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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凝见到肖萧，眉心拧了一下。白谦岳不知二人早就认识，还在耐心地为二人做着介绍，直到肖萧笑着柔声打断他，“谦岳哥，我想跟穆凝姐单独聊一聊。”
“OK。”白谦岳拿上外套出去，心里诧异了下，肖萧第一次见人家怎么连姐都叫上了？
肖萧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说：“你坐呀。”
穆凝坐下来，开门见山地问：“你找我什么事？”
肖萧说：“那天我们在酒店遇见，就匆忙打了个照面，还没来得及好好聊聊呢。”
穆凝沉默几秒，问：“你想聊什么？”
肖萧：“很多都可以聊啊，聊我哥，或者……贺云舟。”
穆凝薄笑了声，“那你找错人了，我对他们两个都没兴趣。”
肖萧握着手机靠近了些，“可是我哥都对我爸妈承认了，你是他女朋友，难道你不是吗？”
“你哥喝多了。”穆凝声音平成一条线，“还有事么？”
肖萧像是察觉不到她的不耐一般，继续说道，“你上次说不可能跟我哥在一起，我还以为你现在食言了呢。不过你也别这么说，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可能是一家人，虽然我哥不会搬回家来，但以后还是会常常见面的，你别这么冷淡啊。”
穆凝忽然瞅了眼她的手机，“你跟谁讲电话呢？”
肖萧一愣，“没有啊，没谁。”
“是么，”穆凝极淡地笑了一下，“那我们先聊什么？”
“嗯，”肖萧思索了下，问道，“你觉得我哥这人怎么样？”
“挺好的。”
“那你会跟我哥在一起么？”
穆凝看她一眼，“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但那天我去找你，你为什么说不会跟我哥在一起？”
“我骗你呢，不行？”
肖萧抿了抿唇。
“我没指天发誓，随口说出的话你怎么能当真呢，肖小姐？”
肖萧脸色变了，嘴上还是笑道，“你以后能做我嫂嫂当然好啊，我很喜欢你。”
她呼出一口气，问穆凝，“在你眼里，贺云舟是什么样的人？”
穆凝不答反问，“你对他这么感兴趣？”
肖萧说：“他那样的男人很少有女人会不感兴趣吧。”
穆凝漫不经心问道，“他是哪样的男人？”
肖萧脸上的阴云散去，变得温柔深情，她一一数着贺云舟身上的优点，“高大英俊，耐心体贴，又有自己的坚持跟原则，工作认真，在事业上有一番成就却不骄傲，总之是个很好的男人。”
穆凝扯了下嘴角，“既然你这么了解他，还来问我做什么？”
肖萧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殆尽，穆凝冲她一笑，“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在外打工的人没有大小姐您有时间。”
穆凝出门的时候，见到白谦岳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口，问她：“你们聊完啦？”
“聊完了，那白总，我先做事去了。”
“好好，你去忙吧。”
白谦岳进了办公室，看到肖萧的脸色有点不好，多嘴问了几句，结果被呛得连话都说不出，最后肖萧抓起包走人了，白谦岳一脸莫名其妙。他打电话给肖劲，结果对方正在通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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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接到了肖劲的电话。
他说：“我今天晚上就能到A市，你下班以后有没有时间？我接你下班，顺便一起吃个饭。”
穆凝站在窗前，早高峰过去，车辆刚刚恢复移动。
“我说没时间你就不过来了么？”
肖劲一笑，“当然过去，你没时间，我有。你没时间陪我，只好我去找你了。”
穆凝打开窗，探出身子去看了眼楼底，说：“你在国外得交过好几打女朋友吧？”
“怎么？”
穆凝轻笑了声，“没怎么。”
晚上下班，肖劲果然开了车过来。穆凝跟白谦岳一起出门，结果肖劲看了白谦岳一眼、连招呼都没打就开门让穆凝上车，载她回家。
白谦岳看得心里骂娘。
到了穆凝的住处，肖劲下车打开了后备箱。穆凝过去一看，里面有肉有菜，几个大大小小的袋子被肖劲提了出来。穆凝提了两个袋子，问他：“你这准备干嘛？”
“我馋水饺。”
穆凝侧头看他，“你会包？”
“不会。”
“我也不会。”
“……”
“没关系，”肖劲很快又道，“不会可以学。”
穆凝瞥了几眼他手上的东西，“没买饺子皮？”
“那个自己做的更筋道。”
