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带阿濛多回家来看看,你外祖母总归是在这儿一直等着你们回来。”
“好。”
阮舒文看着从主院台阶下渐渐走下去的祁邵珩,只能无奈,终究是冯家欠他也欠他母亲的。
南苑,以濛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抱着她的人已经开始给她穿衣服了,睡衣刚刚褪到腰际,完全果了上半身让她一时间忘记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就要换衣服,而被此时此刻的羞窘占据了大脑。
双手环胸后退,她略有防备地看着继续解她睡裤系带的人,修长的手指,恣意而坦然,“祁邵珩——!”恼意横生。
“乖,一会儿就好。”直接没有留情面地将她的衣服推掉,然后完全全身**。女子的羞窘使然,看他扣在她的肩膀上,她下意识地就向后退,却被人一把拦腰抱过来,“来,换了衣服。”原本没有半分的欲念在看到她如此羞涩的神情后,还是忍不住俯下身在她胸口上吻了一口。
从外面回来后微凉的唇落在柔软的铭感处,让她忍不住轻颤,眼眸暗沉,将手里给她准备好的衣服丢在一边,继续俯下身去亲吻她,被迫承受亲吻中模糊的嗓音,“不是要换衣服吗?”
“不急。”
“可你……”
“我比较急,想要你比较急。”
“……”
最终完全是深吻,想到等一会儿的路途疲惫,终究没有舍得折腾她。被直接地打扰了睡眠,而后又这样直接地在牀上辗转了一会儿,以濛直到上车后被系上了安全带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完全神情茫然的状态。
“要出去?”她问他。
只见已经从车门的另一边上车的人,冲她摇摇头说,“不是出去,而是回去。”
“回去?”重复他的问话。
“回家。”祁邵珩帮她检查了一遍安全带的状况,顺便伸手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没有来得及编发,长发的顺滑感在他的指尖恣意流淌。
“什么都不说就要回去,我还没有……”
“阿濛,现在刚刚凌晨6点,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不好吗?”以濛看着祁邵珩的侧脸,对他的这些话半信半疑,真的离开能不和冯家人说吗?
“为什么不叫醒我一起去?”
车子缓缓地行驶在林荫大道上,祁邵珩了然,知道什么事情都绝对瞒不过他的妻子,“阿濛睡得和小猪一样,怎么会想要吵醒你?”
“你才是……”话没有说完她就不说了,听他有意戏谑的话,她忍不住反驳,可反驳后才觉得这样的行为十足的呦齿。
不反驳了,任由他戏谑。
但是,现在,望着车窗外距离越来越远的冯家,以濛有些出神,这样什么都不说的就离开,多少还是有些失礼了。
如果不是因为祁邵珩,她才不会做这样不懂事的不辞而别,扭过头,原本有意迁怒的情绪却在看到眼前的场景的时候微微有些怔住。
晨曦的光芒透过车窗照入车内,迷离了以濛的眼睛。侧面看向祁邵珩,见他的侧脸沉静在光晕中更显得迷人。
注意到她的视线,他侧脸看她一眼浅笑。那一瞬的笑容,男瑟佑惑。
别过脸,不想再看他,只因为那一刹那紊乱的心跳。
现在,透过车窗看到林荫道上不断向后退去的绿化带,以濛明白就算是这样骤然离开太过冲动,但是都已经没有了办法。
谁让祁先生是个行动派,他预计好的事情,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丝毫都不会犹豫。就像曾经的七月份原本当天还在芬兰的酒店,入睡前突然说了想要到澳洲去看草原,第二天他们就直接跨过了大西洋去往澳洲。
似乎习惯了他总是这样,以濛也不觉得现在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有什么值得她意外的。只是,她更明白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原因是为什么,终究还是让他因为自己离开了冯家。她明白他内心几乎未曾消退的怒意,所以现在一切都由着他来。
“阿濛,睡一会儿。”将车子停在一边,伸手将副驾驶地位置给她调整好,拿了车内准备的软枕给她,让她能靠在上面更舒服一些。
一路的车程,因为昨晚睡得实在太晚,祁先生有意给她在车内放了舒缓的钢琴曲,她很容易就轻松入眠。
