只允许自己废话,却不容他人稍有一字一句。
十一>‘创业’原因
有件事我一直抱有好奇心,一次,我问道:“这两年来,你们就一直泡在网吧里?”挖煤的皱眉道:“网吧是我们的根据地,和你的教室差不多,你也不是一直都在教室里吧?”当然非也,教室只是迫不得已才去的场合,我又问道:“哦,那这两年来你们还干了些什么?”乐天看我一眼,寻思道:“一般来说,能干的应该都干了吧?**,你说是不是,我们干了什么,说给农民听听。”**想了想,道:“是能玩的都玩了。”玩了什么呢,原来,这两年来,这几个家伙在无聊的时候,骑着单车去桂林玩过水,去‘舜皇山’爬过山,去‘张家界’看过风景,去‘平岛’的打靶场挖过‘子弹头’,去偷过别人藏在防空洞里的香蕉,去‘祁阳’的河里玩过飘流,在古城里哪条小巷里吃过‘猪鞭’……
听乐天他们说完,我突然发现,两年以来,我真有点浪费时间。因为他们干过的坏事,我一件都没干过。两年来我在干吗呢,在教室的课桌上睡大觉,在自己房间睡大觉,在可以睡觉的地方睡大觉,偶尔还会戴上眼镜,很配合的跟眼镜朋友们研究各种难解的代码,研究怎样提高程序运行效率……因为不希望趴在桌上继续猛睡下去,我终于决定‘创业’,这是我创业的目的。这群家伙的想法,又是怎么的?
在一次火锅之时,不清楚说到什么问题,乐天拍着桌子,道:“唉!其实大家努力就行了,想想看,现在这里的市场有多大?才几千人,能有多少赚头,何必太在乎结果?再说现在谁也没什么经验,这只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为日后打个基础,学点经验罢了。”挖煤的伸长脑袋,正在锅子里找寻肉片,可即便如此,也并没忘记罗嗦,挖煤的沉声道:“垃圾,有几千人的市场,就做几千人的市场。市场是随着我们的业务而改变的,以后我们真正做什么业务,市场有多大都很难说。不管市场怎么变,我们的努力的态度不能变,持之以恒,这才最重要。”**和我不发一言,过了会儿,乐天哈哈干笑道:“挖煤的说得有道理,跟大哥混了这么多年,好歹也学到了一点东西。”挖煤的找我干杯,道:“那个垃圾,总以为自己了不起,你习惯了就好了。”又道:“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觉得泡在网吧里有点浪费时间。既然‘创业’了,以后就再也不去网吧打游戏,还可以学一些有用的东西,不管怎么,这也绝对不是一件坏事。”**并不喜爱争论,只在一边眯起眼睛,奸诈的笑着,对未来很期待的神情。看起来,原来这群家伙,对创业的事情,还是挺认真的。以后?以后我会干吗,还不知道呢,对我而言,眼前的事情,就是要拿到这个该死的文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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