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再会2(1 / 1)

众人瞧楚钰秧往尸体身上瞧,也都看向王爷的尸体,不过大家本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难道凶手留下了重要的破绽在尸体上?

尸体惨不忍睹,众人都是看了一眼之后不愿意再多看。

楚钰秧这才慢条斯理的说:“这第二点,自然就是他说/谎了。”

“什么?”冯国公主睁大眼睛,满脸都是震/惊和不可置信,说:“你说谁说了谎?”

众人又不约而同的看向王爷的尸体,楚钰秧说话的时候,是看着王爷的尸体的,这个“他”指的就是已经死掉,并且身中六七十刀的王爷了。

不只是冯国公主吃惊,其他人也都很吃惊。

楚钰秧问刚才出来作证的下人,说:“你们听到乔公子和王爷吵架?”

下人们点头,非常坚定。

楚钰秧说:“可是你们刚才的叙述中,我只听到了单方面的情况,就是你们都听到王爷大声呵斥乔公子的声音,可你们谁也没有说,听到了乔公子的说话声音。”

下人们面面相觑,然后点头。一个下人说:“的确没有听到乔公子的声音,不过王爷大声呵斥的时候,有喊过乔公子的名字,这个我们的确是听到了的。”

王爷死在了里间,外面的下人能听到屋子里面王爷的呵斥声,说明当时王爷的喊声是很大的,他的语气也是非常生气的。乔公子是温文尔雅的人,下人们从来没见过他生气的模样,这么大声的说话更是不曾见过。

楚钰秧说:“单单是听到声音就断定一个人就在屋子里,本来就是很不严谨的,这一下子好了,连乔公子的声音你们都没有听到,只听到王爷叫乔公子的名字,这样子推理出来的嫌疑人根本就是站不住脚的。”

楚钰秧又说:“如果当时房间里只有王爷一个人呢?他随便大声高喊一个人的名字,那么,这个人就变成了嫌疑犯。”

公主觉得好笑,说:“你是什么意思?简直就是胡搅蛮缠。你和乔公子以前就认识罢?不然怎么一直给他说话?王爷都已经死了,他为什么要在临死之前骗人?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啊?”

楚钰秧诚实的说道:“王爷为何/在临死之前说/谎,我还真是不知道。不过我觉得王爷本人也不知道。”

“什么意思?”

不只是公主听得糊涂了,众人也都瞧向楚钰秧。

楚钰秧说:“我指的是,王爷恐怕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他要死了罢。王爷死的很仓促,脸上还有惊讶的表情,恐怕这也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众人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尸体的表情扭曲极了,满脸都是震/惊惊讶恐惧又痛苦的表情,看起来死的时候的确很仓促。

公主又说:“你说乔公子不是凶手,那凶手到底是谁?”

楚钰秧说:“使馆从中午开始就没有外人进出,有人杀了王爷,也肯定没有离开。而使馆里并没有多一个外人,也就是说,杀死王爷的人是公主带来的这些人之中的一个,哦当然了,公主你也在这个行列之一,嫌疑性是一样多的。”

公主瞪眼睛,说:“你,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有嫌疑。我一直在房间里睡觉,都不曾出过房间一步,怎么可能去杀/人。我的侍女可以给我作证。”

公主连珠炮一样,侍女赶紧说道:“公主并未离开过房间。”

侍女说道:“我就守在公主的房门前,一眼就可以看到出事房间。房间门一直都是关着的,也没有人进出。后来……后来就看到乔先生进去了……”

公主暂时休息的房间和乔公子的房间并不在一个院子里,不过离得也不算太远,通/过院门可以望过去,侍女说如果中途有人走动的话,她应该是能看到的。

然而侍女所说的那个时间,王爷应该早就死了,就算乔公子那个时候进去了,也并不能说明他就是凶手,时间不符合。

一直没有开口的乔公子,看起来好像是最为冷静的人。不过这个时候,他忽然说话了,说道:“楚先生说的有道理,看来凶手只可能是使馆里的冯国人了。所以这件事情,算是冯国自家的家丑,实在是让陛下和楚大人笑话了,想必公主自会着人查清楚的。”

