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会所,贵宾vip休息室,门敞开着。
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握着酒杯的左手无名指上有枚戒指,让祁邵珩看了很久。
直到,在他颔首的视线范围内看到站在他眼前的一双白色的女士鞋子,他慢慢抬起头,在看清楚来人后,沉郁的眸危险得眯了起来。
白色的晚礼服,没有佩戴任何首饰,白色的蕾丝的手套中握着一只高脚杯。
是久病初愈的蒋曼。
看着脸上仍有病容的女人,于灏提前反应过来过去阻拦她道,“蒋小姐,总裁在休息,还望您不要打扰。”
站在门口的蒋曼蹙眉,却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道,“你出去,让她过来。”
平静地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调,就像在英国伦敦的那次周年庆晚宴一样,祁邵珩的不拒绝,却让蒋曼的背后陡然生出一层冷汗。
“是。”
于灏应了一声,将vip贵宾室的门关上起身出去了。
上次于伦敦,祁邵珩不苟言笑地羞辱戏弄让蒋曼至今心有余悸。
强撑着让自己镇定,蒋曼上前含着风情万种的微笑,道,“祁总,好久不见,我敬您一杯。”
知道祁邵珩不会接她的酒,也不会迎合她,蒋曼就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祁邵珩坐着,冷眸微眯,看着站在自己眼前一脸病容的女人,没有丝毫怜香惜玉要她坐下来的意思。
酒喝得越多,就会触动人的敏感神经,让人越来越大胆。
一边仰头喝酒,蒋曼一边看着坐在沙发上依旧冷然的不可一世的男人,而后她突然笑了起来,“我自认为自己不差任何人分毫,我有什么比不上你现在身边的那个丫头。”
闻言,祁邵珩蹙眉,握着酒杯的手骤然抽紧。
“那小姑娘生的可真美,水灵灵的,水做的一样,身为女人的我看到的第一眼都觉得她美的不像话。可是呢,这样的美的一个小姑娘,她冷言冷语的似乎对任何人都是漠然的,据说还得过自闭症,有病呢,果然,这冷冰冰的对人对事态度是有原因的,祁总,她是不是对您也是如此啊。”
蒋曼在微笑,风姿绰约。
沙发上的人却陡然变了脸色,暴戾,怒意丝毫不曾遮掩。
刹那间,只听“啪!——”地一声祁邵珩手里的酒杯碎了,玻璃碴子迸溅的同时,划伤了蒋曼短裙下裸露出的小腿。
玻璃刺进血肉,鲜血在不停得流,可蒋曼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疯了,彻底成功的激怒了向来镇定的祁邵珩,蒋曼内心有扭曲的块感。
“生气了?咳咳咳咳“蒋曼被一把推到地上的同时,因为酒液呛到喉咙里不停得咳嗽个不停。
祁邵珩居高临下的望着摔倒在地上的女人,冰寒的眼眸中满是杀意,”要不是因为你对蒋氏还有利用价值,我今晚就送你下地狱。“
“你果然承认了,承认一直都是在利用我。”蒋曼想要踉踉跄跄地扶着沙发站起身,却又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而摔倒,她又笑又哭地说,“祁总,您还不知道吧,我去诚霖大找那个小姑娘,和她说了好多我们之间的事情,虽然有很多故意的艺术渲染和夸大,但是她丝毫没有反应啊,哦,对了,见她没反应,我还继续骗她说我们上过牀,可是她竟然还是一点都不在乎,不在乎。她不在乎你,啊!——”
蒋曼的手指被祁邵珩一脚踩住使劲地碾,怒了,被触到了最深处的逆鳞,外加最近的背叛,祁邵珩彻底的暴怒。
向来遵循绅士风度,遵循一个‘礼’字,祁邵珩不打女人,但是,不代表他不会折磨人。
心有城府,满是算计的男人怒急了最是恐怖的。
踩着蒋曼的手蹲下身,祁邵珩面色阴郁到了极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死死的捏,捏到她痛得脸色青白不见血色。
眉宇间是深度的戾气和杀意,祁邵珩瞪着她冷斥,“再乱说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脸色苍白的蒋曼痛得大肆喘息着,看祁邵珩如此怒急,她的内心却是扭曲的满足的。
她这样爱,痴迷这个男人,看他生气也好过于对她假面的不痛不痒要好得多。
不能爱,那就恨吧!
