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进宫,心态有了些许改变,若之前把它看成洪水猛兽,那现在就是阴森地狱,各种妖魔鬼怪出没之地。
刚踏进宫门没多久,前面就来了一个小鬼挡住了去路。
哦,不,是一个太监来着。
宝春正嘀咕这是那个山头的山大王派下来的时候,那太监就尖声尖气地开口了,说是太后和皇后听说新晋的安平公主进了宫,想要见上一见。
夭寿啊!原来是老妖婆那个山头的,还外加皇后那个妖后?这两个女的,那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那一个都想她死。
去了,虽说不敢拿她的小命怎么样,可脱层皮还是有可能的。
宫里这些女人,天天吃饱了没事干,争男人,争宠,都争出出神入化级别的水准来了,整一个她,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又不能不去,按惯例,她是要先去拜见太后,皇后,然后再去见皇上。
所以,太后这要求,连孙平都不好违背,当然,他也不敢,换了皇上在此,也不敢当面忤逆。
孙平看了宝春一眼,“安平公主,太后既然要见您,那您就跟他先去吧,我这就回去跟皇上复命。”那是复命啊,赶紧回去搬救兵吧。
宝春当然不想去啊,可谁知一眨眼的功夫,那孙平已经跑不见了。
宝春傻眼,哎,你别走啊,你把我领进来,怎么说丢就丟下啊,做人要善始善终,有点责任心行么?
哎,老妖婆威力不小,连孙总管这么威风八面的人听到,都跑的比兔子还快,想她一草民,前方路途堪忧啊,不是油锅也胜似油锅……
“安平公主,咱们走吧,太后还等着呢。”那贼眉鼠眼的太监斜瞟了她一眼,在旁提醒。
宝春牵着儿子的手,耷拉着脑袋,不由叹了口气,“这就走。”
小酒捏捏她的掌心,以示安慰,仿佛在说,不怕,有我呢,不就是个太后么,又不是吃人的妖怪,怕个球,大不了到时捣了她的老巢。
宝春盯着儿子的头漩,嘴角抽搐,若不是外人在,她肯定要给儿子好好普及下老妖婆的恶毒。
想当初在大殿之上,就是她不顾皇上,直接下懿旨,处斩她,撤咱将军府的。
最后没杀成,可不等于就打消了念头,宫里这些女人的心理,都给憋畸形了,可不懂的善罢甘休的道理。
她们是越挫越勇,基本上都是一条道上走到黑的人,迂回来迂回去,也还是要回到这条道上。
也就是说,除她的心那颗初心,一旦形成了,就不易更改。
怎么会改?因她的缘故,崔家倒了,邓氏一族势力大减,能不惦记她?
只是,经过后花园的时候,碰到一蕙质兰心的美妇,正领着宫女太监在那儿赏花呢。
端庄典雅,乌黑发丝,配上那淡淡笑容,倒是有股说不出的美,很舒服的美。
察觉到动静,那美妇扭过头,看到宝春他们,楞了瞬。
跟宝春一起那太监,忙上前见礼,“德妃娘娘……”
旁边的宝春一听,德妃?心里哦了声,原来是她,刘景的母亲,难怪刘景长那么一副好皮相,原来是有优秀基因的。
“你这是要去那儿啊?”德妃问那太监,视线却一直瞧着宝春和儿子。
“回禀娘娘,奴才带安平公主去见太后……”太监将事情这么一说。
德妃走前了几步,盯着他们,“这就是安平公主?”
宝春见她神情温和,又有刘景这么个关系在,赶紧上前一步,行礼请安。
德妃娘娘将宝春是从头打量到脚,那眼神很是复杂,就像是牛市上,看牛那眼神似的,皮毛好不好,牙口好不好等等,看的宝春直发毛。
心里就嘀咕开了,刘景他娘这是想干嘛啊,打量打量好看能卖多少钱不成?
得,打量完自己,又开始打量她儿子去了,摸着小家伙的脑袋不由点头说,“这孩子长的可真好……”
又是从头看到脚,期间还不足地点头。
宝春的狐疑更甚了,咋地,打量这么仔细,这真准备连他们娘两一起卖?真想找刘景过来,问问她,他娘脑子是不是有那个……
领宝春那太监,在旁都急的更啥似的时候,德妃娘娘终于打量完了,看起来似乎还算满意,回头对那太监说,“我正准备去跟太后她老人家请安呢,一起走吧。”
太监有些迟疑,想说,你能换个点么?但这只能在心里想想,宫里的主子要去给太后请安,那有他个奴才质疑的余地?