乔公子这话实在是让人惊讶,他说的委婉客气,不过意思很明确,因为凶手只可能是冯国的人,所以并不想让楚钰秧插手查这个案子了。

然而在冯国公主的眼里,乔公子的嫌疑是最大的,恐怕让她派人查下去,乔公子被认定为凶手的可能性很大。

这一点对于乔公子实在是太不利了,但是乔先生偏偏又是这样做的,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公主很吃惊,不过立刻接口说道:“对,对,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情,就不劳烦陛下和楚大人了,还是让我们自己处理罢。”

楚钰秧奇怪的看了乔公子几眼,说:“乔公子不是京/城人/士?难道是骗人的?”

乔公子一愣,在酒楼的时候,他的确说了自己是京/城人/士这件事情,不过他当时并没有想到,会有现在这样子的麻烦事情发生。

乔公子神态自若的说道:“乔某信口开河,请楚大人不要见怪。”

楚钰秧皱眉。

大晚上的,使馆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结果还是白跑一趟。楚钰秧很不高兴的跟着赵邢端回了宫去。

冯国的事情,赵邢端是根本不想管,并不单单只是一个命/案的事情,一管上就复杂的很,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楚钰秧苦思不得其解,说:“乔公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或许知道什么。”赵邢端说。

楚钰秧点头,说:“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在包庇凶手吗?”

赵邢端说:“太晚了,早些休息罢。”

本来美好的夜间生活都被打扰了,现在时间太晚了,赵邢端怕楚钰秧明天又困得起不来,只好让他去休息了。

使馆的事情由冯国公主亲自负责,她派了人彻查此事,也不知道怎么查的,弄得风风雨雨,不到一天时间,估摸/着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冯国那几个使臣到京/城三日就死了一个。

甚至还有人信口开河,说王爷的死是早有预/谋的,恐怕接下来那几个冯国来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全都会死在京/城里。

楚钰秧还以为有个小案子可以打发一下时间,结果人家不让他参与,他只要不去管了,万一真管出什么事端来,还是赵邢端为难。

冯国公主要在京/城住大半个月,每天都在宫里头晃悠,各种给赵邢端献媚,不过十次也没有一次能见着人的。

后来冯国的公主有跑到皇太后那里去讨好了。

鸿霞郡主跑到楚钰秧这边来打小报告,说:“那个公主又到太后那边去吹邪风了,你怎么看起来不着急?”

楚钰秧摆摆手,说:“这一点还真不用着急。”

皇太后虽然心里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希望他儿子哪天突然喜欢上一个女人,然后有个子嗣延续下去。

不过对于皇太后这么古板又保守的人来说,他儿子就算突然找个难/民女子也比外族女子强的太多了。

那冯国公主可是外族的女人,要是真和皇上好了,生的儿子也有一半外族的血统。在皇太后看来,那冯国的女人还不如楚钰秧看着顺眼。

果不其然,那冯国公主在皇太后面前也没讨到好处,太后就是赏赐了她一些珠宝,就把人给打发走了。最后冯国公主也没有见到皇上。

冯国王爷死了几日了,案子毫无进展,不过凶手已经确定了,就是那位乔公子。毫无进展的案子怎么确定的凶手,这个谁也不知道,反正这案子是冯国公主主审的。

本来公主要在京/城住上半个月的,不过王爷的尸体总要带回去安葬了,而且那乔公子还需要处理。所以恐怕这一行人是很快就要离开的了。

乔公子是“凶手”,不过也要带回去冯国再问罪。而且杀死王爷的罪过不小,公主的意思是要带回去再审,没准乔公子背后还有人指使他也说不定。

楚钰秧听说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惊讶,还有一个一点也不惊讶的人,那就是乔公子本人了,他好像一早就知道公主会认定他就是凶手。

