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发誓有什么用?你告诉我,在逍遥镇为什么带我去道派的比剑会?如果不是蒙面人出现,我的干帅早就被天师教的张道长断了吧?
樱灵说逍遥镇他们在那里比剑我是真不知道。进去后听他们胡吹牛,便想道家的剑哪有咱们的干帅厉害,才故意挑起比剑的。
我说你别说“咱们的剑”,干帅是少林的,不是武当的。还有,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张天师亲自告诉我他是受你爷爷之托来断干帅的。设好局后由你将我领进去,再故意言语挤兑,便顺理成章的让我和他们比剑。
樱灵急道天师教和武当派向来不和,又怎会有委托之说?道派武当居首,天师教一直暗暗不服。张道明的话岂能相信?
我问道,他说这个对天师教又有什么好处?
樱灵说,到时候天下传开,武当掌教为了获得盟主之位,不惜用自己的孙女去勾引少林弟子,并想趁机杀害。你说武当以后在武林中还抬得起头吗?而他天师教大义凛然,一身正气,揭发了武当的不耻行为,武林各大门派不就认天师教为道家之首了吗?
我说不出话来。
想了想,又问,为什么我们去找贾富贵,他已经死了?并且刚死我们就被官兵包围了?从贾富贵府上逃出来时那我和你蒙着脸,太子那边又怎画得出我和你的头像?
樱灵说你先想想是你要去找贾富贵还是我要去找贾富贵的?
我想起当日确实是我说要去找贾富贵的。
樱灵又说,你再想想武当不在朝中做官,又怎调遣得了守城驻军的将士?那些将士是没见过我们的面貌,张道明不是见过吗?除了天师教可以安排这样的局还有谁能安排?
我说他又怎会知道我什么时候去找贾富贵?
樱灵说天师教探得你在赌场被贾富贵和赌场的老板打伤,后来你被慧云师伯带去疗伤,天师教派探子守在寺庙外,知道你伤好后一定会去找贾福贵的麻烦,等你出来马上安排。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什么时候去找贾福贵他当然能一清二楚。
我又问,张道明处心积虑的想抓我又有什么好处?
樱灵道,岂止是想抓你,榜文上也有我的画像,我看是假装救我,实则连我也想一道抓了。至于好处,一是不管如何,天师的轩辕剑是因与你比剑而断,抓了你出出这股气,二是让你没有法子参加明年的武林盟主竞标赛,三是抓了我可以逼我爷爷就范,天师教取代武当参赛。
我说那贾福贵赌场里想杀了我又是为什么?天师教又怎会知道你会拉我去赌场?
樱灵说我和你去赌场,天师教当然不会提前知晓安排。至于贾富贵为什么杀你,恐怕是他从未输过,和你比骰子知道敌你不过恼羞成怒。你也知道贾富贵在管城只手遮天,和知府县衙有勾结。杀了你他也不会有什么事。
我说就算你说得对,那在丐帮你为什么劝我喝毒酒?
樱灵说哥哥啊,我见洪卓立热情接待我们,我又怎知那杯是毒酒。还记得晚上吗?如果你没有抱着我及时避开,我和你都被那杆长枪刺死了吧。我要害你也不至于想搭上自己的命吧。
我一时语塞。
樱灵柔声道,智山哥哥,为什么你听了张道明一面之词,便会猜疑我呢?你宁愿相信一个和你见面只有两次的人,也不原相信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我?
我说不只是张道明,还有白马寺的证宽方丈也猜你是武当故意安排在我身边的。
樱灵说你想想,证严是杀你大伯的凶手,证宽的话你又怎能相信?证宽之所以猜疑我,是怕我真做出些什么事来,让你明年比赛输了,四皇子当不成太子。太子一旦登基,必定铲除异己,不但四皇子没有好下场,白马寺也会受到牵连。
我不吭声,低着头将证宽、张道明和樱灵的话在脑海里对比了一番,一时不能断定谁真谁假,心里烦乱。
转念又一想,证宽和张道明不过是萍水相逢,两人说的话我岂能当真?樱灵说得不错,恐怕两人各怀鬼胎,对我说的那些,也是各有所图。
我抬头看樱灵,樱灵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如同在许昌城外被强盗点穴时求我的眼神一样。
我定下心,说我相信你。
樱灵听我这样说突然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我知道她心里受了不少委屈。说别哭了,你看,旁边好多人在看。
樱灵边哭边说我不管,我就要哭,我就要哭。
旁边食客听樱灵这样说,纷纷喊酒馆的老板,说她再哭下去我们马上就走。
酒馆的老板走过来对我赔笑道,客官,你看,这位姑娘这样哭,会影响我做生意。
我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的金子,说我们想在这里静一静。
酒馆的老板接过金子,对其它食客说吵什么吵,再吵全部滚出去。
有人叫道,他的金子是钱,我们的银子不是钱?凭什么叫我们滚?太欺负人了吧。
酒馆的老板说没空和你们废话,来人,把这帮人全部打出去。
顿时冲过来几个店小二,每人抱着长凳见人便打,食客们纷纷抱头鼠窜,跑了出去。
不一会,人全走光了,酒馆把门关了起来。
好一会,樱灵终于不哭了,抬头擦了擦眼泪,说我们走吧。
路上,我说樱灵你还是先回家的好,明年武林盟主竞标赛结束了我再去武当找你。
樱灵停了下来说你还是怀疑我?
