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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穆乐舟坐在客厅小帐篷旁边专心地搭积木,从厨房传来一阵饭香。小丫头猛地抬起头,吸了吸鼻子,之后站起来迈着小短腿向厨房跑去。
里面传来略微焦急的声音,“肉炒糊了,快加水!”
“水在哪?”
之后是一阵锅碗瓢盆坠地的声音。
穆乐舟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头进去,“妈妈,饭做好了吗?”
穆凝将锅挡在身后,“还要等一会哦,你先在外面玩,你泾修哥哥很快就过来了。”
听到宋泾修要过来,乐舟开心地拍了拍手掌,跑回客厅、一屁股跌进软绵绵的小沙发里。
最后还是宋征浇了点水进锅里,不过肉还是炒坏掉了。
穆凝有点灰心丧气,“我作为妈妈是不是太不称职了,连孩子的饭都做不好。”
宋征说:“你比我看到的许多人已经好很多了,不用着急,慢慢来。”
手术之后,她在医院整整昏睡了两个月。她醒来后忘掉了许多事,几乎谁都不记得,也不记得自己已经做了妈妈。当宋征把已经沉甸甸的乐舟放到她怀里,她却知道下意识地想去疼爱怀里的人。
她当时视力恢复了一些,手臂却没有力气,前几个月几乎没办法抱起孩子。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她才恢复了正常的成年人该有的力气。
她性子倒没怎么变,都说一孕傻三年,这两年来她总忘这忘那,有了工作,却经常有一些小差错,好在女上司宽容大度善解人意,否则工作都可能不保。
最后这顿饭还是由宋征来做,穆凝只负责打下手。宋泾修也过来了,以前的萌正太变成了小帅哥,笑容还是很多,就是话变少了。乐舟见他进门,一下子便扑进他怀里,宋泾修后退了几步,勉强稳住了身体。
乐舟回身指着堆好的积木给他看,表情邀功一样,宋泾修搁下书包走过去,左右看了看那座拱桥,想起今天偶然看到的有关重心的知识,伸手抽出一块积木,结果那座桥顷刻间坍塌在地。
他慢慢抬起头,乐舟眼睛里已经蓄满泪水,宋泾修慌张地抱住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呜呜呜。”
“我重新再搭起来不就好了?”
“呜呜。”
“乐舟你要不要吃糖?”
哭声戛然而止。
宋泾修趁叔叔跟穆凝的注意力都不在这边,偷偷喂了乐舟一颗软糖。乐舟立刻笑眯眯地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哥哥喊得欢。
吃饭了,宋泾修将乐舟抱上自己的专属座椅,自己则坐在她旁边,还体贴地为她系上围兜。穆凝正锻炼她用筷子,桌上一把勺子都没有。乐舟学大人抓着筷子,却怎么都夹不起米饭,她见其他人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扁了扁嘴有点委屈,“妈妈,我要勺子,我要我的勺子。”
“乐舟,以后你要跟我们一样用筷子吃饭,否则哪一天你长大了,筷子用得不好,别人会笑你的,知道吗?”
宋泾修抬头看了眼乐舟,又看了眼穆凝,最后还是低头吃饭。
乐舟又试了很久,结果米饭都被拨到了外面,她感觉心太累了,气馁地将筷子丢到一边,哭道,“用筷子太难啦。”
她表现得很痛苦的样子,一边哭一边抹眼睛,穆凝凑上去看了眼,结果发现她压根就没有流泪。穆凝将碗一放,说:“穆乐舟,妈妈都看到你没哭了。”
乐舟又意思意思地哭了几声,放下手,乖乖拿起筷子夹米饭。她之后便一直偷偷看穆凝的脸色,穆凝假装没看到,期间一直跟宋征谈事情。
送宋征跟宋泾修离开,穆凝一转身,乐舟立刻换上泪眼朦胧的模样,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穆凝。穆凝被女儿逗笑了,蹲下身将她抱起,“洗澡啦,小傻瓜。”
警报解除,乐舟抱着穆凝的脖子,开始叽里咕噜讲一堆穆凝也听不懂的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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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穆凝带乐舟去超市买衣服,她手上抱着女儿,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踩上下行的扶梯。相邻上升的扶梯上,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谈事情,中间的男人向这边看过来,谈话的声音随之一停。
乐舟在磕磕绊绊地给穆凝讲故事,穆凝胳膊酸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嗯,然后红小猪怎么样了?”
“妈妈你很累吗?”
穆凝一愣,“不累,怎么啦?”
“妈妈累的时候就会心不在焉。”乐舟摸了摸穆凝的眼睛,趴在她肩膀上,轻轻敲着穆凝的肩。
穆凝一直很感谢上天赐给她如此聪明懂事的孩子,她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向地下一层停车场走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穆凝扫到身后的人影,抱紧孩子低头往车边走去。
手拉开车门之前,手腕却忽然被人握住了。这人的力道很大,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握碎。
穆凝皱了皱眉头,“先生,你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犹不可置信,“你刚刚叫我‘先生’?”
“不是先生难道是小姐吗?”穆凝上下扫了他一眼,视线最后落在他脸上。
“穆凝,你别装做不认识我。”
“请你放手。”
“我不放。”
“你再不放手我要报警了。”
“好,你报警吧。”
“妈妈……”乐舟因为害怕,紧紧抱住了穆凝的脖子,背对着男人。
男人的注意力被乐舟吸引,手不经意间松开了,他嗓音发颤,“她、她是……她几岁了?”
“跟你没关系。”穆凝用力推开他,趁他发怔的时候打开车门将孩子放好,坐进车里开车离去。
车里。
乐舟被安全感包裹,问开车的穆凝,“妈妈,刚刚那位怪叔叔是谁?”
“妈妈不认识,不过那样的叔叔都不是好人,乐舟以后遇到,一定要躲得远远地,知道吗?”
乐舟被窗外小吃吸引,敷衍道,“知道啦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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