然而这几日,乔公子还是没什么变化,整日里弹弹琴,坐在使馆的院子里看看风景,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然而到了冯国使臣们要离开的前一天,忽然有消息传进/京/城里。

冯国的太子准备来朝见赵邢端了。

这消息很快就送到了京/城里,冯国太子听说了使臣在京/城中的事情,所以亲自来了京/城,向赵邢端致歉,然后接管这件事情。

这消息让冯国公主吃惊不小,毕竟她父王已经年纪大了,现在冯国上/上/下/下全都是太子冯至年来治理的,没想到冯至年会忽然离开冯国到京/城来。

楚钰秧是不认识什么冯至年的,冯国太子是谁他也不关心。只是听说那冯国公主走不了了,还要继续住下去,没准住的时间比半个月还长,瞬间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楚钰秧决定出宫遛一遛,想要带着付缨到宫外面去玩一玩,然而楚钰秧没来得及出宫,耿执和江琉五已经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耿执一见到楚钰秧,立刻大声说道:“楚大人不好了!”

楚钰秧:“……”

不等楚钰秧说话,耿执已经找急忙慌的将一个匣子拿了出来,放在楚钰秧面前的桌上。

楚钰秧一看,顿时一惊,这种锦缎的盒子,他实在是太熟悉,倒不是见过很多次,而是那个装着账本的盒子,和这个盒子有点像。

不过这个盒子显然大了很多,里面放的应该不是薄薄一个账本了。

楚钰秧立刻打开,就看到盒子里装了一把匕/首,匕/首上插着一张纸。

楚钰秧又是一惊,因为前两天他刚听乔公子叙述过这个情景,所以还记忆犹新。

乔公子说,他看到王爷死了,而旁边有一把匕/首,匕/首上插着一张纸。他将匕/首捡了起来,将上面的纸取了下来,却发现这是有人设计,那张纸是空白的,一个字也没有。

楚钰秧心里腾腾的猛跳,他忍不住脑子里想了很多。上次那个盒子是假扮陶公子的人送来的,和这两个盒子如此相似,难道冯国的事情和那个假扮陶公子的人有关?

楚钰秧将匕/首上的纸取了下来,这张纸并不是空白的,上面有字。

很熟悉的字体。

又是那种工整、严肃、好看又力透纸背的字。

白纸上的字仍然很少:这又是一场比试

耿执说:“楚大人,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楚钰秧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天,也有点发懵,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如果上次嫦月的事情算是一场比试,那么眼下又一场比试指的是什么?难道是乔公子的案子?

盒子里还有东西,楚钰秧伸手拿出来,在匕/首的下面还压着一个薄薄的本子,不过并不是什么账本,而是一个族谱。

楚钰秧将本子打开,上面有很多的名字,不过楚钰秧一眼就看出了问题,他快速的翻着,直到反倒最后,看到了乔公子的名字。

乔公子叫乔仲隐,的确是京/城人/士,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他在家里排行第二,有一个大哥,还有两个弟/弟。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乔仲隐离开京/城,而且去了冯国。

楚钰秧记起那天乔仲隐说的话,乔仲隐这次回来,是准备回家看一看的,不过乔家在京/城里的宅子已经没有了。

原来那天乔公子的确是说了谎,不过是在使馆的时候说/谎了,乔仲隐的确是京/城人/士。

楚钰秧皱眉,说:“难道这又一场比试,真是说的乔公子的案子?”

江琉五说:“乔公子的案子?”

