俭月冷道:“杀了他,你连看见我是不是会输的机会都看不到。”
黑风的心顿时一凉,握着白迦南脖颈的手力道又重了一些,白迦南再一次挣扎,俭月顿时慌乱,弯刀直接搁在了黑风的脖颈前。
黑风冷笑:“你以为,你能杀了我?一个连自己的命都保护不了,还需要女人去挽救的人,如何能配得上你?上官俭月,你的未来无可限量。”
“那也是你们安排的,你们的戏里,我的未来不是无可限量,充其量也就是对方的磨刀石,所以,我的师傅,你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是为了哪般?”
俭月的双眼赤红,握着的弯刀一丝不动,在黑风的注视下冷道:“放了他,否则,今日咱们定然两败俱伤,我们死,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黑风忽的冷笑,一怒之下一把将白迦南仍在了地上,俭月赶紧上前扶着,却被黑风一只手拉住,她挣扎,却径直被黑风点了穴道。
白迦南迅速从地上起身,揉着嗓子缓解刺痛,一边冷眼看着黑风道:“你到底是谁?”
黑风看向白迦南,忽的恢复了往日的风轻云淡,嘲讽道:“我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但是你,我却是知道,蝼蚁啊,还是赶快从这里离开吧!”
见白迦南没定,黑风继续道:“怎么?不甘心?可你又能做什么?”
白迦南看向俭月,俭月瞪着眼睛正怒视黑风,察觉到白迦南看向她,转眼对白迦南说道:“走,他不会伤害我。”
白迦南皱眉不赞同,黑风嘲笑道:“一个只能靠着女人保住性命的男人,还要做最后的挣扎啊?”
白迦南轻生一笑,看着黑风说道:“我确实打不过你,这一点我承认,无论我现在有多愤怒,有多不甘,可到最后,仍旧是一个结果。
只是就算是死,我白迦南,绝对不会任由他人对我的女人为所欲为。”
“是么?可是现在你在我手里,也不过是一只被捏死的老鼠而已,你怎么阻拦我对她为所欲为?真是天真到无可救药。”
黑风讽刺着,回头看着俭月,眼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嘲讽,他道:“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俭月笑笑,忽的眼中带上了温柔的光泽,黑风皱眉,回头一看,便见白迦南也温柔的看着俭月,他顿时感觉更加不舒服,便见俭月轻声道:“他会和我一起死。”
黑风一顿,俭月看向他笑道:“师傅觉得掌握了全局吗?可有明白过我为何会非他不可?”
俭月轻笑着,眼底的温柔升华,黑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犹如被一柄钢刀刺穿,疼痛的几乎失去气息,可却仍旧能听得清俭月的话。
“我喜欢这个男人,我爱这个男人,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更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有多么的能耐,而是因为这个男人,比我爱他更爱我。
他的付出,不只是我能看到的这些,还有我看不到的,他默默在我的背后做的一切,虽然有些事情我不一定赞同,甚至是唾弃。
可是,却总是因为这些对他心软,我想,这世上,能令我做到如此地步的人,也就是他了,为了我,他可以舍弃万里江山,那我为了他,又有什么舍弃不了的呢?也许,做一对亡命鸳鸯,也是不错。”
黑风已然被说的心脏滴血,千疮百孔,他沉默的闭上了眼睛,半响,才深吸一口气,自嘲道:“看来,我是小看了你的。”
俭月笑,很是自信的说道:“你从始至终都在小看我,不是麽?”
不是,从始至终,我都不曾小看你,否则,也不会让这颗已经停止了跳动的心脏重新获得新生。
只是,这句话,他说不出口,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放弃了吗?可为何此时会忍受不住出面,想要将这个被她爱着的男人杀了?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的权利去管俭月,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听着俭月对他的评价,他的笑容里不光是自嘲,更多的是苦笑,不想再看着俭月,他转而看向白迦南。
白迦南和他对视,毫无惧意的笑道:“怎么?前辈要动手了?”
“我若动手,当如何?”
