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剑的阁的法域境剑仙耐心并不怎么好,只在原地等了半日就返回了门派。约莫是觉得那妖孽已经望风而逃,不会再回来了。
姜宁出来的时候,满山都是剑痕。
“法域境的剑仙就是他娘的猛!”,姜宁望着这一片狼藉的小山不由得感叹,“若我也有这样的实力,又岂会被木棉那小娘们儿给欺负?”。
姜宁自省,打伤势好了以后过得就实在太安逸了,一路同鹊儿游山玩水打打闹闹腻腻歪歪,虽然每日也有抽出时间认真修炼,但是比起以前在青玄时候的刻苦程度却是远远不如。
他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韩水边。她已经不会站在他的身边,满面寒霜的催促自己修炼了。
有些人,即使是分道扬镳反目成仇,也不是想忘一下子就能忘得掉的。
他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鹊儿,即使扔掉了青鸾,每每触景生情,还是忍不住会想她,想到心里生疼。
没有发现那剑仙的存在,鹊儿和虹双都被姜宁从小天地里放了出来,至于木棉,她身上鬼气森森遮天蔽日的,这里又离风剑阁那么近,还是不要出来的好。
姜宁突然笑了两声,鹊儿问起,他才道:“仔细想想,咱们这一路下来,结交的朋友和带着的拖油瓶,好像都是些怪人。”。
“你才是怪人!”,虹双不知什么时候从鹊儿那里顺来了一个勺子,突然就赏了姜宁一个板栗。姜宁瞧见勺子,下意识以为是苏鹊,就没有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脑壳生疼!
鹊儿掰着指头数了数,瞧着冷酷无情其实话很多而且很逗的呼延风,开口就有石破天惊效果,被一大帮子高手追杀了一整年都没有死掉的小尾巴,长的小鸟依人脾气却顶暴躁的‘吹牛小妹儿’白星芷,天生赤子之心憨憨萌萌却有另一个邪魅霸气人格的李扶摇,生虚境界就化形的二尾虹双,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总喜欢给人梨子吃的树爷爷白梨,五六十岁却心思单纯可爱如少女的楚胭脂,年纪轻轻就学贯古今心思深沉的季时语,女子之身却志存高远的陈茵竹,天真烂漫用情至深的陈清白,还有死的凄惨却没有变成杀人魔头的阴神木棉和小蜜蜂。
个个都是怪人!
鹊儿歪着头想了想,是几个人来着?都数晕了,反正这些人虽然怪了一点,却都是顶好的人,恩,除了木棉!
一想起木棉,苏鹊就开心不起来。
姜宁的胳膊是用来给她挽的,现在被木棉抢去了。
不开心归不开心,总不能和一个鬼置气,鹊儿还依稀记得爷爷的教诲,‘嫉妒’的女人是不美丽的。她现在又斗不过木棉,姜宁被抢走的时候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跑去修炼,把一腔的愤懑和不满全部化成了修炼的动力,在《遮月诀》的帮助之下,当下已经有凝血六层的修为。
“姜宁”鹊儿抓住难得的机会挽了姜宁的手臂,把小脑袋斜斜靠在他的肩膀上,幸福的眯起了眼睛,“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离这里还有多远啊?”。
“恩…”姜宁想了想道:“好像还是很远。”。
从乌睛郡到青槐再到山阴郡,然后再到这个不知名的小村子,他们走过的路其实连一百万里都不到,确实还差的挺远。
姜宁有些疑惑的道:“我小时候同大哥二姐他们一路从南边儿走到大晋王朝,用了几年的时间才走到青玄,但是当时太小,记忆有些模糊,印象中虽然很远,但实际上走过的距离应该没有那么远才对,毕竟小孩子腿短,又没有马匹骑乘,更不会飞剑御空。我只记得那里有一条叫做青河的大河,究竟是哪个城,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叫‘青城’或者‘秦城’之类的,哦,是叫青城。城外头还有座寺庙,叫做小禅寺。”。
“你是认真的吗?”虹双是一只狐狸,最喜欢怀疑,“南唐王朝的中部到这里有数百万里的路程,你们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别说几年,十年也走不到大晋王朝!”
。
姜宁点头道:“仔细想想也觉得很奇怪,过了山阴城之后的这些地方,我完全都没有印象了,好像根本就不曾来过似的。”。
虹双鄙夷道:“那你怎么知道那个‘青城’还是‘秦城’在南唐的腹地?”。
“韩水边说的。”姜宁不假思索的道。
“她说你就信?”
姜宁点了点头。
韩水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不想说的事情就绝对问不出来,但是说出口的从来都是真话。
“她都把你给甩了,你还这么护着她?”虹双翻了个白眼,有些为鹊姐姐打抱不平。
姜宁笑道:“她不要我是因为我不够好,不是她的错。”。
“有毛病!”
虹双懒得理睬姜宁,变回原形,和枣儿在前边撒欢子赛跑去了。
前有韩水边,后又木棉,鹊儿已经彻底熄了争风吃醋的心思,以后的路还长着,姜宁会见到的女子还多着,一个一个吃醋,牙都要酸掉了。李平安的红翡翠滴珠耳环她很喜欢却不常戴,她一个农家女孩,老戴着耳朵有些不习惯,可今日同姜宁出来的时候她突然想戴,便戴上了。
“木棉…”
姜宁刚想解释,脑门上就挨了勺子。
黄梅小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鹊儿把伞递给姜宁,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什么也没有说,就只是那么走着。
姜宁突然想起了远在青玄外门的大哥唐南和二姐独孤燕。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呢?
他不知道。
约莫是从儿时就相互有了好感,又或者是在那几年的游历生涯当中,总之来到青玄的时候,他们就那么水到渠成的成为了一对儿。
那两个人平日里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也总是没个消停,可一转头又如胶似漆比蜜还甜。
想到这里,姜宁笑了笑,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其实只要不提,不说,时间一长也就过去了,到了事事都需要解释的地步,反而显得有些生分。
伞柄在姜宁的手中慢腾腾的转着,雨滴化作晶莹的水花,在官道上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