最近京/城里沸沸扬扬的,恐怕没有人不知道这个案子了。江琉五和耿执也是知道的,不过这是冯国的事情,所以不归他们大理寺管。

楚钰秧拿着这本族谱,说:“是啊,陶公子……不对,我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反正他连理由说辞都给我送来了。”

如果乔仲隐是京/城人/士,那么这个案子就关系到了大赵,也就并不单单是冯国的案子了。

楚钰秧有点头疼,他上次看到“再会”两个字的时候,还以为再见面一定是个比较漫长的时间了,没想到只安静了这么些日子。

楚钰秧忽然觉得,这个人他根本就没有走啊,什么叫再会,果然是个喜欢故弄玄虚的人。

这一下子楚钰秧也不出宫去了,跟江琉五和耿执说了一下,让他们先出宫去大理寺,把人手点起了,带上仵作,等他跟赵邢端说一声,就去使馆把尸体和嫌疑人全都要过来。

赵邢端一回来,楚钰秧立刻就跑过去了,将盒子匕/首族谱什么的,全都拿给赵邢端看。

赵邢端立刻皱眉,说:“这件事情,已经变得比之前更复杂了。”

“什么意思?”楚钰秧不太明白,奇怪的瞧着他。

赵邢端说:“刚才从宫外使馆传来消息,冯国公主死了。”

“什么?”楚钰秧惊讶的差点跳起来,说:“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赵邢端摇了摇头,说:“尸体还在使馆,我正打算让你去看一趟。”

楚钰秧说:“怎么突然又死了?”

先前死了一个冯国的王爷,已经搞得沸沸扬扬的,这一下又死了个冯国公主,京/城里估计更热闹了。就算凶手不是大赵的人,然后两个冯国的人全都死在了使馆里,恐怕外面少不了一堆的风言风语。而且那位冯国太子冯至年马上就要到京/城了。

楚钰秧略一思考,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楚钰秧说:“那我这就去看看,你要跟我去吗?”

赵邢端摇头,说:“冯至年傍晚左右就会到京/城,我恐怕是来不及跟你一起去了。”

傍晚就到京/城,冯国离京/城的距离不近啊,这冯至年的行程简直快的不得了,都快赶上八百里加急了。

楚钰秧有些吃惊,说:“他不会是有备而来的吧?不会不怀好心眼儿吧?”

赵邢端说:“不必担心,小小一个冯国,我还是能应付的过来的。”

楚钰秧点了点头,说:“那我先去了。”

冯国公主突然死了,使馆简直就要乱/了。

公主的尸体是一大早,被她的贴身侍女发现的,不过那个时候公主都已经没有气了,尸体都凉了。

乔仲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弹琴。他现在是嫌疑犯,被认定的杀/人凶手,根本没有人回告诉他这个消息。他独自坐在院子里,听到外面有人惊呼大叫有人哭泣的声音,他弹琴的动作一顿,琴声就停了,只是呆呆的坐着,好像在出神。

“你的琴很漂亮。”

就在乔仲隐出神的时候,忽然有人跟他说话。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好听很温柔,然而却把乔仲隐吓了一跳。他立刻回头,就看到有一个人,靠在墙根那里,跟他离得有点远。

乔仲隐惊讶的看着他,那个人的面容和乔仲隐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给人的感觉却大不相同了。乔仲隐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然而那个人,虽然看起来温和却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场。

那个人走过来,说:“好久没有听你弹琴了。”

乔仲隐看着他,一时间脸上都是震/惊和喜悦,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说:“我弹的没有你好。”

“不,”那人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桌上的琴,说:“我以后再不能弹琴了,就像你再不能习武了一样。”

乔仲隐露/出紧张的神色,说:“为什么?你的手怎么了?”

那人说道:“二哥不要急,我没事。只是这些年,我的手上全是鲜血,早就不适合弹琴了。”

“季彦……”乔仲隐说:“我回到京/城,就去了宅子,但是……”

乔仲隐话没说完,那人已经说道:“二哥,早就没有乔家了不是吗?我也很久没有去过那里了。”

乔仲隐说:“那你这些年,都在哪里?”

那人说:“迫于无奈,我去过很多地方,受了很多的苦,不过我也做了很多的事情。二哥,你知道吗?我报仇了。”

乔仲隐惊讶的说:“报仇了?”

