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二一切都只是骗局
当花玉珲与厉无邪终于寻到飘香雪的时候,却只能看到一座玉棺了。
“竹儿,对不起,我最终也沒能找到救你的办法。”花玉珲望着玉棺中水竹的尸体,泪流满面地忏悔着。
“桑子衿,我一定要杀了你。”厉无邪咬牙切齿地道,眼中露出了嗜血的凶光。
“为什么要杀我,”桑子衿竟然敢在此时出现,而且还敢问出这样找死的话,别说厉无邪,就是花玉珲也恨不得立即杀了他。但是花玉珲却还是理智地拉住了要杀人的厉无邪,因为直觉告诉他,桑子衿之所以如此,一定是有深意的。
“难道我们不该杀你吗,”花玉珲用力拉住厉无邪,理智地反问道。
桑子衿凄然一笑,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掠过水竹的玉棺,又是邪魅一笑:“为什么,因为我杀了她,我那一扇根本不足以致她丧命。”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所以你难辞其咎。”花玉珲冷叱道,然后他竟然惊奇地在桑子衿的眼中看到了沉痛,他觉得应该是自己的眼花了。
不等他琢磨明白,桑子衿已经冷笑道:“如果是这样,那么幕后的主谋是不是更该死,”
“主谋,”花玉珲疑惑地看着桑子衿。
“桑子衿,你有什么话,痛快说,不要绕來绕去,像个娘们。”厉无邪气咻咻地怒斥道。
桑子衿居然沒有生气,而且也收敛了笑容,十分严肃地道:“柳忘尘的那一剑的确足以致命,可是最终致使水竹无药可医的却是水如云的冰莲七魂丹,因为她在冰莲七魂丹中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绝心散,所以就算你们能治好水竹的剑伤,也无法解掉此毒。”
桑子衿的话,让所有人都惊诧万分。
“你胡说。”厉无邪第一个叱喝出來,满脸的不置信。
“花玉珲,你仔细回忆一下,那朵冰莲七魂丹是不是有什么异样,”桑子衿不理厉无邪,而是径直问向花玉珲。
花玉珲认真回想一下,那朵冰莲七魂丹晶莹剔透,但是在花根处似乎的确有一抹浅浅的暗紫痕迹。当下立即懊恼地顿足道:“的确如此,是我疏忽了。”他当时沉浸在水竹能续命的惊喜之中,却忽略了这细微的异样。
“水如云,我要杀了你。”厉无邪听到花玉珲的话,立即信了桑子衿,就要冲出去杀人。
“不必你动手,她已经死了,尸体就在外面。”桑子衿冷冷说道,语气十分平静,平静得沒有任何波澜。
“是你杀的,”花玉珲了然地问道。
桑子衿点了点头,却沒有开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花玉珲冷静地询问道,隐隐觉得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就要揭晓。
桑子衿的眼中忽然充满了痛楚,缓缓叹道:“其实,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骗局。”
“骗局,”花玉珲和厉无邪都惊呼出声。
桑子衿缓缓点头,黯然解释道:“对,一切都是水如云精心设置的骗局,这个骗局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桑子衿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迷惑之中,困惑不解地望着桑子衿,期待着他说出答案,而桑子衿的答案,却让所有人都惊骇到了极点。
二十五年前,花彩珣与水如烟在丹穴山下邂逅,两人一见钟情,可是就在他们情浓意浓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嫉妒得快要疯掉了,她就是水如烟的孪生妹妹水如云。只因为出生时晚了一分钟,水如云便失去了得到fèng印,做继承人的机会,而现在,她又是比水如烟晚到了一步,以至于再次失去与天人之姿的花彩珣邂逅并相爱的机会。
正在她万分嫉妒水如烟,却又无计可施的时候,竟无意间发现厉绝情对水如烟的痴恋,这无疑又让水如云嫉恨万分,为什么天下出色的男人都爱水如烟,而自己却总是孤单寂寞的一个人。于是一个怨毒的计划形成了。
她伪装成水如烟的模样,她们本就是孪生姐妹,只要稍微模仿一下就可以了,然后她便开始勾引厉绝情,厉绝情将她当做了水如烟,自是很容易地就入了她的圈套,可悲的是,厉绝情至死都以为与自己交好的是水如烟,却不知那是水如云伪装的。
所以,当他抛妻弃子地找到水如烟的时候,却得到了水如烟的厉斥和拒绝。而水如烟与花彩珣的爱情也因为水如云的挑拨陷入了僵局,水如云还不满意,又乔装伤了水如烟,可是水如烟不但沒有死,甚至还遇到了另一个拥有绝世风姿的水无痕,并与他结成了夫妻。
等到水如云知道这件事后,嫉妒得她快要发疯了,于是她故技重施,模仿成水如烟的模样再去勾搭水无痕,不料水无痕竟然一眼便将她认出來,知道她不是水如烟,理由是水如烟的清冷之姿,是媚到骨子里的水如云无论如何也模仿不來的。
水如云勾引不成,恼羞成怒,因爱成恨,于是找到厉绝情,伪装成水如烟的样子,哭诉自己是被水无痕强迫的,让厉绝情解救她,厉绝情信以为真,竟然真的用卑劣的手段杀了水无痕,然后强行将水如烟掠走,囚禁起來,他虽然生气水如烟对自己的反复无常,却最终还是不忍惩罚,所以只能软禁她,直到她生命的终结。
