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杨允之和小柔逐渐向国王和王后那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靠拢,而沈洛川呢?
望月山庄庄主离殇,半躺在躺椅上,看着沈洛川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进来。风烛残年的他,最喜小孩子了,尤其是对漂亮的孩子没有任何抵抗力。若说楼西雨的‘女’儿是世间最美的‘女’娃,那么眼前的小男孩绝对是最漂亮的男娃。
离殇无力的浅笑道:“这孩子真漂亮,想来是父母极其出‘色’吧?”极其平常的口‘吻’,仿佛沈洛川未曾离开过一般。
沈洛川会心一笑,不管眼前的老人如此的年迈,永远都是他的依靠。世人面前完美无缺的沈洛川,此刻竟像十几岁少年那般骄傲道:“嗯,元至娘亲不错。若是川儿的孩子,只会比元至还漂亮!”
离殇刚要如同往年那般打趣他几句,可惜,他人老最慢,让杨元至抢了个先:“义父,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说你比我爹漂亮我没意见,但你不能说我不是最漂亮的!虽然我十分不喜欢别人说我漂亮。谁都知道我有多像我娘,除非义父能找个比我娘亲还漂亮的,要不,去哪里找个比我还漂亮的孩子?”
离殇一时没控制住,笑的直咳嗽,沈洛川慌忙上前拍拍他,杨元至体贴的端了一杯茶过来。这一幕,让天‘性’冷情的离殇老泪。“好,好。我没事,你们坐回去吧。”
元至得了沈洛川的指示,硬是蹭到离殇身旁,一屁股坐在躺椅上,口中振振有词道:“我人小,占不了多大点地,祖父让我坐这吧。”
沈洛川则是拿了个圆凳坐在离殇的另外一旁。离殇没有拒绝,回到之前的话题,打趣道:“川儿,你如今可有当年为父的感受了?”
沈洛川点头道:“嗯。我本来还担心自己给义父丢脸了,听了义父这话总算安心了。”
这是什么理论?离殇不解。杨元至同样歪着个小脑袋看着自己的义父,由离殇开口道:“这话怎么说?”
“我本来不知道义父的感受,现在我明白了。有元至这个义子后,活的有滋有味,更别说有这么出‘色’的义子,我有多欣慰了。不过,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对我来说,看着元至一天天开心的长大,我就很满足。原来义父也是如此看待川儿,川儿自然安心了。义父放心。川儿也在长大。”
离殇摇头道:“看来元至是随了你。嘴上功夫不赖。”
元至解释道:“祖父。我义父拳脚功夫是不赖,我爹都打不过他。但是嘴上功夫还真不行,我娘一开口,义父只有吃瘪的份。就因为这个。我十分喜欢我娘。”
离殇闻言,枯竭的双目划过一丝心疼,抚‘摸’着元至,敛容道:“不是你义父说不过你娘,而是你义父不想赢你娘。”
“义父——”事实究竟如何,沈洛川不知道。但是义父说的话肯定是对的,他就没想过在小柔面前占上风。
“当年我都许你自由了,你为何还不行动?那会元至还没出生吧?你若行动,元至就不是你的义子了。”虽然这事对沈洛川来说是痛苦的事。但他不能不提。
沈洛川低垂着双肩,无力道:“义父,从我认识她那刻起,她对川儿有几分喜欢,但她更喜欢的另有其人。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无论我如何努力,都得不到她的认同。”
离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忍下斥责的冲动,却还是说了几句:“你想让她承认什么?她身为别人的妻子,如何会去认同别的男子?若她会这么做,你定然也就看不上她了!直接强娶回来,慢慢得到她的认同,否则就不用得到她的认同了!”
杨元至听的一知半解,但是看着义父‘精’神头不对,祖父又十分生气的样子,他不敢出声。
沈洛川双手抚脸,沉默半响,而后悲伤的笑道:“原来这么多年,我如此之愚蠢!我一直认为她是不同的,她不会拘于世俗。却忘记了,这么多年耳目渲染之下,她早就同这世俗相溶。呵呵,原来,我做的再好都没用,她不会为我抛夫弃子!”
杨元至虽然不懂,但是他懂得心疼,他走到沈洛川身旁,搂着沈洛川的脖子道:“义父,你不开心就哭,不想笑就别笑!谁敢‘逼’你,我就杀谁!”言罢,恨恨的看着离殇。
离殇无辜中枪,却也无法同一个七八岁小儿讲道理。好在沈洛川看见元至的目光了,他搓了搓脸,‘露’出发红的双目,安抚道:“元至,义父没事。不是因为祖父,是义父想明白了一些事,义父当年做错事了。”
又对离殇道:“多谢义父!”
