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按亮手机看一眼,心里苦笑。后是腊月23、也是传统节日里的年。
传,腊月23这一灶神要下凡间,点灶、或者叫请灶神。所谓点灶,就是根据你们家里有多少人口,来年赐予你们家多少口粮,算是人口普查。所以传统节日里,这一你再忙也得回家,别让灶神把你点漏咯,导致明年挨饿。
我听到文秘韩大庆请我吃饭,心里动了一下,心里苦笑。
韩大庆终于出手了吗?这种节日里的家宴如果去参加,很容易表现出自己的立场。而这件事他偏偏让文秘来转达,这明他想让我公开立场。只要我去了,平的倾向立显。
虽然我只是一个处级干部,但手上有不少实权,颁发给我这些实权的人肯定也在等待我表态。所以,别看只是一顿简单的家宴,其中关系一衣带水牵连众多。
文秘心明如镜。她对这种尔虞我诈的高管博弈,早已司空见惯!在大公司里上班,没有一点智慧肯定是难以生存的。
所以文秘比我更加了解这些明争暗斗的套路、亦知道韩大庆让她转达这句话,其中暗藏的猫腻。
“吕主任,要我帮您回绝他吗?”文秘俊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看向我淡淡的问。
她的语言不温不火、不急不燥,甚至面无表情、像是在一句没有任何含义和色彩的文字。
韩大庆的用心昭然若揭!我去赴宴的话,会有很多麻烦。
比如,太子党肯定会在今后的工作上为难我;
又比如,徐总这个舵手为了制衡,对任何倾向的筹码都得拿捏。届时,保不齐会为一方利益大义灭亲。
我有点惶恐,一时之间很难权衡利弊。
但静下来想一想,发现我来广州已经41了!再无建树,我可能就要忘了来这里是干嘛来的了。
总公司的这个战场,有着太多的潜在规则在支撑,不打破一些规则,我是没办法查找幕后真凶的。大家都处于一种敌不动我不动的观望状态,也许我倾个向、持恒一摇动,那些肮脏的东西就能更早的浮出水面、水落石出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了计较。把心一横,对着文秘:
“回绝干嘛?我来广州吃几个月工作餐了,每不是应酬这个、就是应酬那个,有家宴,肯定是要去的。”
我回搪文秘一眼,把桌上的日历往后翻两页,甩一甩钢笔,留下标签。
见了我的行为,文秘很是诧异。她可能以为我还看不透这其中的关要,想解释给我听:“可是吕主任,您有没有想过……”
“想那么多干嘛?”我忙打断她的话,若无其事般地对她:“吃个饭而已,又不是攀亲家,想多了不累吗?……好啦好啦,你先出去吧……”
文秘看一看我,一筹莫展!她虚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见我执意,文秘只得自叹一声,转身离去。走的时候,她还不失失望的摇摇头,可能在为我的偏执惋叹吧。
文秘名叫李苏心,人如其名,独具慧心。
可能是见我年轻有为、又没什么架子,在工作上对我很是亲近照顾。初来广州,若非她的协助,我也不可能一切顺利。
所以我挺信任李苏心的!异域他乡,能够找到一个可以信任并交心的人,实为不易。
但是,我来广州有着太多隐晦原由,生死之道,不得不谨慎。
就像夏雪对我过的,一个可以为你办事的人,就一定有可能也为别人办事。刘的教训已然惩前毖后如鯾在喉,我还不长记性的话,生命可就堪忧了。
看着李苏心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福可能是因为孤单。广州地广阔,可是,我却一个交心的朋友都没樱除了每夜里酒精的麻醉,我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因为我害怕!
我害怕自己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把那些美好的、不堪的、浪漫的、污浊的、憧憬过的、伤害过的……,所有可能折磨我神经的事情,一件件的翻出来。
我害怕孤单、害怕思念、害怕一个人面对无尽的思念。
因为思念的源头,有着那么多美好的回忆,芬芳四溢。
……
广州人好像不太重视腊月23,完全没有家乡那种视为节日的氛围。甚至有些人都不知道这算是节日,露出惊愕的态度。
我怕太随便显得不重视,就去市场上买了徽茶礼盒,招摇过市的来到韩大庆家里。
珠江水岸的一栋高档区,前排沿江的别墅楼里,韩大庆亲自把我迎进门:
“吕夏,欢迎欢迎呀!来……随便坐!”
“韩科长,您着……够豪华的呀!”
我举目四望,为眼前复古风格的豪华装饰连连惊叹。一道牡丹香木屏风摆在正门处,绕开了,是挑高两层的大堂。正案有堂桌,摆着古董名画瓷瓶玉展。
大堂中央有会客的凉椅,红灿灿的木纹,十分养眼。我对家具不太懂,但一眼便能看出是极好的精品。凉椅在他们这里不这么叫,只是我们农村老家没什么避讳,但到了富贵人家,再唤作‘凉’椅的话,你俩关系就该凉凉了。
“韩科长,您这堂椅可真够气派!不便宜吧?”
“哦,我这个是高仿。越南红岩木做的,不值钱,三十来万的便宜货。”
“……”
听韩大庆风轻云淡的这么一,发现自己和这种地方格格不入。一张椅子的钱,够我在合肥首付一套房子了,人家却嫌弃的是便宜货?
我不敢再在这个地方随便评价,多了,只会打击自己的自尊!
韩大庆让女佣给我泡茶,还特别吩咐要上号的龙井。完乐呵呵的冲着我笑了笑:“吕夏呀,你要是饿的话,这里有甜点,先垫垫?”
韩大庆着指了指茶桌上的果盘,那些一块块精美的糕点十分诱人,看一眼,喉咙就湿润了。
但我不能表现的太没素质,礼貌的点点:“哦,韩科长您客气了!”
“诶~!别总是韩科长长韩科长短的!不界外的话,叫一声老哥!”
“这……”
不等我想好怎么回答,忽然身后劲风一带,一个娇蛮的声音传来:“吕夏,你可千万别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