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决斗场出来,花开春照主人呼延无疆的吩咐,跟踪了那个在嵩山庄园出现的神秘老人。
当时人潮拥挤,老人的行动却异常灵巧,这给花开春的跟踪增加了很大难度。
出了嵩山庄园的南门,穿过人来人往的大街,老人钻进了三眼胡同那狭小的巷子。这时,他似乎已觉察到了有人在跟踪他;于是,他就加快了步伐,神情也显得有些慌慌张张。
花开春追到了巷子里,为了不引起对方的警觉,他只好一直远远地尾随着目标;这里行人渐渐稀少了,有时候只有一两个挑担叫卖的货郎,或是不时的会遇上个把,推车兜售的小菜农贩子;除此之外,甚至连嬉笑打闹的孩子也没有碰见一个。
这条巷子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似乎只有蜘蛛和老鼠才会喜欢这样的生存环境。
当然,捕捉老鼠的猫,有时候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却也不得不将就着去忍受一下这样的特殊环境了。
这条巷子又狭又长,并且空旷无人,让遁逃的人和追踪的人之间没有了屏障,给跟踪带来了严峻的考验。因此,当老人意识到被人跟踪,有时候他就几乎开始小跑起了来。
于是,跟踪就演变成了追踪,快走就变成了奔跑。
到最后,简直成了猫撵耗子——穷追不舍了!
可是,当花开春又拐进一条小岔路口时,眼前那条光线幽暗的僻静巷子里却杳无人迹了,仿佛他跟踪的目标霎时人间蒸发了似的。这使他感到非常纳闷,眼前又没有第二条岔路,怎么就会追着追着消失不见了呢?
难道此人,飞了、钻了,还是隐形了?
最后,他终于开窍了!他想对方应该是在他还没有赶到拐弯处的时候,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拐进来的这条阴暗僻静的巷子里,一口气跑到尽头拐弯处出去了;所以,当他赶到的时候,他才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花开春飞奔到了巷子的尽头拐弯处。
就在这时。
突然,巷子口冒出两个人来,差一点就使花开春刹不住车——撞了。
其中一个身宽体胖,肥头大耳,他两手双挽一对南瓜铁锤,摇摇摆摆,稳稳当当地朝他走来;而另外一个,正是刚才他追踪的那个头戴破毡毛的老人。
他笑吟吟地朝花开春走过去说。
“阁下好像是江湖闻名的‘花花太岁’花开春吧?你这一上午跟着老夫这么紧,不知有何赐教!”
“‘乌鸦帮’的左护法丁琨重现江湖,”花开春冷笑说,“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而现在你和东岭‘十里坡’的强盗老七白雄走在一起,想必又有什么惊天大阴谋吧?”
“很好,你的眼力的确不错。”丁坤说,“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哦!”
“因为,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再活着。”
“今天可能我要让你失望了!”花开春冷笑说。
“都说‘花花太岁’花开春铁掌如刀,杀人如麻,”白雄冷冷的说,“今天怎么会甘心在呼延无疆的手下做个马前卒?”
“关你屁事!”花开春不屑地说。
“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丁琨说,“呼延无疆就是二十年的‘乌鸦帮’帮主延虎、延大虫吧?”
“你的想象力到很丰富。”花开春说,“可你说的话牛头不对马嘴,我也听不明白!”
“二十年前这个恶魔毒死帮中上百条人命,只为漂白自己,做一个欺世盗名伪君子。”丁坤满面怒容的说,“看来他还真不愧为大虫,凶残至极呀!”
“只要你们告诉我,你们蛇鼠一窝在一起干什么,我就告诉你呼延无疆他是谁!”花开春冷冷地笑着说。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白雄说,“让你尝尝大爷我南瓜铁锤的厉害。”说着,他双锤如风向花开春当头舂去。
花开春略一闪身,躲过一击;不料丁琨一双鹰爪又从斜刺里抓来,花开春急闪。恰才躲过两般兵器的攻击,背后又传来一双判官笔破风声响,花开春大吃一惊,方知背后又多了一个劲敌。
无路可退之际,他只好飞击双掌,一掌切向丁琨心窝,一掌横削白雄左肋。于是,俩人急架相还,趁此机会,花开春向前一跃跳出战圈,以避开背后锋芒的判官笔的偷袭。
回头一瞥,他才发现,那手持一双判官笔的,是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他的体格长大瘦削,袍袖宽泛空荡,仿佛是八尺的身材,穿了一件十六尺布料的衣服,飘飘荡荡;他细眼长髯,两颊无肉。天生一副恶人模样。
花开春说:“原来赫赫有名的‘一笔勾魂’独孤雪,竟是个背后暗算的无耻之徒。”
独孤雪似笑非笑的说:“敢承褒奖!可惜,刚才这一笔没刺穿你的心脏。”
“哼,就凭你,再练十年吧!”花开春说着,双掌如电朝三人连击了数十掌,凌厉的双掌犹如风卷残云,将三人逼得节节败退。也使这个阴暗僻静的巷子里,无故增添了一股愁惨的杀气。
即时,花开春见好就收,他霍地纵身一跃,跳上了对面的屋脊。他回身丢下一句话说:“大爷我有事先走了。”
之后,他纵身一跃,跳过对面的巷子里去,不见踪影了。
“‘花花太岁’果然十分厉害,就连我们三人连手也休想占到他丝毫便宜。”丁琨望着对方消失的地方,有感而发。
“这么说呼延无疆岂非更加可怕?”白雄说。
“是的。”丁琨说,“早在二十年前延大虫的刀法就已经炉火纯青了,想必现在也已出神入化。”
“果真如此,我们的计划恐怕不容易成功!”独孤雪说:
“那倒未必!”只见一个黑脸大汉,从巷子口忽然走出来说,“管他呼延无疆是人是鬼,我倒要去会会他。看看是他的刀快,还是我的离别钩更快。”说着,他举起了手中明晃晃的离别钩,并且用阴恻恻的目光注视着钩上锋利的钩刃说,“丁老哥,你的秘密也藏得太深了!”
丁坤满面羞惭地叹息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于是,黑脸大汉接着说:“要不是刚才花开春一语道破天机,你是不是也打算永远瞒着我们!”
忽然,银光闪烁,流星飞迸,冰冷的离别钩一下子就到了丁坤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