蒋曼这么想着,内心怡然地进入彻底的疯狂病态,她笑,大声地笑,“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你在意的人,她根本不在意你。我去诚霖大找她,说了那么多,她都没有反应,没有一点点得反应。”
“蒋曼,你简直在找死——”
“啊!——”
手指被人狠狠地踩着,十指连心,蒋曼已经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恨吧,恨死她最好,总好过对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祁邵珩没有女人会不爱你,她不爱你,那是因为她有病,她有病!——”
“滚!——”
“自闭症,那样漂亮的女孩儿还真是可惜,先天性的心理残疾,心理残疾,是一辈子都治不好的残疾!”
“闭嘴!闭嘴!”十指用力桌,桌上的红酒杯祁邵珩握在手里泼了蒋曼一身,从头淋到脚,他怒斥她,“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我绝对让你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一身的狼狈,蒋曼伏在地上开始大声哭泣,因为大肆的挣扎,手腕处的礼服上滑,露出一大片狰狞的刀疤,”祁邵珩,我有什么比不过她的,为了你我可以自杀去死,我连命都能豁出去不要,却比不过一个先天性残疾的小女孩儿。”
祁邵珩冷斥,“跳楼,割腕儿,吃安眠药的把戏蒋小姐玩儿够了吧?玩儿够了,你怎么还没死,嗯?告诉你,诋毁我的阿濛,你死一万次都死不足惜!”
一脚踢开地上摔碎的酒瓶,祁邵珩满身戾气地出了vip贵宾室。
“哐当!——“一声摔上门的同时,也隔绝了蒋曼跪在地上的大声哭泣。
“祁总。”感觉得到祁邵珩身上浓郁的煞气,让于灏都觉得背脊僵直发寒。
“把里边的人给我丢出去!”
“是!”
“暂时革除蒋曼的职位,找人给我看着她,想死就让她去死。”
“这”
“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
“是,我知道了。”
在祁邵珩如此怒急的情况下,于灏不敢再忤逆上司。即便还考虑到和蒋氏的合作问题,但是就现如今的状态,也只能作罢,不去考虑。
从vip休息室出来,祁邵珩整个人陷入了比刚开始更深的一种阴郁中,要说起先的情绪还有所控制,现在的情绪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蒋曼的话虽然是醉酒后的疯言疯语,但是却深深得刺入到了祁邵珩的内心深处。
他不知道她曾经到诚霖大对他的妻子说过什么,但是以濛的毫无反应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种无言的伤害。
——他的妻子大度的过分。
对他,她从来不闻不问。
祁邵珩心里比谁都清楚以濛的不过问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度,识大体,而是,她真的不在乎。不论,在外他和哪个女人拥有怎样的绯闻,不论那样的绯闻是多么的露骨,多么的艳靡,她依旧云淡风轻,不为所动。
以前是,现在依旧是。
祁邵珩知道他的妻子自闭,但是自闭的她,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排斥。
她允许宁之诺进驻她的内心,且常年居住,却不给他丝毫的机会。
手里的酒水倒了一杯又一杯,今天的商务宴会应酬上,祁邵珩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差,一直以来所有淤积在心底深处的愤懑完全汹涌而上,这种窒息的感觉在蒋曼戳着他痛处的激怒下,让善于隐忍的他今晚也彻底地压抑不住了。
酗酒,忘记自己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好好吃饭,忘记自己多年的胃病,失了所有祁邵珩该有的理智和冷静,他现在只是一个走不进自己妻子内心的平凡丈夫。
不论内心如何平复,自从那封检举信从以濛的书柜里找出来,祁邵珩就明白,他的妻子是彻底狠了心要离开他的。
一杯一杯灌自己酒,白兰地,最烈性的酒,空腹喝酒,喝得胃部灼烧都没有停下来。
内心积压的愤懑越多,酒喝得就越肆虐。
祁邵珩常年应酬,在酒场应对自如,虽然现在不喝,但是过去为了谈合作也是千杯不醉的人。可酒量再好的人照着他这种状态酗酒,很快也就支撑不住了。
他醉酒,太不常见。
于灏知道上司心里有伤,也不去阻拦。
有时候喝醉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他知道蒋曼这次是彻底碰触了上司的底线,这个女人的事情,于灏要亲自去办,打了电话给简赫,让他过来照看上司。他走后,却不曾想,叶总监也一起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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