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额头突突的疼起来,没奈何,让人给方老夫人收拾了客房。
她这个母亲,她还能不知道吗?若是她不肯帮忙,那是铁定不会离开的。
方老夫人哎吆着被婆子们扶走,二夫人坐在一旁,暗暗垂泪,宝珠上前轻轻的拍着二夫人的后背,忍不住劝道:“二夫人,不如去求求大人吧?”
二夫人却急忙摇头:“不要了,大人如今心中烦闷,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了,宝珠,你帮我收拾一下,我去看看大嫂。”
宝珠点头,默默的替二夫人拿帕子擦了脸,又换了一身青色衣衫,陪着她悄悄出了丞相府的大门。
永昌伯府里,永昌伯指着永昌伯夫人的鼻子大骂:“你个蠢妇,你还敢放印子钱?是谁给你的胆子,啊?你是嫌我这个伯爷坐的还不够安稳是吧?”
永昌伯夫人也是一脸的土色,浑身发软摊在椅子上,嘴里却忍不住辩驳:“我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冰心出嫁,大哥儿要娶媳妇,那个不得要银子啊,难道就凭你那几个俸禄吗?”
“你个蠢妇,你倒有理了,来人,来人,给我拿纸笔来,看我不一纸休书休了你,让你再猖狂!”永昌伯破口大骂,急的跳脚。
“你敢!你还休了我?你拍拍自己的良心,这么多年,这家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那个不是我打点的啊?那可用的都是我的嫁妆钱,如今你能耐了啊,你还敢休了我,你休,你休啊!”
永昌伯夫人一边尖声叫着,一边伸手就朝永昌伯脸上挠去!
屋子里乱成一团,杜冰心刚偷摸从狗洞爬进了伯府,就听到了正堂里传来的喧闹声。
拍了拍身上的枯草,杜冰心淡定的走了过去。
她家这位父亲和母亲,一天不打上三场,那都是稀罕的了。
屋内,永昌伯被永昌伯夫人叫破了自己用媳妇嫁妆的事情,恼羞成怒,从不知哪里摸出了一根棍子,提起来就要往永昌伯夫人身上招呼,永昌伯夫人的贴身丫鬟见状,惊呼一声,急忙挡在了她的面前。
只听“砰”的一声,丫鬟软软的躺在了地上,后脑的血缓缓的渗了出来。
“啊!”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拉架的丫鬟婆子们扑通扑通跪了下来,浑身如筛糠一般。
永昌伯夫人看着地上的鲜血,呆怔了一会儿,尖叫一声:“你想杀了我?你还要杀了我?我跟你拼了!”
永昌伯也呆住了,他也没想到会错手杀了人,就在这一瞬间,永昌伯夫人早一爪子挠在了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疯了!”永昌伯怒道,一把推开了永昌伯夫人。
永昌伯夫人被推的一个趔趄,碰在身后的桌子上,又倒在了地下,桌上的茶盏叮铃哐啷的落了下来,一地碎瓷。
杜冰心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她此刻的心中不知该怎么形容,担心,愤怒,失望……
“都住手!来人,去请大夫!”杜冰心高声吩咐。
一个小厮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永昌伯被杜冰心冷眼盯着,心中恼怒,却又莫名有些胆怯,甩甩衣袖准备走了。
杜冰心却移动脚步,挡在了他的面前:“父亲,这个乱摊子,您不准备收拾了吗?若是今日母亲真的出了事,那我和哥哥还真的不用担心了,好好为母亲守孝就好了。”
永昌伯心中一个激灵,若是这样,那三皇子侧妃的位子可就没了。
想到这里,永昌伯脸色堆起了笑容:“谁说的父亲不管了,父亲是要赶紧找大夫,给你母亲瞧一瞧。”
永昌伯夫人闻言,忍不住啐了一口,张口就要骂他假好心,被杜冰心的眼神一横,吓得住了口。
不知道为何,今天女儿的目光让人心中害怕。
杜冰心抬脚,走向丫鬟,取出一个干净的帕子,摁住了她受伤的后脑勺处。
大夫来的时候,屋子了已经被收拾好了。
永昌伯夫人只说丫鬟是不小心撞了后脑勺,让大夫给瞧瞧,大夫心知就是撞到后脑勺也不该是这个位置,不过大家族里,事情原本就多,大夫没有多说,只管诊断了,幸好伤的不是太严重,安心静养也可以慢慢的恢复。
送走了大夫,杜冰心吩咐将丫鬟挪进了后院一间安静的小屋子,又指了一个小丫头照顾。
永昌伯夫人要说什么,杜冰心冰冷的目光望了过来:“竹叶她是为了维护母亲才受伤的,母亲不该让她好好养伤吗?甚至母亲还该赏赐这样的忠仆。”
永昌伯夫人面上讪讪的,终是吩咐赏了五两银子,又吩咐了小丫头仔细照顾着。
永昌伯冷眼在一旁瞧着,自己女儿端起来,很有宫中贵人的风范,从前他不信,如今看来那个道士算的还挺准,这不,女儿被皇家看上,这行事作风也越发高贵起来。
“女儿刚才已经听说了父亲和母亲的争执,当下我认为最该做的是赶紧解决这件事,免得越闹越大。”
放印子钱可大可小,若是任由她的父亲和母亲扯皮,恐怕牵连更多了。
永昌伯自是知道,有了台阶下就点头答应了出面解决,却从永昌伯夫人哪里敲了一大笔钱,不过他一心想让永昌伯夫人多担惊受怕几日,迟了一日出门,却没想到,方大夫人就被抓紧了衙门。
永昌伯这才着急了,方大夫人若是将伯府供了出来,那可真是牵出一串,他们家这个铺子,别说印子钱,正常的都开不了了。
永昌伯夫人破口大骂,可也于事无补,急的团团转。
永昌伯倒是阴恻恻的笑起来:“我倒是有个办法,抹平这件事不容易,可是送些钱,找人顶了罪,我们不就变成了不知情的苦主?”
永昌伯夫人眼睛一亮,坐了下来。
要说,方大夫人背锅,也是活该!
当初就是想着丞相二夫人那边的关系,才拉拢了方大夫人入股的,谁料,丞相府那边什么都不管,打通关系还不是靠的他们伯府。
如今那个铺子生意火爆,挤兑的附近几个铺子生意一落千丈,方大夫人还总是一阵一阵的风凉话说着,让几个铺子心生恨意,才举告了他们。
若不是方大夫人,他们还优哉游哉的躺着数银子呢,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