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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石敬瑭忧郁而亡 王延羲大战王延政(1 / 1)

杜重威攻打镇州的时候正是天寒地冻,镇人战死及冻死者二万余人。安重荣下令用牲畜皮革做成铠甲,动员全城军民把守镇州城门。杜重威派大军重重包围镇州。镇州军民在外无援兵、内缺粮草的情况下奋力死战,拒不投降,重创晋军。

杜重威问计王重胤,王重胤说:“利者,人们之所向往也,吾听说重荣手下有一将领非常贪财,将军用重金收买之,破安重荣必矣!”杜重威大喜,把金条交给王重胤,令其去办。

天福六年(941年)正月,王重胤用金条买通镇州城西水碾门守将,受贿守将从城西水碾门引官军入城,安重荣措手不及,率领守城军民二万余人和杜重威巷战,镇兵大部分壮烈战死。安重荣率领仅存的吐谷浑数百名骑兵退至牙城,并力守御,杜重威把牙城团团围住,拼命攻打,安重荣饥困力竭,牙城被杜重威攻破,最后寡不敌众被后晋军队俘获,石敬瑭下令将安重荣杀掉,向其“父皇”耶律德光报功。

941年8月,后晋军围城数月,城中粮尽,高行周挥军破城,安从进举族自杀。石敬瑭升高行周为侍中,焦继勋为左领军卫将军,安审晖加检校太尉,张从恩迁检校太尉、开封尹,充东京留守。

耶律德光见到安重荣的首级大喜,称赞石敬瑭做得好。契丹将领见安重荣已死,于是不时发兵侵扰后晋边境,石敬瑭苦于契丹,思得吐浑为缓急之用,乃阴遣刘知远镇太原慰抚之。刘知远乃一边招抚吐谷浑等少数民族,一边暗中招兵买马,以待时机。

将领的不断起义和儿子的不断被杀给石敬瑭沉重打击,石敬瑭除了信任杨光远、刘知远、高行周和景延广外不再相信其他将领,于是不喜士人,专任宦官,由是宦官大盛。由于吏治腐败,朝纲紊乱,以至民怨四起。

杨光远有功于后晋且手握重兵,恩渥殊等,为当时之冠,其子杨承祚尚长安公主,次子杨承信皆授美官。桑维翰为枢密使,见杨光远位高权重,乃对石敬瑭说:“杨光远深谋远虑,位高权重不是朝廷之福!”石敬瑭说:“光远有大功于朕,朕不会辜负他。”杨光远听说桑维翰弹射其事,心衔之。及范延光降,杨光远入朝,面奏维翰擅权。石敬瑭以光远方有功于国,乃出桑维翰镇相州,光远为西京留守,兼镇河阳,因罢其兵权。

杨光远由此怨望,潜贮异志,多以珍玩奉契丹,诉己之屈,又私养部曲千余人,挠法犯禁,河、洛之人,恒如备盗。石敬瑭册拜杨光远为太尉、兼中书令,以安其心。时王建立自青州移镇上党,石敬瑭乃以杨光远为平卢军节度使,封东平王。王建立,王建及之弟,出身于行伍军佐,骁勇善骑射。原为后唐代州刺史李嗣源部下的虞侯将,驻扎在代州。一次,后唐庄宗李存勖遣女使前来代州祭祀祖宗陵墓晋王李克用的陵墓在代州,其随从人员骄纵不法,明火执仕抢掠百姓财物。王建立不畏皇家权势,秉公执法,对作恶多端的女使随从,予以严惩。此事触怒了庄宗,庄宗下令要拘捕王建立治罪。李嗣源的极力保护,终于了结此案。王建立不畏皇权的举动,深得百姓拥护,同时也深为李嗣源所赏识,从此对他更加倚重。王建立因同契丹和后梁作战,屡建奇功,升任镇州节度副使、青州节度使,还朝后,官至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平章事,充任集贤大学士,封开国公,成为后唐王朝的宿将勋臣。后晋石敬瑭即位称帝后,又先后策封他为临淄士、东平土、韩王,对其优礼有加。杨光远面奏:“请与长子承勋同行。”石敬瑭授杨承勋莱州防御使。