我说我不是怀疑你,证严恐怕真是杀我大伯的凶手,我去白马寺查不出东西来,得去京城找证严,只要一试便知。
樱灵问你怎么试?
我说只需潜入皇宫,偷袭证严,便可知他究竟有没有紫色的宝剑。只是此行凶多吉少,我不想带你去。
樱灵说那我更要去了,我不能看你在京城丧命。要死我们便死在一块。
我劝了半天,樱灵不听,后来实在没办法,便和樱灵说到了南京后,我们在城里找个客栈,我入宫时樱灵须待在客栈里不许跟随,樱灵这才答应。
走了数日,离汝州已是不远。
这日,我和樱灵正走在官道上,忽然远处尘土滚滚,一群人骑马急驰而来。我心里一紧,骑马的人穿的是武当的道服,武当四子也在其中。
樱灵也看见了,向我这边靠了靠,紧紧抓住我的手。
武当的人瞧见了樱灵,纵马将我和樱灵围了起来。有个中年道士骑着马向我樱灵多走了两步。
樱灵喊道,爹爹。
原来那中年人便是樱灵的爹。
中年人点了点头,向我说道:少林的和尚有点本事,掠走我凌虚的女儿这么多天,我竟没找着。我给你个机会,现在把灵儿放了,我今日可饶你不死。
樱灵急道,爹爹,是女儿自愿跟着他的。
凌虚道长吃了一惊,说,什么?
樱灵道,女儿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凌虚道长一听顿时暴跳如雷,说你疯了!我们武当和少林什么关系?你和谁在一起也不能和和尚在一起。你今天必须得跟我回去,不回去我就打断你的双腿。
樱灵松开我的手,双脚往地上一跪,说女儿这辈子跟定他了,还望爹爹成全。
凌虚道长冷笑道,好一个少林和尚,你给我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说出这般话。今天你撞在我手里须饶你不得,来人,给我把樱灵拉开,把这淫僧杀了。
我一听要樱灵的爹要杀我,这如何是好?难不成当着樱灵的面还手把她爹打趴下?我忙向长春子使了个眼色,手指了指背后的干帅。
长春子一见,右脸的肉跳了一下,知道我在提醒他断剑之事,点了点了头,下马走到凌虚马前说,师傅您别动气,师妹年幼不听话,我们去开导开导她就行了。至于那个和尚,明年他要代表少林参加武林盟主竞标赛,您老人家现在杀了他,别人不知内情,不免会猜疑,只道我们武当怕输,不如明年比赛结束后再杀他不迟。
凌虚扇了长春子一耳光,说大家给我上。
众人一听纷纷抽出剑跳下马来。
樱灵突然从裙子里翻出一把小短剑对着心窝,说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死给你们看。
凌虚一见,连忙说你们都退下。又对樱灵说灵儿我可以不杀他,不过你得想清楚,今天你如果执意要跟着他,以后就别叫我爹爹,我当没你这个女儿。如果你还惦着父女之情,今日便跟我回去,这辈子别再见他。你自己拿主意。
我一听,不忍她为我断了父女之情,便道:樱灵,不如你乖乖的跟他回去吧。
樱灵抬起头满眼泪水的看着我,说智山哥哥,你没听见吗?我这一去这一生便不能见你了。我看不到你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心一酸。
凌虚气得半晌说不出话,好一会才道,好,很好。
说完凌虚策马便行,众人上马跟随。
樱灵尖叫道,爹爹!
凌虚勒住马,回头问你还当我是爹爹吗?
樱灵哭道,女儿不孝,爹爹保重!
凌虚转头看着樱灵,看了良久,说道,我回去后,会叫帐房去钱庄取消银票挂失,你好自为之吧。说完“驾”一声,两腿一夹,带着人走了。
樱灵身子一歪,瘫坐在地上。
我坐过去,将樱灵搂在怀里,说樱灵你这是何苦,他毕竟是你爹爹,我只是个外人。
樱灵说智山哥哥,我的心意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
我感动的说,樱灵,你既不愿和我分开,我便不会和你分开。我带你一起去京城,要死我们便死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