于是,前往老妖婆的路途上,又多了个德妃。
一路上,德妃是问这问那,查户口都不带这么仔细的,还说让她,没事多进宫,去她那里坐坐什么的。
德妃散发的善意,她是感觉到了,表面上点头应是,可心里却嘀咕开了,还没事多进宫?她又不是活腻了。
不但如此,这德妃一路上还牵着小酒的手。
小酒熊孩子还算给面子,没给一把甩开,跟了她那么久总算对抱大腿这技能有所开窍。
进了太后宫里,太后高高端坐,神情严肃。
太后坐在下首,神情同样也严肃。
等看到德妃这个打酱油的进来,差点没直接黑了脸。
老妖婆和妖后,那能不知道,这德妃很得皇宠,那就是皇上的狗腿子,这边发生了什么,转身,那边的皇上就一清二楚了。
婆媳两,是从来都看不顺眼她,可这德妃行为慎重的很,想要整她,都挑不出错来。
行礼请安自不必说。
太后,很想让那女人跪上那么一跪,可德妃在旁陪同,也不好,只得让他们起身。
完了后,太后斜瞟了宝春一眼又一眼,简直是越瞟越气,皇后跟她说过,皇上之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动干戈,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也都是这个女人,害的他们母子离心离德……
再说,皇上那儿,打从刑部回去,处理国事什么的那是一点心思都没有。
费了半响功夫,添添减减,终于拟定了礼物,让孙平给亲自送了去。
然后,他就吩咐御膳房赶紧准备膳食。
至于膳食单子,更是一项一项亲自过问,一边问,一遍心里琢磨,闺女和外孙会不会喜欢什么的。
交代好御膳房,皇上陛下,还是坐不下来,走来走去,搓着手,一副紧张无措的神情。
看的那些小太监,小宫女是目瞪口呆,可又不敢问,更不敢多言。
皇上陛下,转了几圈,突然关注起自己这身装扮来。
朝服会不会太庄严了?闺女和外孙会不会觉得拘束?
便服会不会太随意了?闺女和外孙会不会觉得不正式?
于是,宫里的小太监和小宫女,就看到他们一向威严的皇帝陛下,埋在衣橱里,换了一套,又一套,就是不满意。
挑了半天,换上了一身月白色锦衣,看了看,还算凑合。
在镜前,摸摸自己那一头雪白之发,不由叹了口气,他恼恨了半辈子,白了这一头发,到头来却发现他才是那个亏欠的人。
他亏欠了她,更亏欠了他们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吃了那么多的苦,这其中有些跟他脱不了关系,说是间接罪魁祸首都不为过。
就比如那恶妇崔氏,若不是当年他因嫉妒生恨,让她进了将军府,他们的孩子也不会受那恶妇虐待。
想到这,皇帝陛下,心疼不已。
就是让他现在认闺女,外孙,他也没那个脸呢。
正愧疚之际,孙平咋咋呼呼地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皇,皇上……”
“着急忙慌的你这是干什么呢。”刘宸抹了一把脸,这才转身训斥,看看他后边,“不是让你接安平公主的么?人呢?怎么连你干事都这么不靠谱了?”
皇帝陛下很不高兴。
孙平终于喘匀了气,“正要说这个,安平公主半道上被太后的人劫了去……”
皇帝陛下,一听太后,也急了,“你怎么能让她劫去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孙平苦着脸,这通冤呢,那是太后,你娘,她说要人,我敢说不么,好像你挺能耐似的,你在场,你说个不字给咱们瞧瞧?
“还愣着干嘛啊,还不赶紧去捞人啊。”皇上陛下都快走出去了,没见孙平跟上来,立马吼了句。
看来,皇上陛下是真够急的,连捞人这话都说出来了。
孙平是回来搬救兵的,可回头想想,又觉得不妥,“皇上,你不能去。”
“还不去,太后不喜欢她,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瞪眼。
孙平心说,他那能不知道,岂止不喜欢,简直想杀之而后快,“皇上若去了,指不定太后更生气……”
皇上瞪着孙平,气呼呼地想了想,对长孙平交代,你去了就这样这样说。
于是,那孙平就领命去了太后宫殿。
这会儿,太后跟那德妃闲叙完后,已经没剩多少耐心了,目光转向宝春母子,正要找上那么几个茬时,那边孙平就来到了,说是皇上下午还要忙着招待大臣,议论春闱之事,让安平公主赶紧去觐见。
太后瞪着跪在地上的孙平,运了好大一会儿气,可也只能放人。
皇后的脸变了色。
德妃却是松了口气,看着宝春愣了会儿神。
在太后那里又待了会儿,她也告辞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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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见闺女的皇帝陛下,想掀桌啊,我这儿都急成这样了,你们这些小鬼能不添乱么?!气煞朕了,全都给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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