9月11日,契丹遣使来问吐谷浑之鼎,使者对石敬瑭说:“你既然是我们的儿皇帝,为什么敢和契丹争吐谷浑?”石敬瑭既不敢得罪手握重兵的刘知远,更不敢得罪其“父皇帝“耶律德光,由此,忧郁成疾。

石敬瑭知道自己命不久已,于是病中托孤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景延广与宰臣冯道,石敬瑭说:“朕两长子早死,末子石重睿还年幼,汝等铺立之。”说完一命呜呼!时年51岁。

石敬瑭死后,宰相冯道与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景延广商议说:“国家多难,天灾人祸,幼者不能主事,我等应立郑王为帝”。景延广然之,于是两人更改石敬瑭口喻,擅立石重贵为帝。石重贵,石敬瑭之从子。父石敬儒,母安氏,以唐天祐十一年六月二十七日生重贵于太原汾阳里。敬儒尝为后唐庄宗骑将,早薨,石敬瑭以重贵为子。石重贵少而谨厚,石敬瑭爱之。洎历方镇,尝遣从行,委以庶事,但性好驰射,有祖祢之风。石敬瑭镇太原,命琅琊王震以《礼记》教重贵,石重贵不能领其大义,对震说:“非我家事业也。”及石敬瑭受围于太原,石重贵亲冒矢石,数献可于左右,石敬瑭愈重之。石敬瑭受契丹册,将入洛,欲留一子抚晋阳,先谋于契丹主,耶律德光说:“使诸子尽出,吾当择之。”乃于行中指石重贵对石敬瑭说:“此眼大者可矣。”石敬瑭遂以石重贵为北京留守,授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徒,行太原尹,知河东管内节度观察事。天福二年九月,石敬瑭征石重贵赴阙,授光禄大夫、检校太保、右金吾卫上将军。三年十二月,授开封尹,加检校太傅,封郑王,增食邑三千户。俄加检校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942年6月13日乙丑,石敬瑭崩,石重贵承遗制命柩前即皇帝位,是为晋少帝。石重贵知恩图报,授冯道为太尉,进封燕国公。郓州天平军节度使兼侍卫马步都虞候景延广加特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恆州节度使杜重威、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并加检校太师,增爵邑。青州平卢军节度使杨光远加守太师,封寿王。滑州义成军节度使兼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李守贞,相州彰德军节度使、侍卫步军都指挥使郭谨,并加检校太傅,仍增爵邑。以宋州归德军节度使安彦威为西京留守兼河南尹;以襄州行营都部署、西京留守高行周为宋州节度使,加检校太师。以左龙武大将军张彦泽为右武卫上将军。

闽主王继鹏(王昶)依靠权臣李仿杀父王延钧继位,后又将李仿诛杀,于是开始搜刮民财、忌杀宗室、猜忌亲军将领。王继鹏的叔父左仆射、同平章事王延羲人称“酒鬼”,喝醉酒后就发疯发狂,看到王继鹏忌杀宗室,于是表面上装作狂呆来躲避祸端,王继鹏对王延羲说:“既然你既狂又呆,那孤就赐给你道士服装,让你在武夷山中修行吧。”王延羲逃过一劫,心中大喜,以为可以在武夷山中度过余生,没想到王继鹏对他还是不放心,不久又把他召回来,幽禁在自己的私第。

王继鹏几次轻侮亲军将领拱宸、控鹤军使朱文进、连重遇,二人很怨恨王继鹏。没过多久,北宫失火,王继鹏令朱文进、连重遇查究放火的人,朱文进、连重遇查了很久都没有寻获,王继鹏于是怒对朱文进、连重遇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做拱宸、控鹤军使的?”两人无言以对。王继鹏于是命令连重遇带领内外营兵扫除余烬。