冯家,昨晚洪佳人被阮舒文一顿斥责,她在所有的女佣面前狼狈至极,可就是这么狼狈的时候,有人还是在她的心脏上插了一把刀,而后她整个人的心脏完全鲜血淋漓。
“洪佳人,我警告你恣意闹事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你有办法让阿濛颜面扫地,我就有办法让你在冯家再也待不下去。正面的警告,那样愤懑的语气让她觉得自己简直愚蠢透顶。
那一刻,她从祁邵珩身上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深深苛责和厌恶。
被嫉妒心,和所谓的自傲自负支使了内心,不受控制地做出这些来,到最后她到底又得到了什么。得到的不过是他还不犹豫地为那个女孩子挺身而出,甚至什么都不顾及的就在那样的深夜,晚上,直接毫不犹豫地让她在冯家全家人面前绝对的难堪。
那个时候洪佳人看他,看到的全部都是他深深的排斥,再没有曾经,没有曾经少年眼眸间的平静和纯净。
她的过去,她多年怀念的无法割舍的过往,就这样在冯家人所有人的冷嘲热讽,和在一众佣人的愤愤中,完全被撕碎了。
她知道这是自己出了问题,但是谁曾想过一时间的迷心,会让人做出这么多荒唐的错事。
排斥,甚至是挑衅那个女孩子,但是做完这些她一点都感受不到所谓的快乐,而且她还是去了自己曾经的念想和记忆。记忆破碎了,再没有办法能将它完全补全。只因,亲自撕碎它的人,是她一直难以忘怀的少年。
洪佳人坐在沙发上,神色怆然,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忽然,不经意间看到昨天引发她绝对嫉妒心招惹祸事的信封,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当时那个女孩子写给她的信纸早已经被她撕碎,里面唯独有一些过去的照片。
照片一张一张翻过去,直到看到照片后面不属于自己的字迹,她完全愣住了。
一张照片的背面,女孩子的字迹很像祁邵珩的字。
佳人姐:
你让我看到这些我从来都不知道的过去,我知道这些都是有心之举,但是我似乎并没有什么立场去责备你。
起初看到这些照片,其实我内心是有些嫉妒的,毕竟你可以陪伴在年少的祁先生身边那么久,但是这并不能成为我们之间相互矛盾相互对立的理由。
十六,十七,十八,十九岁的祁先生是你所熟识,而是我所陌生的;
三十岁,三十一岁,三十二岁……这些以后的祁先生是我所熟悉,是你所陌生的。所以我们之间会有诸多的争端,但是这都是我们认识的祁邵珩。
我相信母亲喜欢你,是因为你真的具有某种美好品质,所以依照着母亲对你的喜欢,我想我们之间是可以不存在一些黯然的矛盾的,可以吗佳人姐?为什么要在揣测别人的时候划伤自己。
其实,你并不想做这样的人吧,通过你的眼睛我看得到其实你更希望祁先生获得幸福。
我会让他幸福的,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不要再做你自己都厌恶的事情,再见面,我想我还是能叫你一声佳人姐。
不论如何,谢谢你,在我还不存在的时候,陪伴着那个时候的祁先生那么长时间。
我们之间初次相识,哪有那么多的争端?
仅此,
致谢!
阿濛(亲笔)
一张照片被有心的女孩子当做了信纸写给了她跟多交心的东西,但是,她没有看到,她看到的只有那张类似于苛责的信纸。
原来,一早之前,那个女孩子就早已经向她伸出了示意友好的手,怪她,全怪她,是她被嫉妒心蒙蔽了双眼恶意地揣测她,让自己成了污蔑她的刽子手,同时也完全将一颗示好的心完全冷冻成了冰。
所有人都不明白她的时候,都以为她恶意不已的时候,那个女孩子竟然看到了她的挣扎,也看到了她有多么的矛盾和痛苦。大嫂肖芳在餐桌上给她的难堪,冯博闻对她的恶意揣测,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就是那样的人了。
她绝望,矛盾,但是没有人明白。
唯一看懂她的以濛,却被她就这么给伤害了。
该死,祁邵珩说得没错,她觉得自己是真的该死。
原来,不过是她自己一直以来,被所有的虚假的嫉妒和挑衅蒙蔽,那个冷然的女孩子相对于她的无理取闹要理智识大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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