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
狐离小晗借着山洞内微弱的灵力亮光，看见了北冥霜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
“什么条件？”月朦胧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
“首先，那个小鬼，从哪儿来就给本王子回哪儿去。”北冥霜指了指月朦胧。之前也没见他被吸进山洞里来，忽然又看见狐离小晗手上的灵环，北冥霜便猜想他是从那灵环里来的。
“凭什么？”月朦胧虽然不爽，但也不敢发怒。
“我们既然要走下去，可能会遇到危险。我一个五品仙应付起来也许会十分勉强，再加上要保护她一个八品仙……”北冥霜缓缓道，“你觉得，你一个十品仙……不会成为累赘？”
呃……好像有道理……狐离小晗瞥了身后的月朦胧一眼。月朦胧沮丧得耷拉下原本就不大的耳朵。
“月朦胧？”狐离小晗轻轻唤他一声，征求他的意见。
“那好吧。”月朦胧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句，“不过，小晗，你要是真的遇到危险，我可要出来保护你。我会在灵环里好好修炼的。”
“嗯。”狐离小晗笑笑，“那你进去吧。”
月朦胧点点头，化作一道青光，眨眼便掠进了灵环。
“有本王子在，能遇到什么危险？”北冥霜低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狐离小晗看向他。
“没有。”北冥霜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狐离小晗，“第二条，这一路上，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
“可以。”狐离小晗很爽快地答应了，“不过你要保证我的安全哦。”
“这是自然。”北冥霜往那条黑漆漆的隧道走去，“跟上。”
“北……北冥霜……你知道这里……”狐离小晗刚一开口，就被北冥霜一口打断:
“第三个条件，叫我王子殿下。”
“……”狐离小晗忽然有点不爽。这哪儿是条件？这都快把她当成他的奴隶了。
哎，但是……人家毕竟可以护她周全……
“王子殿下~”狐离小晗努力摆出一副笑容，追了上去，“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北冥霜摇摇头，停下脚步:“我们的人伏击你们的地点是冥半坡，但是一路上追追赶赶的，我们应该是往北行了。至于这座把我们吸进来的山，应该是冥界的，叫断王泉。我们现在在山体里，无法判断方位。”
“为什么山要叫‘断……断王泉’？”狐离小晗也停了下来，用手中燃着的幽火照亮前方的路。
“传闻这山中有一座湖水是金色的泉水，当年我们冥界的一代冥王，吴昀，在爱上一个无界的妖以后，便隐居于此。但世间多传闻他是因为贪念泉中某某东西而丧命了。因为此间过去千百年，却没有人再见过他。断王，断了冥王的命，懂吗？”
“吴昀……”狐离小晗抬头望向北冥霜，“他不是现代冥王的哥哥吗？”
“你居然知道啊？”北冥霜挑挑嘴角，影影烁烁的火光映得他神色不明，“没错，他是本王子的叔叔。我父王就是在他失踪之后登上王位的。此间派过许多人进山寻我叔叔，但那些人都无一生还。”
狐离小晗有些担忧:“这里既然这么危险，那我们……能出去吗？”
“第四条，不要质疑本王子。”
“……”
此后随行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们走得很慢，警惕着周围的动静。隧道似乎很长，北冥霜可以肯定，他们这样走已经走了一天，而走过的隧道，却不及它全长的十分之一。
“现在外面应该是深夜了吧？”狐离小晗眨眨酸涩的眼，睡意正不断袭来。越往里走，空气似乎就越潮湿和阴凉。
“真是麻烦。”北冥霜回头瞥了她一眼。
狐离小晗看着依旧绷紧神经的北冥霜，在心里暗自赞叹了一声，却又没心情和他斗嘴了。这种环境，自己居然还能犯困。
“再走一刻钟，我们就休息。”北冥霜拍拍已经开始迷糊的狐离小晗。
狐离小晗没有应答，只是努力振作精神跟上去。
“去。”一刻钟后，北冥霜停了下来，双手一搓，几只深紫色的飞鸟就自他手中飞出，飞进面前的隧道，很快便隐没在黑暗之中。
“那是什么？”看见北冥霜如此举动，狐离小晗有了点精神，问道。
“我的灵力幻作的侦查鸟。”北冥霜看都不看她一眼，注视着面前的隧道，不久之后，他皱了皱眉。
“危险。”
北冥霜手臂一揽，将狐离小晗护在身后，随即自己手中光芒吞吐，光芒更胜之时，他的手中便出现了一把银灿灿的匕首，刀刃略长，雕刻着古朴的花纹，泛着血色寒光。
见此情形，狐离小晗立马清醒过来，召唤出凝冰幽火剑。
“噫啊——”隧道深处传来渐渐尖锐的鸣音。
“这是什么？”狐离小晗甩甩脑袋，立在头顶的两只狐耳紧紧地贴在头上。这声音特别刺耳，像是要刺透一切。狐离小晗深深领略到什么叫做“魔音灌耳”。
北冥霜冷哼了一声，左手一挥，手中那柄匕首就带着乘风之势没进隧道的黑暗。随着匕首的飞出，狐离小晗觉得那刺耳的声音小了一些。
不过，这还没完呢。
“把你那破剑收回去，专心捂你的耳朵。”北冥霜对她喝道，双手的动作却丝毫不慢。一次次流畅的挥甩，就有携着银光的针或刀飞掠出去，一支接一支，全部刺进了黑暗。
狐离小晗乖乖收回剑，专心捂耳朵。
大约是那支匕首命中了什么，转瞬之后，“噫——”的声音忽的放大，直击耳膜。
狐离小晗已经用灵力护住了耳朵，却仍难受得想吐。“尽力保护耳朵和大脑。”北冥霜低沉的嗓音在噪声之中清晰地传来。
“畜生，出来！”北冥霜面对隧道深处，口中逐渐发出奇异的低吟。他的双手在身前交织飞舞，好像在编绘着一个个符咒。
“去！”北冥霜双手向前一推，身前便银光闪烁，耀眼的光芒直击黑暗中。
破风的声音呼啸而来，狐离小晗耳边刺耳的声音最后放大了一声，就渐渐低去了。
“到底是什么？”狐离小晗惊魂未定地把手放下来，北冥霜一直攻击的那个怪叫的敌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应该是鸣音蝠，冥界特有的物种。”北冥霜擦了擦脸上的汗，“七阶灵兽。对付这种灵兽必须求快，一旦让它们全力爆发，将再无击败它们的可能。”
哇，这个保镖……真给力！
“喂，小东西。”北冥霜原地坐下，“鸣音蝠就在前面不远，你去把我的针和刀捡回来，擦好还给我。”
狐离小晗睡意全无，就算是被指使，她也觉得有点……荣幸啊！哎，没办法，这就是实力。
狐离小晗右手一翻，幽火燃起，她于是走向前去。
那只鸣音蝠居然离他们不远，没出几步，狐离小晗就看见了它。北冥霜先前握的那支匕首准确没入鸣音蝠的喉中。其余那些飞针和飞刀皆是刺中了它的面部。
狐离小晗蹲在地上，拔出那支匕首，冰冷而带有金属质感的触觉，凉入心底。
雕有花纹的刀刃被鸣音蝠的鲜血浸染过，却滴血不沾。其他的飞针飞刀也是如此，仍是银亮亮的，干干净净的模样。
这……需要擦吗？
狐离小晗捧了满满当当一捧刀器，没想到北冥霜短短一会之间竟抛掷出了这么多。那只鸣音蝠巨大的尸体横挡在隧道中央，死得惨烈。
狐离小晗同情了它一会，就往北冥霜的方向走回去。
……
只是，走了好久，都不见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