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蓝的天空已经渐渐变得有些暗淡,骄阳也被遮挡了一半,哗啦啦的树叶声却比先前大了许多。逃跑带来的兴奋刺激强大的支撑着卓梦继续前行着。
眼前斑驳的树影逐渐消失,天空整个被黑压压的乌云覆盖了。卓梦心下焦躁的看着突变的天气,一场大雨是怎么也避免不聊了。脚下不由的加快了速度。能找到一个栖身的地方就最好了,找不到,那就只能生生的受了。眼前忽然的一个闪光,卓梦不由的抬头看去,巨大的闪电似乎将天空都分成了两半。没一会儿。轰隆隆的雷声便传了过来。震的卓梦的心跳似乎都加快了。脚下也不由的顿住了。从天空砸下来的雨点将树叶打的啪啪啪的响作一团。
脸上被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薄薄的衣衫早已经湿透,脚下也因雨水的冲刷不停的打滑,感觉到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卓梦靠在一颗树上,眼前渐渐的开始模糊。她不后悔,只是心已经冷到了冰点。
康平离开卓梦后,飞快的骑上他的黑色旋风奔皇宫而去,他可以拿整个大梁做赌注,可是他不敢不顾自己母亲的安危。
昨天马车行走了三四个时辰的路程,康平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赶到了皇宫外的护城河边。一跃便跳进了河里,没了踪影。
心急如焚的从自己的平安宫赶到皇后寝宫。可呈现在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不知该喜还是该怒。他的母后刘欣刘皇后正笑吟吟的吃着一串晶莹透亮的提子。而他得到的信息是:皇后不幸中毒,性命垂危,速归。康平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而他的母亲比他从容多了,淡淡的一笑道:“知道你回来了,却一直不现身,母后也是想你想的狠了,才骗你的,没被吓着吧,算你还有良心。快点过来坐下,站着干什么,让母后好好瞧瞧。还有,”一摆手,让侍女们都退下了,才神色郑重的道:“谭世男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交代清楚了。你父皇不知道你在天茫山大营里,我可是清清楚楚的。万一被有心人给查到了,后果可是万劫不复的。”
康平微微一笑道:“母后,谭世男哪有那么大的胆子,你不是想要舅舅去接替尚荣的兵权吗,兵变的事情是我一手策划的,时间仓促了点,北汉的太子吴彻也是我引来的。”
刘皇后雍容典雅的容颜此刻已经再没法保持了,手上正吃的提子也摔在了地上:“平儿,你也太大胆了,吴彻万一真领兵打过来了,你可想过后果,三十万大军你竟敢都交给了他。自己跑回了汴京城,万一有什么意外,大梁国就有可能倾覆。”
康平却噗嗤一下笑出声的道:“母后,您以为我是三岁孩童吗。这么多年跟在于景严的身边,即使是个傻子也会有治世之才,何况我还是您的儿子。放心,我唱这一出戏,第一,为打压康幽,这些年他也风光够了。作为尚荣的唯一女婿,即使他费尽心力平定叛乱,因为那一层关系,父皇心里也长了刺,况且他为了尚婧已经得罪了父皇,第二,尚荣获罪下台。第三,舅舅能够轻易的获得天茫山的兵权。至于吴彻,他有把柄在我手里,就是被我利用一下,各取所需。我们早就约定好了,您就放心吧。您担心的是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刘皇后脸色终于缓和了些道:“那么,这几日,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进宫,你师父没跟你一块回来。”
康平面色一凛,郑重的道:“母后,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您放心,这个国家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了,父皇喜欢谁,立谁为太子根本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您就放心吧,北汉,南越,西秦三国的盐铁交易的一半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刘皇后震惊的双目圆睁:“这怎么可能!!!”
康平却起身道:“母后,该告诉您的,我基本都说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需离开。”
刘皇后急道:“等等,明年你就该出宫建府了,肺痨也该好了,别忘了你还有病在身,今天这样的来我的宫中实在欠妥当。昨天你为什么去了康幽的府邸,听说还带走了一个叫桌梦的侍女,到底怎么回事”
康平应景的咳嗽两声:“那个侍女我看上了,以后就留在身边伺候用。”
转身向门外道:“啊福”。一个小太监飞快的跑了过来。皇后欲再问一句。
康平却做着正式的拜别之礼。俩人就先到康平装病养身体的平安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康平已经骑在了黑旋风的身上将皇城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未出汴京城,狂风骤雨就已经开始肆虐,可他却没有停下躲雨的打算,旋风在暴雨下继续狂奔,却被突然冲出来的一个黑影截断了去路。
康幽定睛看去,原来是鬼影。这时鬼影已经骑在自己的马上与康平并列前行,他用极低的嗓音缓缓的道:“殿下,那女子的确不是尚荣之女。”
康平没有丝毫情绪的道:“没关系”。只是马鞭落在马身上的力道却明显的减弱了。但依旧在狂风暴雨里疾奔。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已经赶到了竹林前面。
竹林里迅速窜出一个人影,跪在地上道:“殿下,宋真失职,人丢了。”
康平不可思议的皱眉道:“宋真,怎么可能!!!你们可是六个身怀绝技的高手。到底怎么回事?”
跪在地下的宋真丧气的道:“依照殿下的吩咐,我们在距离木屋周围百米的地方守着,可是尚姑娘出了木屋向后面上山的鸽子林而去,我们依旧隔着百米之外守着,可奇怪的是,那林子被人布了奇怪的阵法,尚姑娘走的进去我们却走不进去。竟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眼皮子地下翻过山头。没大一会,暴雨便来了。属下临时调遣了,一百暗卫去山下守着了。希望能有些用处。”
黑色的眸子如海浪翻滚着暴风雨来临前的怒吼。但声音却平静的道:“去看看。”一行人快速的移向木屋后面的鸽子林,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山的顶端。
宋真不可思议的在嘴里不停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康平面无表情的继续向下山的方向走去。持续两个多时辰的瓢泼大雨已经慢慢停歇,地面湿滑的几乎都站不稳,可三人却急速稳健的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