那人点了点头,说:“是啊,梁王已经被问罪,赵邢端是什么也样人,他是最心狠的人,难道还能放过他吗?此时梁王多活一时,他就会多受一时的苦。不过死算什么?那只是一时的疼痛罢了,那种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的痛苦,才让他们更难受不是吗?从天上掉下来的感觉。”

乔仲隐看着这个和自己面容有七八分像的四弟,忽然觉得有点陌生。他叹了口气,说:“季彦,既然仇已经报了,你跟二哥走罢。”

乔季彦摇头,说:“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什么事情?”乔仲隐问。

乔季彦说:“有一个人的恩情,我还没有还完。如果不是他收留我,恐怕我早就死了。”

“是谁?”乔仲隐问。

乔季彦又是摇头,说:“我不能告诉二哥。”

乔仲隐皱眉。

乔季彦说:“就像二哥一样,也有不能和别人说的事情。”

乔仲隐看着他。

乔季彦继续说:“二哥,你不是最讨厌被别人冤枉的吗?为什么一声不吭呢,难道是为了那个冯至年?”

乔仲隐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乔季彦说:“我知道的事情或许会更多。”

乔仲隐听了他这话,更是有些震/惊,说:“看来你这些年受的苦也比我想的还要多。”

乔季彦说:“二哥,有人来了。”

乔仲隐回头往院子门口看,不过还看不到有人走过来。他说道:“你快点离开罢,让人看到了,恐怕……”

使馆里突然来了不速之客,而且又在公主死了没多久的时候,乔季彦的出现,谁看了都会觉得可疑。

乔季彦说:“我走了二哥,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乔仲隐刚要问他是什么意思,不过好像来不及了,他听到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而且声音错杂,来的人估计不少。

很快的,乔仲隐就看到了楚钰秧,楚钰秧身边还跟着不少人。乔仲隐吃惊的瞧着他们,说:“楚大人如何来了?”

楚钰秧笑眯眯的说:“当然是查案。”

乔仲隐说道:“上次不是已经说好了,这事情……”

楚钰秧不等他说完,就说道:“之前是冯国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不过我忽然发现这事情也并不是单纯冯国的事情,所以理应过来瞧一瞧。”

楚钰秧那那本族谱拿出来,递给乔仲隐瞧。

乔仲隐一愣,立刻问道:“楚大人是从哪里拿到这个的?”

楚钰秧倒是诚实,说:“有人送来给我的,不过我还真不知道他是谁。”

乔仲隐拿着那本族谱,小心的翻开,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下意识的看了两眼乔季彦离开时站的地方。

楚钰秧问:“乔公子是京/城人/士?”

乔仲隐点了点头,他打开族谱,翻到最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当然还有乔季彦的名字。

楚钰秧看乔仲隐承认了,就说道:“那就行了,我先去看看公主的尸体,乔公子要一起去瞧瞧吗?”

乔仲隐摇了摇头,说:“不了,楚大人自便罢。”

楚钰秧带着人离开,直接往公主的房间去了,尸体还没有被移动过,房间里也没人再进去,此时已经被大理寺的人围起来。

发现公主尸体的侍女,就是公主的贴身侍女,据说昨天还是她给公主上夜的,今天一大早却发现公主已经死了。

楚钰秧带着人走了进去,房间里干干净净的,和王爷出事的时候有点像,屋里面却很血/腥了。

公主是死在床/上的,大睁着眼睛,表情狰狞扭曲,她身上也全是刀伤,脸上也都是,粗略一数,只比王爷身上的伤口多,绝对不会少。

公主脸上都血肉模糊了,不过好在面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被子上/床/上和床帐子上到处都是血,虽然时间已经不短了,不过味道还是非常难闻的,刺/激着人的神/经。

楚钰秧第一眼瞧,觉得视觉冲击和嗅觉冲击都不小,胃里有点痉/挛的感觉。

楚钰秧忍不住说:“凶手恐怕和公主有积怨。”

王爷也是身中不少刀,不过场面显然没有这么的惨不忍睹。

耿执问:“楚大人,王爷的伤口和公主的有什么不同吗?”