“谢我做什么,这些话想必有人跟你说过,只是得不到你的认同罢了。但凡从我嘴里出去的,你都能听进去,这才是根本,所以你不用谢我。”
沈洛川此刻尽管无与伦比的难受,仍然笑道:“那义父就好好的活着,川儿会一直需要你的。”
屋内,一老一少同时道:“不想笑就别笑!”
沈洛川一愣,敛容道:“好。”而后,就真的这么伤心‘欲’绝的看着窗外,一言不发。离殇和杨元至则大眼瞪小眼,元至还想说话,让离殇制止了。
沈洛川如此‘精’神不振半月有余,直到离殇骂道:“你是来陪我的,还是来气我的!想让我早死就说!”沈洛川这才微微好转。
眼看年关将至,离殇却催促沈洛川南下。沈洛川本就打算回家,也没再推脱,腊八过后踏上回‘玉’溪的路。
‘玉’溪的沈大老爷沈泽玮,以相互扶持为名,买下了隔壁的院落,让自己的庶弟过去住。沈三老爷沈泽‘玉’,早就不差那点钱财了,托人让人问了沈洛川的意见后,他把院落的钱送到沈家祖宅,并声称兄弟就该相互扶持,且自己没什么大用,还望嫡兄照顾。
沈泽玮看中的也不是这个三弟,也没计较这么多。大房洛子辈有子三人,只有第三子是个举人。沈泽玮十分郁闷,一个爹生的,怎么就他这一房这么差呢!只有娘亲不同这一点可以怀疑了,是以,他在找儿媳‘妇’的时候,根本不注重家事,唯求‘女’子人聪明伶俐。
话是如此,沈家好歹是裕亲王妃的娘家,在文臣中,沈家多少也有点分量了。想嫁入沈家的‘女’子多不胜数,这不,虽然大儿媳‘妇’早定了,但是他为大儿子娶的平妻,家世竟然比原配还要强。这种情况的结果就是,原来的大儿媳‘妇’不上两年人就气没了,后娶的平妻扶正。这一番折腾下来,沈家大房第三代,如今有秀才功名的竟然有三个,要知道,三人中最大的那个只有十三岁啊!
沈泽玮对此十分满意,孙子将来要依靠的是二房和三房,他自然对沈泽‘玉’十分照顾。再加上虽然沈泽‘玉’后纳的妾室是沈家二少爷的生母,但是因为沈洛川神一般的存在,无人敢对沈夫人不敬。是以,当沈洛川回到‘玉’溪后,见到的就是身体和‘精’神都很好的沈泽‘玉’和沈夫人。
沈洛川领着杨元至见过父母后,又去隔壁看望大伯,说了暂时退隐的原因,而后带着杨元至去了沈杨余三家当年的老宅。沈洛川抱着杨允之跳上沈余两家之间的墙头后,对杨元至道:“当年,我就是在这里见到你娘的。”
“为什么在这里见?直接从正‘门’见不行吗?”
“当然不行,你外祖母十分严厉,你爹大概是唯一一个可以见你娘的男子了。”
杨元至没想那么多,只是道:“噢,这么说来,爹和娘自小就认识,所以娘嫁给了爹,义父没见过什么小姑娘就没娶亲。这么说来,孩儿长大也不用娶亲了。”
“胡说!就算你说的对,谁说你没见过‘女’子了?楼月眠不是‘女’子吗?”
杨元至尖叫道:“她才两岁!”
“你也才八岁!”
两人站在墙头上,喋喋不休的争论半晌,直到沈夫人亲自过来喊他们回去。
是夜,沈夫人在元至睡着后,心疼的看着唯一的儿子,问道:“川儿恨娘吗?”
沈洛川不明所以,问道:“孩儿为何恨娘?”
沈夫人喜道:“你不怪娘没让你娶小柔?”
沈洛川这才想起,最初是他娘不愿意让他娶的,他摇头道:“娘,我不知道你一直把这件事归罪到自己头上。跟娘没关系,娘也知道自小到大,我就很少听话。若是我愿意,娘再反对,小柔我还是会娶进来的。儿子没娶,不是娘的责任。”
沈夫人放下多年的心结,关心的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娘,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儿子现在这样很好。元至你也看到了,他当儿子是生父那般。不,他对杨允之都没对儿子好。”
沈夫人见他不愿多谈,自知强求不得,只得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娘,这么多年,我不回来,就是怕你一直念叨这事。儿子是真不打算娶亲了,有元至就够了。我义父不也无子吗?”
沈夫人无功而返。
新年之初,京城小柔收到沈洛川的礼物。一幅沈余两家现下的情景的一幅画,杨允之看到后不满道:“怎么不把杨家也画上?”
小柔却把这幅画珍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