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冬天会下雪,冷的很。婉容不禁对宫女产生了同情,看看自己厚实的衣服外套加斗篷,再看看旁边轩弈的棉衣加薄外套,裸露在外面的手已经发红了。
“轩弈,把手伸进我的手筒里吧,看你冷的。”
“娘娘,轩弈习惯了,娘娘的手可比轩弈娇贵得多呀,万一冻伤了就不好了,给,手炉。”
婉容笑了笑,接过手炉塞进手筒里,深吸了一口气,逗着轩弈:“啊~,好暖和啊,轩弈,真得不要吗?”
轩弈看了婉容一眼,笑了:“娘娘还是像小孩子呀,到时候轩弈冰冷的手伸进来,就怕娘娘哭都哭不出来了。”
“呵呵,本宫才不怕呢,就怕冻伤了我的轩弈,本宫才会哭呢。”
“那好啊。”轩弈猝不及防地将手伸进了手筒里,婉容一个激灵,“哇,你的手好冷啊!”
“娘娘说过不怕的。”轩弈使坏地紧握住婉容的手,冰得婉容到处逃:“好了,当我说错了,还求轩弈大人不要把手伸进我的手筒里啊。”
轩弈追着婉容:“嘿嘿,可没那么容易,轩弈的手才刚要暖和呢。”冰冷的手去探婉容的脸,两个人笑成一堆。很快乐,即使是住在西华宫这样偏僻的地方。
婉容走在走廊上,还是冷即使是穿了这么多的衣服还是像没穿一样,自己的体温似乎不起作用了,寒气只是一个劲地往里钻。
忽然跑来一个小孩子,穿得像个娃娃,衣服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地,走路都别扭。小孩子走到婉容面前时摔倒了,婉容停住了脚步,这孩子是……小孩子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奶声奶气地问:“你是谁啊?”后面跟来的宫女回答:“太子,这是皇后啊,是太子的额娘啊。”小孩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婉容,然后胖胖的脸上眼睛笑成的月牙儿:“额娘……皇额娘……”
这是……韵集?婉容很吃惊,自从韵沿去世后,婉容就再也没见过韵集,仔细看着韵集的脸庞,仿佛是长大了的韵沿(这是废话,双胞胎嘛)心中一痛,嗯了一声就要离开。
忽然,韵集扑上来抱住了婉容的腿:“额娘不要走……韵集想额娘……”小手的温度透过衣服传给了婉容,好暖和啊……
“后……太后……太后娘娘”吏部尚书大喊了一声,才将婉容喊地回过了神。
“嗯?怎么了?”婉容有点迷茫,尚书摇了摇头,看了右丞相一眼。婉容在韵集去世后明显老了,经常会陷入对以前的回忆而不能自拔,这已经不是婉容第一次在议政时走神了。而他们现在在进行的内容则是新皇帝的人选。
“人选定了吗?”
“回太后,初步定的是燕王的儿子。”
“燕王?哪个燕王?啊……哀家想起来了,不就是同德皇帝(韵集的父亲)的弟弟吗?不是早就去世了吗?”
“回太后,燕王去世后,先皇陛下就赐其子孙世袭罔替,现在的燕王是陛下的堂兄。”
“那燕王的儿子有多大呢?”
“回太后,现年两岁。”
“好,就这样吧,择吉日就登基吧。”
“太后认为什么日子比较好呢?”
“哀家就不管这事了,登基那日,哀家也不出席了,哀家累了。”婉容也不等他们回话就走了出去,只听见官员在那里深深地叹气。
登基那日,天气异常得好,远远传来百官山呼万岁的声音,婉容点了点头,她是太皇太后了,真是奇怪的感觉啊,一个躯壳未老,心理已衰的女人。老人就该做老人应做的事情,婉容决定去溜达已圈。
走着走着,竟然来倒了浮炎宫,当初婉容是在这里发迹的,所以无论是什么时候,婉容都将这里看做老家。今天这里竟然有人。
走近一看,这打扮是个绣女,婉容看看自己的打扮,嗯,蓝色的凤,蓝色的粗布衣,不错,于是就走了过去,坐在绣女的身边,一声不响。
绣女看了婉容一眼:“婆婆,晒太阳呀?”
婉容点了点头:“今天新皇帝登基,你怎么不去啊?”
“有什么好去的?听说新皇帝才两岁,我们这些绣女还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绣女眨巴着大眼睛,撇了撇嘴。
婉容没有搭腔,宫中的未来是谁也无法预测的,即使是婉容这样的过来人也说不好,婉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算成功的还是失败的。十七岁那年,她就是坐在这里晒着太阳,想象着未来的。现在的她已经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了,但仍然只是坐在这里晒太阳。这大半辈子的血雨腥风得到得结果竟然是和开始是一样的,她这样拼死拼活值得吗?婉容想了想,如果真的让她重来一次,她相信她仍然会是这个样子,只有斗,只有争,只有心狠手辣,她才有资格坐在这里晒太阳。婉容想起了德慧皇后的话:“林婉容,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如此丧心病狂终究也会落入众叛亲离,冷冷清清了却一生的境地的。”婉容现在就想对皇后说:“即使众叛亲离,即使冷清终身,我也决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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