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出去花天酒地、胡作非为了。
便是稍有一点犯错,不进取,就是禁闭思过。
别人家的爷爷是隔辈亲,宠孙子的不行。
可他们的爷爷,对他们这帮孙子却是狠得不行,几度怀疑人生。
好嘛,反正也都习惯了,谁叫这二十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呢?
可现在这徐来是嘛事嘛,对他比对他们这帮亲孙子还亲。
看的那叫一个酸,一个羡慕嫉妒恨。
门家门风不同。
门家不是经商家,也不是从政家。
而是从军,肩负着守护一方重要职责的红色家庭。
若是就连自家儿孙都无法约束管教住?
如何让外人放心?
又如何还有颜面对外说教?
虎门之后,就要有虎门之后的模样。
门述俞虽然老了,可眼睛里却是容不得半粒沙子!她之所以现在只宠爱小孙女门青潇一人。
完全是因为其余大多孙女要么已经嫁人,要么就在部队、地方中历练,不需要他操心。
而这位小孙女,他却是给予了很高厚望,且也没有让他失望,所以宠她,也没人敢说闲话。
而今天听到徐来要过来,她就开始闹了,可不管怎样闹,门述俞都绝不松口,最后冒着不惜得罪她的后果,让门風钰将她暂时关起来了,免得到时候冒出什么幺蛾子来。
小孙女哪方面都好,几近完美,是她的骄傲,视为掌上明珠也不为过。
可偏偏就被徐来给迷住了,只要见到徐来就很容易失控。
也正是这一点可愁坏了他,要是徐来还没有禹城中那一段情的话,他肯定也很乐意促成徐来和门青潇之间的亲事。
有徐来这样的孙女婿,他当然是比谁都高兴的。
可徐来女儿都六岁了啊!他总不能还强迫性让徐来抛妻弃子,然后来娶她孙女吧?
这样做了,那他门家还要脸吗?
这一条路不长不短,可老爷子年老迟缓了,愣是走了差不多十分钟,一路上都与徐来笑呵呵的聊着家常。
徐来也含笑回应,两人间,毫无争戈。
但两人谁也都清楚,这一条路走完,后面所要面临的事情就不会再能如此心平气和。
“你坐我旁边。”
进入饭厅后,门述俞拉着徐来的手去到主位的左侧处,让他靠着自己坐下。
这一举动,又羡慕煞了一众儿孙。
左右之位,自然是左为贵。
而让徐来坐在主位左旁,这足够表明徐来的身份高贵,在门家心中的地位又是怎样。
门家一阵羡慕,坐在老爷子旁边,便是门青焱都没资格。
然而,羡慕归羡慕,却无人嫉妒。
因为徐来真有资格坐在那里!他今日所有的一切,全都靠他一人之力博得。
偌大一个人才济济,将星满堂的门家,都竞争不过一个几乎毫无背景的徐来?
他们输的无颜面,技不如人,还有何怨言?
徐来理所当然的坐下,面对一众门家精锐,面色依旧坦然,毫不怯场。
在场的任何一位,放到外面去,绝对都是shi长都会接待的人物,位高权重,人脉巨广,一言之力能改变无数人的命运。
可此时他们,却都成为了午宴陪同,在门述俞与徐来都坐下后,这才依序入座。
圆桌很大,足足坐了差不多二十人。
在席位上,徐来也见到了许多熟悉面孔,在这之前都和他们打过多次交道,也就不再需要门述俞再介绍了。
午宴平缓进行,酒席上也几乎是门述俞与徐来两人在聊天。
时而门風廷会回应几句。
而晚辈们更是嘴都插不上,个个正襟危坐,细口慢咽,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门述俞很开心,破例连喝了三杯酒,但还是架不住他的热情,后面又让几个孙辈过来帮他喝,像是存心要灌醉徐来一样。
徐来一一接过,来者不拒。
很快,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桌上几乎所有人都喝了不少酒,也吃得差不多时,长媳走过来为门述俞倒上一碗清茶。
门述俞擦了擦嘴唇,面上笑容微微收敛,平静的看向徐来:“徐来,你这次退出,是真的欲退吗?”
徐来微微点头,含蓄答谢过门家长媳倒过的清茶,面对老人的提问,徐来眼神微迷,没有着急着作答。
而场中,一群门家人都是个个竖起了耳朵在认真听着。
这才是他们最为关心的问题。
徐来不退,他们门家很难再建树,会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十分憋屈,让他们空有一身才华与斗志,却无处施展。
若是徐来真准备退出,那结局就截然不同。
不说皆大欢喜,至少也能让他们大松口气,不光他们有了施展拳脚的大平台,也能重新夺回对天南战区的掌控权,不会如此被动。
徐来他自己虽说是退役下来。
可他的退役申请华中根本就没有批准,故此他这是私自离职,违背军令,而非正式退役!从身份上来讲,他依然还是天南领主!只要徐来还是一日天南领主,那天南战区就没有他们门家太大的语话权,门路都被徐来拿捏卡死。
这在门家眼中,是一根永远的刺。
徐来一日不真的退下,门家心中也就一日难安。
“此举,我的确真的要退。”
徐来平静道:“五年前,我初临天南便曾有言,一旦五年时间一过,无论我身在何地,身为何职,我都会马上卸任退下,此事,可以上查,也经过了上面的同意。”
“现五年已过,我任期时间以至,按照约定,自然是自动卸任,天南现有的一切大小事务,都与我无关。”
徐来虽话是这样说,可门家上下却眉头不展,这一套话等同于没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表达出来。
门述俞道:“你成长的太快了,已经到了便是总区都非常重视的地步,所以你想要退出,哪有这样简单。”
“那便不关我的事了,反正我退意已决,无人可以左右我的决定。”
徐来轻轻端起茶水,轻饮了一口,平静道:“若非七年前那场牢狱之灾,我都不会现身在天南战区中,五年缘分使然,我也没必要再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