在耿执看来,两个人都挺惨的,都是中了好多刀。楚钰秧上次说这些刀伤有很多种可能,并不一定是因为积怨太深,还有可能是想要破/坏尸体破/坏证据。

楚钰秧指着公主尸体的伤口,说:“伤口有细微的不同,你看公主的伤口,虽然也是匕/首造成的,不过显然深浅不一,伤口很不规矩。”

耿执点头,这也是为什么公主的尸体比王爷的尸体看起来更惨不忍睹的原因,这具尸体更血肉模糊一些。

楚钰秧说:“你脑补一下,这种伤口应该是凶手在不断的扎刺着尸体,或许还很急躁,所以用/力不一定,伤口轻重不一,或许凶手刺到一半的时候还觉得累了。”

耿执被楚钰秧说的,就脑补了一下,瞬间觉得脊背上都是冷汗,这场面也太疯狂血/腥了,让他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楚钰秧又说:“而王爷的尸体,刀口相对比较规律了很多。”

楚钰秧瞧了一遍尸体,对公主的侍女说道:“你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侍女看着公主的尸体就一直在瑟瑟发/抖,这种血/腥的场面,侍女没有晕过去,的确已经是不错了。

侍女还是一遍颤/抖着一遍说情况,这事情还要从几天前的晚上开始说起。

自从王爷死后,公主就精神不太好,时长会做噩梦,而且晚上睡不着觉。侍女这些天没少被公主呵斥,公主休息不好心情不悦就拿她们这些侍女撒火。

这几天守夜的侍女都听到公主大半夜的突然大声叫喊,好像是做了噩梦一样,从梦中惊醒,一身一身的冷汗。

侍女跑进去询问出了什么事情,公主就会发脾气大骂,还拿茶碗砸人。有一个侍女之前被砸中了额头,流了不少血,这会儿还没好利落了。

那贴身侍女说,昨天夜里是她上夜,公主不知道为什么发脾气,不让她在外间呆着,侍女只好大冷天的坐在门外的石阶上,瑟瑟发/抖的冻了一整夜。

公主睡得不早,到子时的时候,侍女在外面还能听到声音,估计是没有睡下的。

过了子时,屋里终于安静了,侍女在外面打起瞌睡来,但是忽然间,侍女就听到屋里一声凄厉的大喊,是公主的声音。

侍女赶紧推门进去,发现屋里黑着灯,公主一身汗的坐在床/上。侍女上去询问公主怎么了,公主却发了脾气,质问她谁让她进来的,还扇了她一个嘴巴。

侍女说到这里的时候,还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她的脸颊靠近脖子的地方有一处血道子,侍女说是被公主的指甲弄伤的。

侍女赶紧跑了出去,给公主关上/门,不敢再进去了。

后来侍女又听到了三四次这么凄厉的喊叫/声,每次都把她吓得睡意全无了。不过她不敢再进去了,只是隔着门问公主需要什么。

公主起初会呵斥怒骂她,不过后来就不回答她的话了,也不会骂她了。就这样好几次,最后屋里终于安静了。

天亮之后,侍女就准备进去伺候公主起身,不过公主一直没有反应,侍女也不敢进去挨骂。不过时间实在是太晚了,侍女就大着胆子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反应。

侍女终于决定直接推门进去……

侍女抖着身/体,说:“我端着水盆走进屋里,谁想到就看到公主死了,满床都是血……”

楚钰秧问:“你最后一次听到公主惊呼是什么时候?”

侍女说:“我记不清楚了,大约是……寅时三刻罢。”

侍女想了想,又说:“那一次,公主好像叫的特别凄厉,但是我……我没敢进去。我隔着门问了公主发生了什么,公主也没有回答我,很快屋里就没声音了,我以为公主是睡着了……前一次,公主也没有回答我,我还以为,还以为……并没有事情的……”

侍女讲着,仵作已经验完了尸体,死亡时间也确定了,的确就在寅时,也就是侍女所说的,公主最后一次叫喊的时间。所以那次的时候,公主并不是做了噩梦,而是真的遇/害了。

侍女一听,差点两眼翻白的昏过去,吓得害怕极了。

侍女说道:“是谁杀了公主?我一直坐在门口,不可能有人从门口进去的,难道是有人从窗户翻进去,杀死了公主?”

