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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关于青梅竹马(1 / 1)

如果细掰扯,我和光头这人物关系,渊源颇深,我是青梅,他是竹马。

看别人都在描写青梅竹马,我就奇了怪了,为嘛别人的回忆里都是甜蜜满满的爱情片,我特娘整个一部气势恢宏、硝烟弥漫的战争片!

我的青梅竹马有好多,因为我的童年是陪着蔡先生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的。他就是传说中的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每个城市待三年就是极限,我们待过最短的城市只有三天。

而关于蔡先生具体是干什么的,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据说蔡女士也不知道。

我说,艹,蔡女士,你不知道他底细就敢嫁给他?你不怕他是亡命徒啊?!

蔡女士说,艹,你有本事逮个亡命徒嫁了老娘都知足!

后来我就不计较了,反正能衣食无忧就好,蔡女士都不怕,我怕个毛线,虎毒还不食子呢!

话虽这么说,可我从来不敢跟蔡先生造次,生怕促发他的魔性,一把菜刀像对待烤鸭那般片了我啊,虽然他一直是以温文尔雅的面目示人,但我深信,在那副波澜不惊皮囊下必定藏着洪荒之力。

话说光头就是俺众多青梅竹马中的一匹。暂时就称那座城市为A城市吧,至于原因你们懂得,嘿嘿,俺家老蔡那么神秘我也不好暴露其踪迹吧。

A城市是我待过的感觉时间最久的一座城市。我的五年级是在那里度过的。

虽然只有一年,但是这里却是我好战性格的形成地。在这里我奠定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基本思想。而我这人生的转折点,多亏这个光头。

而光头当时发型特板正,还有个特别像模像样的名字,叫刘海。

想着那天他那锃亮的脑壳我就想笑啊,缺德事儿干多了吧?!指定是秃瓢了吧?!!刘海儿都木有了,他娘肯定特后悔给他起了这么个有预见性的名字。哈哈...

唉唉,不说了,积点口德吧。

刘海当时呢,怎么说呢,就是当地的一霸吧。

学习倒数第一,打架正数第一,讽刺的却是年年他都是三好学生。

每年我跟他站在一起领奖我都觉得自己特丢人。我自己都心虚,我站在这里是因为我每次考试都全校第一吧?不会有内幕吧?不会是我那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蔡先生发动了他的神秘力量吧?!

而那时的光头对我永远都是鼻孔示人,见了我只有一个音儿,“哼!”

所以我有段时间一度怀疑他是天蓬元帅的转世灵童......

他那些层出不穷惊天地动鬼神的恶作剧翻着花样的在我身上演练了一遍又一遍。

我此生只穿裤子的习惯也是那时候奠定的。

那还得拜托那一次放学我和刘海做值日的事情。

至于我俩为什么能分到一组的这个问题,我坚信,这就是大家欺负外来人口的铁证。

跟恶霸做伙伴?!开什么玩笑,你就分我一个人一组就好了!反正怎么样干活的一线人员都是我一个人,这伙计上串下跳吆五喝六的指挥的我头晕脑胀。人家不是说吗?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还是一没有驯化的野猪?!

你骂谁野猪呢?!你个野花丸子!

我天然呆的问他,野花还能做丸子呢?

他指着我的花裙子,头一昂,俺娘说了,穿裙子的都是交际花,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的。所以你就是野花丸子。

然后我就把扫在簸箕里的瓜子皮铅笔屑粉笔末,以及大家脚丫子带进来的泥水,统统的倒在了他那抿的整整齐齐的三七分上。

然后他就嗷嗷的蹦了起来,泥水顺着他的三七分淌下来,滴滴哒哒的呼在他的眼睫毛上边。

对于打架,我一直奉行的是毛主席的战略教导,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瞅瞅满身狼狈的刘海,高出我一个头不说,整个一个小肉墩好不好。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就跑了。

跑到校门口我就凌乱了。

看门大爷你要不要这么勤快,大门这就锁了啊,锁就锁了,您倒是坚守岗位啊。

我看着空空的传达室,瞅着离我越来越近的,看跑姿就知道愤怒指数为十颗星的野猪刘海。我承认我害怕了,打小第一次知道害怕两字怎么写了,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撸着袖子就串上了铁大门。

刘海呼哧呼哧的跑到铁门下的时候,我已经呼哧呼哧的一路顺畅,骑在大门顶了,看着铁门外面广阔的天地,我就心神荡漾的唱起了《希望的田野上》,做着鬼脸就准备跃身而下。

然后俺的裙子卡在了铁门缝里,然后我就玛丽莲·梦露的经典造型了,看着门下满脸绯红的刘海,我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然后老天爷就让我如愿了,我往出拽裙子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没抓牢,我就在刘海的一片哀嚎中如同从比萨斜塔扔出的铁球一样重重的落地了。

现在想想就后怕啊,然后我就庆幸着落地的时候幸好没有脸着地啊,要不可惜了我这如花似玉的脸蛋儿啊。

我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见刘海拽拽铁门上的锁然后就开了,心塞啊,然后我的眼泪就迷糊了双眼,这又是他们欺负外地人的一大铁证!

之前木有一个人告诉过我这锁坏了的情况啊!