黑风此时已经恢复了情绪,漠然的看着白迦南,白迦南笑着摇头道:“其实我看得出来,前辈是不会伤害月月的,只是觉得我配不上月月,其实我也觉得我配不上月月。”
黑风冷哼。
“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白迦南耸耸肩,道:“可那又怎样呢?我看上月月了啊,而且是一见钟情,所以,死缠上,我就不撒手了,死也要跟着。
前辈说我保护不了月月,我承认,我确实不敌前辈,可这世上还有多少如前辈这般的高手呢?我相信,只要不遇上前辈,我还是有能力的。”
黑风闻言,毫不留情的拆台道:“麒麟阁倒台,有我的手笔吗?能力?就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羊,忽然就变成了狼?”
闻言,白迦南忽的觉得有些尴尬,摸摸鼻子,偷眼看了俭月一眼,见俭月没什么情绪变化,这才说道:“我承认,是我用人不当,才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连累的月月,但是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保证?有什么用?有些时候,保证不过是欺骗的一种形式,根本就做不得数。”
黑风说着,重新回头看向俭月,此时他已经恢复了曾经的冷漠,虽然看着俭月仍然心会疼,却已经没有之前的冲动了。
俭月和他对视,道:“您说的对,承诺确实是不作数,可我不会听这些话,我会直观的去看,去了解,师傅,你了解我吗?”
白迦南此时也继续说道:“前辈,月月尊你一声师傅,我便也叫你一声前辈,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月月,我也知道,在我失去了记忆这段时间,是您保护了月月,您之所以反对我们在一起,不过是因为我的无能。
但是,我相信,我绝对不会永远停留在现在这个位置,我会继续努力,一直到前辈觉得我可以为止,还请前辈给我一个机会。”
黑风眸光一变,看向白迦南,眼底的杀意忽的变成了嘲讽,颇为怒意的道:“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白迦南继续笑,颇显无辜的说道:“晚辈不懂前辈到底在说什么,晚辈这样,还不足以证明自己的诚意吗?”
黑风沉默不语,死死的盯着白迦南半响,这段时间,白迦南始终微笑着看着他,不被不吭,倒真的像是一个晚辈在请求一个前辈,将自己的徒弟许配给他。
好深的算计,黑风拳头藏在背后微微收紧,片刻放松冷道:“好啊,好一个前辈,好一个晚辈,既如此,那我就看着,你如何能让我满意。”
白迦南闻言,更是深深一拜,道:“多谢前辈成全。”
黑风冷哼一声,衣袖一挥,俭月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轻松了许多,试探的动了动,发现能动,这才看向黑风。
黑风没有看她,只是说道:“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确实无权干涉,只是我希望,接下去的事情,不要如此意气用事。”
黑风说完,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俭月看着黑风消失,看向白迦南皱眉道:“你方才怎么会对他那般客气?”
白迦南眨眨眼,一脸的无辜疑惑:“你尊他为师傅,难道我就不该对他尊重一些吗?”
俭月摇摇头:“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白迦南顿时笑道:“如何奇怪了,尊师重道么,我可不是那等不懂事的人,你没事吧?学道封锁对身体不好,你可有不适?”
俭月摇头,没有再继续追问,可仍旧觉得方才,这两人之间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可白迦南说没事,黑风又不会说,她又看不出什么,便只能作罢,转而道:“没事,你也说了,他确实不会伤害我,到是你,伤害我无数次,怎么这次来找我,是要我去你府中做个侧妃?”
眼见着俭月忽的提及此事,白迦南顿时摇头,双眼带着认真道:“月月,我怎么会让你受这等委屈?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将这件事处理妥当。”
俭月耸耸肩,状似无意道:“好啊,我看着。”
白迦南知道,此时俭月仍旧对他和她人拜堂耿耿于怀,所以,没有继续再说这件事,而是问起了慕容传的事情,俭月听了,看着白迦南说:“所以说,慕容传果然是出事了。”
白迦南问:“你也有所感觉?”
俭月点头,便将她这几日反复观察的事情说了出来,随即,白迦南神色诡异的看着俭月,从头上一直看到脚底下,看的俭月忽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眼见白迦南眼神开始闪烁不定的,俭月忍不住一脚就踩了他的脚指头,对方顿时嗷的一声。
“娘子,谋杀亲夫啊!”
俭月挑眉:“别,你的亲亲娘子可没在这,在你府中,正等着你回去临幸呢,还不赶紧回去,小心回去晚了,新婚娘子黯然神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