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四人连同几个侍卫还没走到小院,远远看到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头正站在门口,见到四人走近,立即笑骂道,“你这不是要带着几个小妮子去逛街吧?我怎么都看不出你是过来做事的样子!”
刘凡立即进前向祁伯远敬了军礼,三个姑娘更是向祁伯远行了晚辈礼,之后才开口说道,“带她们三个来只是跟着凌晗学点东西,顺便长点见识,我这是想公事私事两不误,大帅你就担待一二吧!”
“就你的鬼心眼多,什么事从你嘴里说出来,没理的也搅和成有理了。”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凌晗和如儿两人也从门内迎了出来,刘凡苦笑道,“罪过罪过,这我住的院子本来是我在门口迎接的,现在倒好像我是个客人似的。”
“你小子就没有丁点诚意,既然请了我和凌晗姑娘来见面,就应该早点过来在门口等待,到现在日上三竿了才悠哉游哉地过来,唉,才不到两个月,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一副疲塌模样了。”
“大帅见凉,我这不是最近一段时间忙吗,好不容易睡了个懒觉,这样吧,做为赔礼,等我和凌晗酿出高纯度酒后,就请大帅等人到我家来吃个便饭,我亲自掌勺做几个菜,保证大帅不但能喝的尽兴,而且也能吃的尽兴!”
“噢,你小子还会做菜,这可稀奇了,君子远庖厨,你真敢和世风背道而驰啊!”
“大帅,我这是一点也不违背世风,因为从哪个方面看我都不是君子,我只是一个粗莽军汉而已,所有君子的作风在我身上都不适用。”
“好好好,是我说岔了,你根本没法和君子相比,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美味佳肴来!”
“好的,绝对不会让大帅失望。”
旁边凌晗插话道,“刘大哥竟然还会做菜,到时候可别忘了通知我一声,我也要去。”
“那能忘了你呢,不过你只要记住那天出酒了,当天晚上去我家吃饭准没错。”
三人说话的时候,四个小丫头也没闲着,如儿前几天已经和瑾儿三人见过面,这时候看到躲在刘凡身后的瑾儿等人,过来悄悄说了两句,三个小姑娘立即跟着如儿飞快地跑向旁边的厢房。
刘凡随口喊了一声道,“如儿,你写上几个字给她们,噢,就写千字文吧,让他们三人照着写,另外,你们三人十天为一期,在十天内如果能学会五百个字,大哥这边都有奖励。”
辰辰立即问道,“大哥,有啥奖励?”
“我听说寺塔街的林记绸缎庄最近进了一批上好的丝绸,给小姑娘做裙子非常好看。”
三个姑娘一听完刘凡的话,立即高兴的眉开眼笑,辰辰和玲玲悄声对如儿说道,“如儿姐姐,我们快去写字吧。”
如儿一听自己竟然可以当先生了,更是感到惊喜不已,高声应道:“好来!!”
刘凡虽然这几天没来这个院子,但行营专门安排有人每天在院子里洒扫,故尔小院里干净整洁,再加上环境幽雅,看来把这儿设成一个小学堂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等三人进到客厅坐了下来,侍卫已经为三人倒好了茶汤,凌晗一脸神往地说道,“刘大哥,有你这样一位兄长真是幸福,好羡慕你的几个妹妹。”
“凌晗不是有哥哥吗,听说还是那年大比的探花郎呢!”
“哥哥整整大我十三岁,我很小的时候哥哥已经出仕了,因而我和哥哥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虽然哥哥一直来对我也很好,但我感觉你对待妹妹们更加亲切。”
这时祁伯远插话道,“凌晗姑娘你是只看到了表象,你没看清楚他刚才对妹妹们的奖励方法其实和他在城外大校场中用于练兵时的奖励方法几乎一个模样,要知道那是要一天学五十个字呀,三个小妮子为了一件裙子,估计这十天头发都要掉好几把了。”
“大帅您说的有点太夸张了,最多也就掉一两把……”
刘凡还没说完,旁边凌晗已经捂着嘴轻声笑了起来。
祁伯远也忍不住笑道,“在甘州时我还以为你是个实诚人,没想到你貌似忠厚,实际上却是一肚子坏水啊!唉,不说这些了,今天你叫我和凌晗来不仅仅是在这里址闲篇吧?”
刘凡看到祁伯远开始说正事,也就收起一幅嘻嘻哈哈的样子说道,“大帅,是这样的,可能你也听说了,前段时间你还没来凉州时,我有一天晚上和凌晗两人帮助行营辎重营核查近两年的账务,说句心里话,虽然因为账册当夜就被全部烧毁而没能来得及对所有账务进行全面清查,但从随手翻阅的几本账册中也看出了目前使用的记账方法存在很大问题,开除和新收的细项不单独列账,所有采购项目也不分门别类,全部混杂在一起,而这只是跟钱粮挂钩的采购项目的账务,而所有实物的出库竟然连一套账务也没有建立。”
“说实说,这种情况不出现问题才怪呢,说白了就是明确给了心怀不轨之人可乘之机……”
“噢,你有什么想法?”祁伯远问道。
“我小时候看过一本奇书,书中记载着一种记账方法,现在细细想来,此种记账方法蕴含着许多精妙之处,能够很好地防范账务中的做假造假,在杜绝通过账册贪腐方面可能有奇效。”
“我想,自今年开战以来,大帅对我多有看顾,我穷小子无以为报,刚好大帅执掌行营辎重营,今天把大帅请来就想把这套记账方法通过凌晗之手在辎重营推行……”
听了刘凡的话,祁伯远也有点感怀,三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不但熬白了自己的头发,但也熬出了一双能看透世情人性的双眼,他早已明白,期间通过自己之手提拔起来的人数不胜数,但真真把恩情时时放在心上的却没几个人,许多人都是只想着通过自己获取更高职位或者利益的凉薄之辈。
虽然现在自己在西北行营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在别人眼里风光无限,但他心里很清楚,他今后主要的精力就在行营辎重营方面,而目前的辎重营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烂摊子,原先的账册全部被毁不说,手下几乎没有几个可用之人。
而以前留下来的一众书办哪个干净哪个不干净、哪个能用哪个不能用他却一无所知,前任因一时不慎而黯然离职对他来说就是很好的警示,他有时候想起来甚至后悔接手这个行营副总管的职位,在甘州军当土皇帝逍遥自在不好吗?而时下如何做好辎重营这点事,他到现在连点头绪都没有……
“为什么你不直接去辎重营向一众书办讲解记账之法,而却要通过凌晗之手?”
“大帅,你也能够看到,就目前我这身份模样,到辎重营讲解记账之法,我是感觉有点不太合适,我这样子向别人传授一路棒法可能比较合适,关键是我去辎重营向一众书办传授棒法,不但我难受,他们可能也会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哈哈,这倒是,不过我也听说你这拿惯了陌刀的手也偶尔拿起过毛笔?”
“大帅就别提那茬事了,我那也是为了给别人救急,但我那书法水平真真是糟蹋好好的汉字了。”
“好吧,我也是听了之后有点好奇而已,另外,我刚到行营不久,辎重营的事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你俩曾经对账务进行过一番核查,就今后辎重营的管理还能有一些什么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