水如烟死了,花彩珣也伤情而死,什么也沒有得到的水如云便带着厉绝情与自己的女儿离开了,可是当她看到水如烟与水无痕的女儿水竹时,心中的嫉恨便再度被勾起,于是她开始费尽心机地想要杀死水竹,当她得知飘香雪得到“七彩魔珠”和“阴阳双鱼”的时候,她便将这个消息先后告知了刘邦和柳忘尘,目的就是想要借他们之手杀了飘香雪,以让水竹杀心,同时她又故意让自己的女儿水丝柔接近飘香雪,企图夺走他的心,以给水竹重重的打击,只是沒想到,水丝柔竟然真的爱上了飘香雪,以至于自己痛苦万分。
于是,水如云将女儿的苦,也嫉恨到了水竹的身上,所以她一直躲在背后,刻意挑拨,等待着杀死水竹的机会。
“她的这些隐秘,你是怎么知道的,”花玉珲不解地问道。
桑子衿的嘴角扯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因为我一直跟踪着你们,然后让我发现,水如云竟然也一直在跟踪着你们,在飘香雪抱着水竹离开丹穴山的时候,水如云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便跑到水如烟的墓穴前炫耀,将自己的阴谋和盘托出,为的是让水如烟泉下有知,也要痛苦万分,但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她的话,被我听了个一清……二楚。”桑子衿的声音忽然降得很低,嘴角竟渗出一抹血來。
“你用了毒血咒,”厉无邪惊呼失声,望着桑子衿的眼中充满了惊骇。
更多的鲜血,从桑子衿的口中渗出,他的脸上却露出邪魅的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如果……不是这样……怎……怎么能……杀得了……她。”说完,颓然倒地,目光却直直地落在了玉棺之上,死不瞑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花玉珲费解地望着地上的桑子衿。
厉无邪凄然一笑:“毒血咒是邪教最为恶毒的武功,中了毒血咒的人,必死无疑,但是施用毒血咒的人,也必会受到反噬而死,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水如云一定是死在毒血咒之下的。”
“桑子衿为什么要这样做,”花玉珲嗫嚅道,“水如云杀了水竹,害得飘香雪生不如死,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却甘愿同归于尽,”
厉无邪忽然凄然一笑,哀声道:“因为他和我一样,都动了真情。”厉无邪的目光望向玉棺,心中哀叹道:“竹儿,原來你并不是我的妹妹,只可惜我知道得太迟了,我竟然连向你表白的机会都沒有。”
花玉珲望着死不瞑目的桑子衿,突然恨声道:“其实,还有一个最该杀的人。”
“谁,”厉无邪面露嗜杀之色,恶狠狠地问道。
“刘邦。”花玉珲一字一顿地道。
厉无邪先是一怔,继而重重点头:“不错,这个人的确该杀,我这就去取了他首级。”
“我和你一起去。”花玉珲的声音里也充满了仇恨。
“我去。”一直呆望着水竹的玉棺,不发一言的飘香雪忽然冷冷地说出了这两个字,随之缓缓起身,沒有看任何人一眼,笔直地向外走去。
厉无邪与花玉珲对望一眼,双双跟了上去。
三人都是绝顶高手,轻而易举地就侵入了刘邦的寝宫,刘邦正要就寝,却望见眼前骤然多了三个浑身都透着冰冷杀气的人。
“飘香雪,你这是要做什么,弑君吗,”刘邦强作镇定,但是质问的声音里却有掩饰不住的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胆怯。
回答他的,是飘香雪的清冷剑。
刘邦斜睨了一眼架在脖颈之上的透着刻骨寒气的清冷剑,又惊又怒地呵斥道:“白衣侯,你竟然真的要杀朕,”
“为什么要害水竹,”飘香雪的声音里充满了刺入骨髓的冰寒,即使是贵为帝王的刘邦听了,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我沒有要杀她,是柳忘尘杀的。”刘邦试图狡辩。
“你为了引我出來,帮你对付柳忘尘,以免他威胁你的江山,所以不惜滥杀无辜,到现在,你却还妄想狡辩吗,”飘香雪的声音冷得像冰,不带一丝感情。
刘邦颓然道:“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百姓免遭战乱的生灵涂炭,我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我的汉室江山,所以我别无选择。”
飘香雪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刘邦的话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着自己的心,不错,如果这一剑刺下去,水竹的仇是报了,可是天下也将会因此再次陷入战乱。
“不要听他的,飘香雪,杀了他。”厉无邪一边说,一边就要动手。却被花玉珲一把将他抓住,摇头制止。
时间在静寂中流逝,所有的人都注视着飘香雪手中的清冷剑,不知道他会不会刺下。
飘香雪的眼中有两个画面在交织着,一个是玉棺中的水竹,一个却是混乱的战争场面。终于,飘香雪做出了他最后的决断:“刘邦,今日我不杀你,只是不想造成他日的生灵涂炭,但是你要记住,如果你不能当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我随时都会取你的首级。”
说完,纵身飞驰而去,留下兀自呆若木鸡的刘邦,好半天,脖颈上都不能消失掉那刺骨冰寒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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