忽然我就意识到在陌生的地方培养一个自己人太他娘的重要了,这样孤军奋战太吃亏了,例如俺现在躺在这里连个喊救兵的也没有。

看刘海打开门的一瞬间我就想,现在我为鱼肉,刀疽准备如何,随他吧,想通这一切我反而不害怕了,有种你弄死我,反正俺现在疼的生不如死。

结果刘海估计以为我死了吧,特娘个冷血,连呼吸都没试,撒丫子就跑了。

然后我就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劳其筋骨。然而现在估计嫌弃我筋骨全断了吧,舍我而去,可惜我作为共产主义接班人就要这么香消玉殒了吧,在我想到黛玉葬花的时候我就彻底晕了……

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像个木乃伊一样被绑在了床上。

床边的两个女人毫不避讳床上病人的死活,唇枪舌战着。那个花枝招展兰花指满天飞的美人不用说也是蔡女士,另一个一身黑制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半天一句话却是噎死人的如果没猜错的定然是刘海的母亲了。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肯定,必定有一个女人是像我这样用来当观众的吧。我听了几个回合,实在受不了了。

我说,劳驾,阿姨们,你们能出去吵吗?我好像是病人吧?!

然后我就看他们愣愣的看着我,三分钟后蔡女士哇的哭了,“草,我闺女要是就这么傻了,失忆了,我杀你们全家。

我听着都直哆嗦,太暴力了吧。

然而对面的女士貌似不是被吓大的,她撇了我一眼,尖酸刻薄的回了句,“不傻还指着能上清华北大啊?

靠,我晓得为啥刘海那么讨人厌了,完全就是遗传啊。

因为我行动不便,我娘替我华丽丽的实现了我的愿望,呸了那尖酸女人一脸唾沫星子。

然后他们就揪着对方的头发开始厮杀,眼瞅着就要双双掉在我床上了,我惊恐了,我这是要二次骨折的节奏啊。

然后就听门口一个特威严的声音传来,“胡闹!!”

然后俺就看见了传说在省会做大官的刘海他爸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俺信了,那是不怒自威啊,平时像猴子一样上串下跳的蔡女士都特乖的缩墙角去了。

看着随后进来的蔡先生不卑不亢的跟刘爸爸握手打招呼,俺更加坚信,蔡先生绝对不一般啊。

后来医生说俺就是硬件坏了些,软件丝毫不影响。

这场开篇声势宏达的闹剧就在刘爸爸放下的超大果篮中闭幕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穿过裙子了,因为我发现穿裙子太他娘的不方便了,还有一个最方便做理由的原因,就是俺腿上留下一条跟蜈蚣似的疤。每次蔡女士买了裙子逼我穿我就露大腿给她看,然后她就满眼泪花的抱着我,说,丸子你想吃啥,妈给你做。一般我就会趁机使劲宰她,反正她记性不好,过段日子此幕又会重演。哈哈哈,这就是拥有一位选择性失忆的母亲的最大好处了吧。

然后俺腿瘸了一个多月。蔡女士坚持伤筋动骨一百天,生生让我坐了100天轮椅。

刘海估计是愧疚吧,消停了好久,我的铅笔盒里没再发现毛毛虫和蜘蛛,我的椅垫上没有胶水,我的马尾也没在被绑在桌角上。那一阵子我感觉自己为了适应这份祥和都要神经衰弱了。

正当我开始适应了这种平静的时候,有一天早上忽然就发现貌似俺被孤立了。

几乎一个学校的女生都不跟俺说话了。最后俺听到她们在厕所里讨论,“五三班那个菜丸子,就是一个狐狸精。”

“就是啊,她们班班长刘海整天就围着他转。”

“就是就是,听说为了他跟很多男生都打过架了呢。”

然后俺就厕所也没上成。憋着尿,憋着委屈,憋着火气回教室了,一推教室门俺就被搁在门上的黑板擦砸中了脑袋。

俺的一腔怒火再也压不住了,揉着脑袋在爆笑的人群中找到了刘海,捡起黑板擦抡圆了胳膊就扔了过去。

爆笑的人群静止了,大家满脸恐惧的看着空中的黑板擦这么打着滚儿的飞啊飞啊。

最后落在了经常跟在刘海屁股后面的小喽喽脑袋上,小喽喽满眼通红的朝我咆哮,“你妈,菜丸子。”然后晃着膀子就向我扑来。然后刘海就拽着小喽喽的胳膊喊,“油菜丸子,你特娘赶紧给我滚蛋!”

一听这称呼俺彻底愤怒了。然后就如同战神附体般英勇,一阵风般冲到刘海面前,从脖子上抽下红领巾一顿群魔乱舞。

“你再这样我揍你了哈,”刘海一只手拽着准备向我寻仇的小喽喽,一只手招架着我漫天飞的红领巾。还不忘瞪着眼睛威胁我。我一看他这腾不出手来收拾我更是越战越勇了。周围看热闹的敲桌子的跺地板的嗷嗷叫好。

“啊!!”伴随着刘海的一声鬼哭狼嚎,沸腾的人群再次静止,然后俺就看刘海的鼻子如同没关紧的水龙头哗啦啦的开始淌血,尼玛,这是见血了,要死人了,把我吓的要死,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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