扫除北宫的余烬堆积如山,王继鹏每天役使上万人,士兵很劳苦,很多人怨声载道。王继鹏疑连重遇煽动官军的情绪又怀疑连重遇知道纵火的阴谋,于是对内廷学士陈郯说:“北宫失火一定和连重遇有关。”于是想要把连重遇杀了。

内廷学士陈郯私下告诉了连重遇,说:“主公疑你,你大祸临头。”连重遇大惊,乃与朱文进谋说:“王继鹏搜刮民财、忌杀宗室、猜忌亲军将领,已经大失民心,现在左仆射、同平章事王延羲在宫内,我们不如将王继鹏诛杀,立王延羲为主,这样既可以保命,又可以得富贵”。朱文进赞成。

天福四年939年闰七月十二日晚上,连重遇进宫值勤,率领拱宸都、控鹤都的兵众焚烧长春宫,袭击王继鹏,朱文进派人从瓦砾中把王延羲迎接出来,拥立王延羲为皇帝,又召集外营的拱宸都、控鹤都兵众共同攻击王继鹏;王继鹏的亲军只有其弟弟王继恭率领的宸卫都抵抗叛乱,王继鹏便和李春燕避往宸卫都。

天快亮,乱兵焚烧宸卫都。宸卫都抵挡不住,剩下的一千多人保护王继鹏和皇后李春燕逃出北关,到达梧桐岭时,剩下的人员又逃散了不少。

王延羲派侄子前汀州刺史王继业带兵追赶王继鹏等人,一直追到村舍;王继鹏擅长射术,拉起弓射杀数人。王继业不敢上前,不多时追兵云集,王继业带领追兵继续追捕。王继鹏自知不能逃脱,便丢下弓箭对王继业说:“你的臣节到哪里去了!“王继业说:“君既然没有君德,臣还有什么臣节!新君,是我的叔父,旧君,是我的兄弟,分得清谁亲谁远吗?“王继鹏不再说话。

王继业同王继鹏一起回来,到达陀庄休息,王继鹏大叫说:“孤要喝酒。”王继业让王继鹏喝酒,醉后王继业把王继鹏勒死。王继鹏连同李春燕及王继鹏的几个儿子、王继鹏的弟弟王继恭都被杀死。

王继鹏死后,王延羲自称威武节度使、闽国王,改名为王曦,改年号为永隆。封王继业为泉州刺史,赦放系押的囚犯,对朝廷内外进行赐赏。对外宣称宸卫都杀死王继鹏投赴邻国,谥王继鹏为圣神英睿文明广武应道大弘孝皇帝,庙号康宗。派遣商人从便道去上表,向后晋朝廷称臣。

王延羲即位后,骄奢淫逸,酷苛暴虐,猜忌宗族,常常寻找旧怨加以报复。其弟建州刺史王延政多次上书劝谏,王延羲发怒,复书责骂王延政说:“汝以下犯上,想造反吗?你没试过王继鹏的酷刑,你不知道人心的凶险”。

天福五年940年正月,王延羲派遣亲信官吏业翘监察建州军,教练使杜汉崇监福州与建州之间的南镇军。两个人争着搜集王延政的阴私之事向王延羲报告,王延羲与王延政兄弟二人于是长期相互猜忌怨恨。一日,业翘与王延政议论事情意见不和,业翘呵斥王延政说:“你要造反啊!“王延政发怒,要杀业翘;业翘奔向南镇,王延政发兵到南镇攻击业翘,打败了南镇的守兵,业翘、杜汉崇奔向福州,西郊边境的守兵于是都溃散。

二月,王延羲派遣统军使潘师逵、吴行真统兵四万攻打王延政。潘师逵屯军在建州城西,吴行真屯军在建州城南,隔河设置营寨,潘师逵和吴行真焚烧建州城外的房舍。王延政求救于吴越,二月二十六日,吴越王钱元瓘派宁国节度使、同平章事仰仁诠、内都监使薛万忠统兵四万去救援王延政。闽国丞相林鼎听闻吴越国派兵前来,谏阻王延羲说:“妻儿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皇上与延政不应该互相残杀,现在外国入侵,臣恐怕闽国真的要走上不归路!”王延羲不听。

