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了这座山,我们就进入一马平川的草原了,你感觉怎样?”
一人少女穿着宽大的衣服,头上带着一个尖角的帽子,使得别人看不清她的面容,这般隐秘自然是有原因的,不是怕别人看到自己,而是怕别人看到自己走在去长安的路上。
这名少女的身边还站着两个男子,一个是少年,一个是老年,他们穿的也是宽大的衣服,只有他们在微微仰头的时候,才会看到他们他们脸上都带着疲惫之色,不过少女问的并不是这两人是否适应长途奔波,而是问的别的事情,这是对于其他事情的感觉。
“我感觉不好,这一路实在是太安静了,如果我是他们,我会在路上不停的伏击你们,将其耗得筋疲力竭,然后在一举出手解决你们,可是现在问题就是敌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风声,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此中必定有蹊跷。”老人昂首看向远处的青山,取下了挂在腰间的酒葫芦,想要喝一口,却发现里面早就没了酒,不由的苦恼道,“这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路,酒都没来得及装,无酒无人生,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家啊!”
“王伯,在下这里倒是有些泉水,你喝不喝?”少年闻言一笑,从书匣上取下水壶递给老人,王伯是一个嗜酒的人,一天不喝酒都难受,更别提现在的情况了,大家一路上都是选择没有人烟的路线,即便是王伯省着喝酒,但是还是不够的。
说起来大家离开石岩乡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在路上度过了一个春季,转眼就要迈入夏季了,可是长安城还是非常的遥远,想要到达长安城恐怕要等到秋天了,这还是他们速度很快的情况,这也间接的说明了大唐的疆域辽阔。
“我要的是酒,又不睡,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好了。”王伯摆了摆手,看了看身后的宁宣萱,一路上来随着距离长安城越来越近,宁宣萱的情绪变得越来越不好,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或许宋毓看不出来,但是作为跟随了宁宣萱十几年的人,他可是都看在了眼里。
“王伯,要是我们到了长安城,我会给你卖很多的温柔乡,到时候你喝个够。”宁宣萱看到王伯看向自己,宁宣萱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她不愿意别人看出自己的情绪,就算是自己亲近的人。
“这个感情好,老朽就等着喝酒了。”王伯也是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们登上了山顶,站在山顶看着周围的景色,那些层峦叠嶂的山峰隐藏在云雾之间,隐隐约约的看的出个大概的,可是仔细的看时又什么都看不到,这是一种朦胧的美感。山峰吹来,春风拂面,自然是极为的舒爽,这是一种享受。
“好美啊!”宁宣萱由衷的说道,大概是心中有些的压抑,当站在山顶,她的心惊豁然开朗起来,有种想要大声喊叫的冲动,可是碍于从小的淑女教育,她还是没有喊出来。
“小心!”宋毓倒是没有看着四周的景色,山顶的云雾实在是太多,能见度并不高,所以宋毓的多了一个心眼,作为修行者,他的感知比凡人高出一些,他已经感觉到了云雾中呼啸的劲风了,大概有十几道的样子。
宋毓一出口,王伯和宁宣萱立马就戒备了起来,这是一种信任,宋毓作为他们之中唯一的修行者,他的话不能不让他们重视起来。三人背靠背站立着,看着周围云雾,这个时候敌人在暗,他们在明,万万不能有多余的动作,否则露出了破绽就是死。
“左三!”这是宋毓的手势,并不是说话,宋毓举起了左手,伸出了三根手指,大概的指明了敌人方位,王伯和宁宣萱立马戒备的看着所指的方向,但是紧接着宋毓又伸出了四根手指,没有到一秒,宋毓的手切换成了右手,最后宋毓的动作越来越频繁,宋毓的额头更是出现了汗水。
如此复杂的变化,王伯和宁宣萱都跟上了节奏,他们知道要是有一次跟不上,那么隐藏在云雾中的敌人就会出手,看着宋毓凝重的表情,他们知道要是稍有差错,他们将会陷入非常大的麻烦。
每一次宋毓都能发现云雾中敌人的先手,及时提醒了王伯和宁宣萱,这令得云雾中的敌人非常的恼火,可是他们又没有办法,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要是没有成功的击杀目标,那么他们就没有再出手的机会了。这是主子和大人物们定下的约定,所以决定不能有所闪失。
