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老头那叫一个兴奋啊,四处显摆,活蹦乱跳,生怕人不知他乖孙有超人的天赋,烙出个白玉雪参的烙印,连带着他的那个大白萝卜一起增光。
看得人群直撇嘴,很是鄙夷,但偏偏又要装出一副受教的样子,笑脸相迎。
给的不是你的面子,你的面子给我们都嫌弃,给的是你那潜力无穷的孙,走了狗屎运的幸运家伙,居然在测验时烙印异动,天赋蜕变,由那分文不值的大白萝卜升级到传说级的白玉雪参,真是祖宗坟上冒青烟,积阴德了。
白玉雪参啊,堪比白虎的烙印,甚至从某些方面讲更出色。
至于那劫力亲和度,不用说,虽然不是很高,属于后来居上的天才,但绝不是废物。只要不是废物,低一点,还可以用无数天材地宝硬生生把修炼速度给堆上去,足可以与亲和度高一点的所谓天骄一争高下!
当然,神眷者除外,这是再大的外力也难以突破的障碍。除非,你有神的眷顾。
如果你有神的眷顾,那你也就不是天骄,而是神眷者了。神眷者与天骄的区别就在此。
未惜在祭坛下,看着那兀自旋转的烙印,心中一阵恍惚。好似一下回到了十年前,他好像也经历过如此情况,烙印异动,天赋反常,被视若神人下凡,万千瞩目。
多么似曾相识啊!
“嘿,这不是曾经的神眷者么?咱们君府高高在上的小少爷君惜大人……”
一声嚣张的戏谑声突兀的在未惜身后响起,未惜脸色陡然阴沉下来,面若寒霜一声冷哼,抬步就要离去。
“别急着走嘛,小少爷,过来和哥哥我交流交流,给咱这些凡夫俗子指点指点,保不准哥哥卡住的境界突然茅塞顿开,进阶了也好。”
只见人群慢慢散开一条通道,一个十五六岁的锦衣少年信步走来,丰神玉朗,面容俊逸,面带微笑,手持一纹着山河图的桃木纸扇,轻轻摇着,举手投足都洋溢着贵族气息,好一派浊世佳公子作风。后面还跟着几个小厮模样的少年,身着青衣,其中一个提着一个金银镶嵌的小箱子,一看就不是凡品。
未惜转过身来,冷着脸,一声不吭。
“小少爷,您现在境界几何?不会还是七八年前的老样子吧!”
那锦衣少年一抚纸扇,神定气闲的说道,悠悠然,却是一口的嘲讽。
未惜不理他,只是默默转过身来,将目光重新投向祭坛处,权当他是空气。
“呦,还懒得理我们呐!”锦衣少年也不恼,反而故作惊讶地对身旁几个小厮说着,嘴角还带着淡淡微笑。
“小子,还没认清楚状况么?!别给脸不要脸!我家少爷好言好语,是给你天大的面子,还不知道好好珍惜、别说我侮辱了你,就凭你这武
道烙印都没有的废物,给我家少爷提鞋都不配!”眼见锦衣少年这般说道,靠的最近的那个小厮立马心神会领,跳将出来,趾高气扬地叫嚣道。
“若是以前,他只配给我提鞋。”未惜古井无波,淡淡地说道。
话一出,锦衣少年终于不再微笑,反而面色难看起来。纸扇往旁边一放,立马有小厮恭恭敬敬地接过,收了起来。
“君惜少爷,你也快十六岁了吧。”锦衣少年语气有些冷起来,之前的翩翩气质荡然无存。
“不劳你操心,还是好好做你的君家大少爷去吧。”
未惜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生硬。
“十六岁,家族大比好像也近了,今年的标准有些高啊,听说要达到劫气境五层哎。瞧小少爷的样子,好像才劫气境一层吧,啧啧,快十年了,居然连一个小境界都没迈过,真不愧神眷者之名,如此进度,真让我辈修士惭然。”
锦衣少年默不作声,只用一双眼盯着未惜,仿佛要看出他心底的动静。而旁边的小厮见自家少爷不做声,立马将话接过,出言就是深深的嘲讽。
“哪来的狗奴才!主人没说话就跳出来乱吠!还是拴上绳子比较好,小心咬到什么不该咬的东西!”未惜不理会锦衣少年的目光,偏过头去对着那出言讥讽的小厮就是一顿反唇相讥。
“你!”
小厮闻言,登时大怒,撸起袖子就想给未惜一点颜色看看。
“稍安勿躁!”小厮被挥手制止,然后锦衣少年对着未惜冷笑道,“哦?是吗?怎么我觉得你说错了。至少你不是那种不该咬的东西!”
人群此时很是安静,而祭坛上井然有序的进行凝形大典,仿佛他们被隔离开来,成了空气。若是平常百姓,他们还敢品头论足,但这牵扯到君家两位少爷,就不敢放肆了。虽然未惜被家族冷落,属于边缘的人物,甚至地位不如一个仆奴,但他也是君家的人!只要他还姓君,只要他还呆在君家一天,他就代表了君家的颜面!
侯门之人最为护短,哪怕他遭君府人厌恶,他也是君家的人!哪怕他被君府人欺凌成狗,他也冠着君家的姓!君府人能肆意凌辱他,欺侮他,但就是不容外人动他分毫!这,就是君家的霸道。
“听说家族大比未合格的族人会被下放到偏僻蛮荒之地,无出头之日。”
锦衣少年淡淡开口,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未惜,想看到未惜的慌乱或紧张。
但他注定失望了,未惜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置身事外,古井无波。
“而他们的家人却不能同往,只能呆在君府,因为这是他们的无能,家人却得担负起君家的责任,怨不得他人。”
“听说小少爷您还有个妹妹,出落得国色天香,那楚楚可人的样子真是惹人怜惜。十三四岁,也快到了嫁人的年纪,记得唐家那位小侯爷挺是惦记。放心,待你离开后,我会好好给她找个好归宿,定不会降了咱君家的身价。”
锦衣少年语气一转,又变得舒缓起来,但任谁都看得出这里面浓浓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