公主的房间里有不少扇窗户,楚钰秧去检/查了一遍,发现有几扇窗户没有锁,是可以从外面打开的。如果说有人半夜从窗户翻进来杀死了公主,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然而为什么要杀死公主,这就是个问题了,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楚钰秧说道:“耿执,江琉五,你们带人先把使馆里的人全都盘/问一遍。”

耿执和江琉五立刻答应了,带着人去盘/问。

使馆里的人都战战兢兢的,毕竟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而且都是有身份的人。

他们都在猜测,到底凶手是谁,杀死王爷和公主的凶手会不会是一个人。

在楚钰秧看来,是一个人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模仿罪案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不过旁人可不知道这些,他们不讲究证据,只是一拍脑门子就胡乱猜测起来。他们只知道公主和王爷先后被杀死,都在使馆里,而且时间隔得不远,就觉得凶手肯定是一个人。

王爷和公主又死的特别的蹊跷,还有人说,或许凶手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厉鬼!

当然还有另一种说法,那就是,杀死王爷和公主的凶手根本就是乔先生。

乔仲隐算是公主的门客,他刚来的时候,公主对他不是一般的好,不少人都很嫉妒。但是乔仲隐对公主总是恪守礼度,后来公主对他也变得没那么有兴趣了,不过对他也还算不错的。

乔仲隐长得出众,又有才华,尤其弹琴非常好听,就算他没招谁没惹谁,也有人看着他就不舒服。

江琉五盘/问到一个人,也是公主的门客,那个人就跟江琉五嚼起舌/头根来,说乔仲隐肯定是凶手。

那人说王爷之前到公主府上,就看上了那乔仲隐,想要带回府上做男宠。不过乔仲隐是个清高的人,不肯跟了王爷,后来不欢而散。王爷心里记恨,有好几次都故意找乔仲隐的晦气。说不定乔仲隐因此怀恨在心就找机会杀了王爷,而公主派人审理这个案子,发现乔仲隐是凶手,乔仲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公主也给杀了。

使馆人不少,都盘/问了一遍,天色就不早了。忽然门口有人匆匆走进来,说:“楚大人,陛下来了!”

楚钰秧惊讶的说:“陛下来了?”

赵邢端不是说傍晚左右那个冯国太子冯至年回到京/城,那眼看着就快到时间了,赵邢端应该很忙,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楚钰秧正惊讶着,就看到已经有人走了过来,其中就有赵邢端。还有一个看起来很眼生的,走在赵邢端身后。

楚钰秧眼睛一亮,美男啊。

众人赶紧跪下来迎接赵邢端,楚钰秧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原来那眼生的美男,就是冯国太子冯至年了,没想到已经到了。

冯至年提早到了京/城,进宫去见了赵邢端,就同赵邢端一道来了使馆。毕竟王爷和公主都死了,事情可不小。

楚钰秧还想和冯至年搭个讪,不过被赵邢端给抓/住了。冯至年急匆匆的,转眼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赵邢端问:“情况怎么样?”

楚钰秧眼巴巴的四处寻找,还是没有找到冯至年的影子,才说道:“有一点线索了。”

那边冯至年询问了下人,然后就去了乔仲隐的院子。他还没走到,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弹琴。

冯至年快步走了进去,乔仲隐并没有发现,还在弹着琴。

等他一曲弹完了,冯至年才走过去。

乔仲隐看到他一惊,说:“太子怎么来了?”

冯至年看着他,脸上没有笑容,他一贯是这样严肃的表情。

冯至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你杀了人?”

乔仲隐摇头,说:“我没有。”

冯至年说:“你没有为何不反驳?默不作声的被人冤枉。”

“这件事情,关系到冯国的颜面……”乔仲隐的声音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那就是关系到太子的颜面……”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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