这也是他们一直没有沿途埋伏宋毓他们的原因,有些事情做了就会留下蛛丝马迹,有些事情做的过了机会引火烧身,云雾之中的领头人深深的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布置下了这一次在云雾中的暗杀,他们身着白色的夜行衣,在如此浓密的云雾下肯定可以击杀目标。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目标中会有高手提前发现他们的先手,这人要么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要么就是修行者,但是无论哪一个都是非常的麻烦,只因这人的出现,他们原本百分之百的暗杀降到了百分之五十,五五开的可能性,但是终究太小了。
云雾中,这些人开始无声无息的离开,撤退了,这是无奈的选择,但也是非常合理的选择,他们赌不起,他们没办法拿自己命去赌,成则,目标死,败则,他们死,这里的死不是宋毓把他们杀死,而是失败的代价。
半晌之后,宋毓松了口气:“有人走了!”这个时候,宋毓才惊讶的发现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想起先前的情况,龙影就心惊不已,要是稍微的反应慢了一下,将会面临十多个高手的围攻,这些是真正的高手,在江湖绝对是排得上号的高手,宋毓虽然是修行者,但也只是刚刚不如修行者的行列,他最多能够拦下两个人,所以容不下任何的失误。
“嗯!”王伯和宁宣萱点了点头,但是他们都没有放松警惕,并且宋毓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宋毓也是全身贯注的看着四周,宋毓能够确定的是有人走了,但是不确定是走了全部,还是一部分,所以才会说出那句话。
终于,云雾中又有人开始动了起来,这次是真的全部走了,因为这次要是在虚晃一枪,恐怕剩下的人就会宋毓他们反杀了,两次的暗杀都被识破,前一次是精心准备,结果被宋毓发现了,后一次是临时起意,先撤走大部分的,留下少数的人进行第二次暗杀。
终究还是失败了,云雾中的领头人不甘心的退走了,心中暗道:好在这一次没有交手,我们还有机会。
敌人撤走了,这次宋毓也肯定了,便说道:“没事了。”
王伯和宁宣萱都没有说话,而是开始有条不紊的撤离,三人的配合默契,在他们离开石岩乡之前就练习过了,所以他们的分工明确,宋毓警戒走前面,王伯收尾殿后,宁宣萱中间策应,行走的过程中,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开始。
下了山,向前走了不远,眼前豁然开朗起来,一望无际的草原,有的地方的草长得足足一人高,这里就是草的天堂,宋毓他们走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大家停了下来,王伯站着境界,宋毓和夜歌坐着吃点东西,恢复体力。
“你有什么发现?”宋毓问了出来,这些人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宁国候的大小姐——宁宣萱,所以宋毓想从宁宣萱的口中得知这次的敌人的信息,总不能还像这次一般的被动。
“我不知道,我没有见到人,你有什么发现?”宁宣萱摇头说道,她也想从宋毓的口中得知一些信息,她也知道这次很被动。
“他们中间没有修行者,武功比之王伯差一点,但是配合娴熟,动作一致,这些武林高手应该来自同一个地方。”宋毓皱着眉头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能够训练出这么多武林高手的地方,绝对是不多,这可是财力和权利都要达到一定基础才行。
“我想起了一个人。”宁宣萱咬了一口干粮,沉声说道。
“谁?”宋毓双眼一动。
“宋国候!”宁宣萱狠狠地咬了一口干粮,双眼中透漏出了些许的恨意。
“理由?”宋毓追问。
“出事前,宋家军的武器有一半是宋国候筹备的,出事后,一半的宁家军就栽在武器上面,我要去京城,他没有道理不害怕,而且他有能力培养出这么多的武林高手。”宁宣萱把干粮用油纸包了起来,放回了行李中,她没有胃口了,想着那些死去的宁家军和父亲,她的心中就黯然起来。
“竟有这种事情。”宋毓差点跳了起来,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冤魂,入夜时,宋国候睡得着吗?
此去长安,势必前去才行,宋毓的心中有股火,原本他和宁宣萱他们去长安,一是要去长安,二是为了报宁宣萱他们的几次相助之恩,但是现在听闻这种事情,宋毓有股莫名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