“我这儿没面粉。”
“……”
进了屋，肖劲又下楼去附近的超市买饺子皮，等他上楼进门，穆凝已经将菜跟肉洗了，菜也切得差不多，肖劲挽起衬衣袖子，“肉我来切吧。”
穆凝正巴不得，把菜刀给他。
肖劲开始动工，厨房里动静大了起来。
“今天肖萧是不是去了泰远找你？”
穆凝看了眼肖劲的背影，说：“聊了几句。”
“嗯，”肖劲点头，“你们说的话我全听到了。”
穆凝没感到意外，她本就觉得肖萧不对劲，跟她讲话时肖萧一直有意无意地看一眼手机，那会她就猜到肖萧的手机是接通了谁的电话。
她看一眼切好的肉丁，问：“然后呢？”
“你说‘以后的事谁说得准’，你现在心里还是没有确定的想法？”
肖劲背对着她，穆凝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她走到他身边去，肖劲搁下菜刀，转过身来看着她，“嗯？”
“切累了吗？那我来吧。”
肖劲站在原地没动，穆凝笑了笑，“怎么了？”
他沉默，很快又说：“没事。”
“你不是说不会包水饺，但看你切肉的架势还挺像模像样的。”
肖劲一笑，“切个肉而已，简单，不是什么技术活。不像有些事情，从头到尾都很难。”
他意有所指，穆凝找来酱油搁到旁边，说：“在国外没自个儿包过水饺？”
肖劲低下头去，将菜跟肉混到一起切，“包过一次，但室友不爱吃，他想不通这么麻烦做来的东西并没有很美味，为什么我们还要一次次费心做着吃。”
穆凝笑了笑，“习惯吧。”
肖劲沉默了以后，忽然问：“肖萧去找你，是不是让你很困扰？”
“还好。”
肖劲偏头看她一眼，“上回她去找你，还说了什么？”
“不太记得了，我这人记性不好，不重要的事不会记到心里去。”
她既然这么说就是真的不介意了，肖劲胸口的一块大石落下。
不过，“她如果再跑去找你，你要不想见可以不理会她。她会有小脾气，但生个气总是很快就过去了，她这几年被困在家，跟人交流交往难免会有障碍，如果她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情，你别太往心里去。”
“好。”穆凝答应得爽快，看肖劲撒完盐、倒了点酱油到饺子馅儿里。
两个人都说不会包水饺，但毕竟年龄摆在那里，什么事自个儿多琢磨一下也就上手了。更何况饺子就两个人吃、并不送人，模样如何也不重要。
水饺煮好后盛上来，两人尝了都觉得对二人首次合作的成果很满意。
吃完，肖劲提议下楼走走，穆凝带了件外套跟他下了楼。
穆凝住的地方远离市中心，夜里很安静。如今晚上有些凉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在外面坐着闲聊。两个人并肩经过一群聊天的大爷大妈，彼此之间都安安静静的，走过去了，肖劲问她：“你对这附近的人是不是都不太熟悉？”
“我之前上班早、下班晚，能碰到的人没几个，也不过是见了面打个招呼的情谊。”
“你在这边住了几年？”
“六年。”
肖劲一阵沉默，过了会道，“你一个人在这里住本来就不安全，周围有几个认识的人还是好的，平时有什么事还能互相照应一下。”
穆凝笑了声，没说话。
“觉得我说的不对？”
正前方走来一群十三四岁的男孩，吵吵闹闹地走过来，走到二人身边时肆无忌惮的看了几眼，又笑闹着走远了。
穆凝皱紧了眉头，肖劲察觉到她的沉默，问：“怎么了？”
“你说人到了十三四岁是不是什么事都懂了？懂道德法律，懂对错，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是万万不能做的，你我十三四岁的时候，这些道理不是都懂了吗？”
肖劲听出她声音在颤，停了下来。
穆凝也停下，大口大口喘着气，她后退了几步，坐到花坛边沿。肖劲蹲在她面前，发现她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满是冷汗。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肖劲从她手里抽出外套、盖在她身上，她身体几乎蜷在一起，裹在外套里显得格外脆弱。
穆凝摇着头，“我坐一会就没事。你觉得无聊，可以到别处走走。”
肖劲坐到她旁边，揽了揽她的肩，轻声说：“你有什么事，担忧也好、害怕也罢，都可以对我说，你不想其他人知道的，我会保守秘密，不会对任何人讲。”
穆凝轻轻靠在他身上，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身上的气息令她渐渐平静下来，她闭了闭眼、坐直了身体。
肖劲递纸巾给她，她接过擦去脸上、额头上的汗水，待一切整理好，她站起身说：“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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