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被迷惑之时,那个“是”字在喉咙间窜动时,杨允之那清冷的脸庞,却在面对她时,永远不会输给此刻沈洛川的双眸,完全霸道的占据着她的整个脑海!
小柔闭上双眼,再次睁开后坚定的道:“不是。我不是不喜欢你,应该说是不够喜欢吧。若是因你而舍弃允之哥哥,我肯定再也快乐不起来。而选择跟允之哥哥在一起,对于你,我只会感到一丝遗憾罢了。你若是我生命中那一道亮丽的彩虹,允之哥哥就是我头顶上的那片天空。”
沈洛川在小柔闭上眼,又睁开之时,就知道自己还是败给了杨允之。可他尽管双目布满失落之色,却依然道:“正因为我知道,所以不阻止你嫁给他。但是我不会放弃。我是做不到强迫你什么,但是我可以要求自己做什么。我可以等,等到你相信,你的天空可以永远是亮丽的彩虹。”
小柔道:“那生活还会有什么不同?即使我相信,我也不会去满天彩虹的天空之下。”
沈洛川不语。
小柔又道:“只要你去认真发现,这世间与你一样不在乎这世俗的女子定然还有。我真的很普通。按说我的经历应该给我一份很与众不同的想法才是,可是我没有,我非常努力的融入现在的生活环境。我相信自己终有一日,会被周围的人改变,会和其他女子一样。即使你不变,我也会变,相信我。”
沈洛川还是不语。小柔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小柔走后,沈洛川对在门口的沈凌道:“不管刚才的话你听见没有,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没听见。”
屋内,沈洛川看着小柔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院门外。
今年元宵节在扬州时,他和王安石因斗嘴忘了照看小柔,等他发现小柔不在身边时,立刻四下望去,却见不到任何的白色。于是撇下王安石,跳到房顶上,又看了良久,还是没见到小柔的身影时,他慌了!他的目力极好,在灯光下,起码也能看尽方圆一里的东西。他和王安石只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小柔即使走散,也不会走太远!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人掳走。一旦被人发现她那绝色的容颜,后果不堪设想,时间越久就越不安全。就在他快要疯掉的时候,小柔跳出来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拥有了全天下一般,他已经得到他最想要的东西了。所以,即使醒悟过来,小柔故意吓唬他们的,他也开不了口,去说小柔一句。真的是,小柔安好,他便安心。
因此,那日想了一宿后,他把这话告诉了小柔。告诉了小柔,他的选择。他本打算强迫小柔嫁于他的,那一晚见到小柔跳出来后的感受,清晰了告诉他,只要小柔开心,只要小柔好,他怎样都能接受。
本以为他们初次相见的画面,将是他这一生最难忘记的画面。末了,“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几句词所描绘的场景,才是他终生都不会忘却的画面。若说初见那一刻,小柔由他的眼进入他的心,那么这一刻,小柔则是由他的心进入他的灵魂。
小柔要嫁杨允之,他就不能拦。阻拦了他们,小柔就不会好,他得到一个不是安好的小柔,他的人生也就变的残缺不全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时开始,已经把她看的如此之重。重到,可以为了她舍弃自己。也许是从昙花下的初见,也许是被她因一时兴起,不用算盘算账赢了七个大掌柜后的得意笑颜而迷惑。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她为妻为母是怎样的情景。可是她现在不愿做他的妻,那他就不娶别的女人,就这么等着她。这样他就还有一丝机会与她共度余生,这一丝机会,他一定会抓住!
话说两头,王安石中进士后,没回临川,反而去了江宁。五月底从江宁赶回京城时,带来了余氏又给小柔嫁妆所添的六千贯钱。随行的,还有十辆马车的东西。主要是从江宁和苏州弄到的布匹,还有一些小巧精致的家具。因此反而比沈洛川兄弟回来的晚,这是后话不提。
江宁府当日,王益给余氏出的主意就是去韩知府家借。余氏去了后,韩夫人因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她嫁刚娶过儿媳妇。遂就带了余氏去了自己的舅舅家借钱,没想到韩夫人的舅母宋氏,是余氏的姨妈。当年的恩恩怨怨,韩夫人的舅母——梁老夫人不肯言,只是拿了五千贯钱出来,算是给小柔的添箱钱,又给了不少嫁妆。余氏起初不肯要,梁老夫人却道:“你好好挣钱吧,身为宋家子女,连给独生女两万贯嫁妆都拿不出,丢的宋家子孙的颜面。别学你娘那死脑筋,要是宋家小姐出嫁,嫁妆绝对是天下最高的,少说十万贯。你娘当年倔的离开宋家时,手里也是有一两万贯的零用钱的。”
余氏回想起母亲还在时,家里确实很富有。娘挣的钱都是拿去开一间又一间的各式铺子,爹要用钱,就是卖地。换做她也会如此,要是肯卖铺子,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出来借钱给女儿准备嫁妆。这么一回想,她这么多年,在挣钱方面确实不行,尤其是还听小柔的建议,前前后后买了一万贯钱左右的地。没挣到更多的钱,就是亏本的买卖。遂接了这一万贯,想着赚了钱后,梁家娶亲或者嫁女时她再还回去就是了。回去对王益嘟囔了自己这么多年在挣钱一事上,所犯下的严重错误。
王益却实话实说道:“你也是嫁给我后,才开始全力开铺子赚钱的,这不是你的错,过去的你没有机会。”
余氏一想,也对那。她先是把自己锁在那么个小院中,一呆就是九年,而后又把自己圈在那个小宅子中。直到陪小柔出门,直到嫁给王益,想到这,说道:“如果我没把自己圈住,就没机会认识夫君了,现在这样很好。以后我还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去赚钱。”听到这话的王益,怎么可能没所行动……
五月初十,迟归近十日的四皇子贤亲王终于赶到了京城。武营中出来后,回京成亲后被封为亲王的四皇子,又被皇上委任为任枢密院广西房副都承旨,后晋都承旨。
王府昨天忙了一日,直到第二日,贤王妃才有空找留在王府中的闵侧妃,打听未来的七皇子妃。
闵侧妃道:“沈家未被赐婚前,并不显赫。说是沈姑娘本身出色,但据说沈家义女比沈姑娘更为出色。我进宫和母后闲聊时,听母后的意思,沈姑娘之所以当选,一是因为七弟自己中意,二是父皇的意思。父皇赐婚到沈家同时,还将沈家义女赐婚给了杨公府的公子,而后今科状元和探花,皆出自沈家。现在的情况,恐怕连母后都更中意七弟了。”
贤王妃身旁立着的粉衣女子,突然插言问道:“沈家是否祖籍是否是玉溪?沈姑娘可是叫沈洛尘?”
闵侧妃以为这是贤王妃的大丫头,于是道:“未来七皇子妃的确叫沈洛尘。”
粉衣女子失神的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怪不得王爷会出现玉溪呢。
贤王妃却不满的道:“素云,你只是王府的侍妾罢了,你先是插言在先,现在又是这副神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名被称为素云的女子还未说话时,一道男声响起:“怎么,你后悔了?”堂内三位王妃闻言都站了起来,来人正式贤亲王。他示意三位王妃坐下,自己则望着粉衣女子,等着她的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