三月初二日,潘师逵分兵三千,派都军使蔡弘裔领着他们出战。王延政派其将林汉彻在茶山埋伏,蔡弘裔刚刚来到山脚,林汉彻就率军居高临下杀下,蔡弘裔大败,被斩首千余级。潘师逵见蔡弘裔大败而归,大怒说:“丧我锐气。”于是下令将蔡弘裔斩首示众。

三月十一日,骁将战棹都头陈诲对王延政说:“敌军势大,吴越援兵还未到,我们恐怕支撑不了那么久,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东风西吹,我们如果派人潜入敌军营垒顺风点火,一定可以大破敌军。”陈诲,字巨训,建州建安建瓯人。天生体质矫健,始生数月,足劲能履,其父异之,因名为阿铁。及长,矫捷有勇,王延政用为战将,屡立战功。王延政大喜,令陈诲募集一千多敢死之士,乘着夜间涉水,潜伏进入潘师逵的营垒,陈诲令将士顺风纵火,城上擂鼓呐喊来响应,潘师逵大惊,拿枪冲出,被陈诲手起刀落砍死,潘师逵的兵众都溃散。

三月十二日,王延政乘胜率领兵卒进攻吴行真的营寨,吴行真已经被陈诲吓破了胆,还未等到建州兵涉水过来,吴行真和将士就弃营逃走,建州兵不断追击,吴行真大军死亡达万人。王延政乘胜攻取永平、顺昌二城。从此以后,建州兵开始强盛起来。

王延羲听闻大军大败,惊慌失措,于是派丞相林鼎前去和弟弟议和。天福五年940年四月,吴越国仰仁诠等率援军到达建州,王延政对亲信说:“我们打败敌军仰仁诠的援军才到来,不知道他们是想帮我们还是想取渔翁之利夺取闽国。”王延政于是下令取出肉酒犒劳吴越国援军,请他们班师回吴越。仰仁诠等不依从,在建州城的西北扎营。王延政害怕,派人向王延羲请求发兵救援。

王延羲任命泉州刺史王继业为行营都统,率兵二万来救援王延政;并且送信责备吴越国说:“我们兄弟阋于墙,不关邻居的事,你们派兵进入我的国家就是对我闽国大不敬,你们再不撤退,我们兄弟就要御侮于外了。”于是派遣轻兵断绝吴越国的运粮道路。

五月,大雨绵绵,吴越兵粮食用尽,王延政见吴越兵还赖着不走,乃派陈诲率兵出击,陈诲大破吴越军,吴越残兵败将刚刚逃出建州城,王继业又率军痛击,敌兵被俘虏斩杀上万人。仰仁诠等杀出重围,乘夜逃回吴越国。

七月,王延羲下令在福州西面修建城廓用来防备建州军士。王延政也下令在建州城池的周围二十里修筑工事,并且请求王延曦在建州设置威武军,让自己担任节度使。王延曦因为福州称威武军,便以建州为镇安军,任命王延政为节度使,封为富沙王。王延政却把镇安军改称为镇武军。

天福六年941年六月,王延政派使者对泉州刺史王继业说:“王延曦荒淫无道,残害大臣、聚敛财物,比王继鹏有过之而无不及,此人迟早灭亡,公如果支持我做闽主,我将封公为大将军。”王延曦听说王延政招纳泉州刺史王继业,便把王继业召到福州,王延曦对王继业说:“做人不可以三心两意,也不可以背主,你和王延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于是下令武士将其连同他的儿子拖下去斩杀。王继业大叫说:“我没有答应王延政。”王延曦不理。

王延政听闻王继业被杀,于是整顿军队,再次准备和王延曦攻伐。天福七年942年六月,王延政围攻汀州(龙岩市和三明市),王延曦调发漳州、泉州兵五千人救援汀州。汀州山地众多,守军凭险而守,王延政久攻不下。几天后,漳州、泉州援兵赶到,双方又大战一个月,王延政未能攻下汀州,师老,便退军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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