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他仿佛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屈辱一般,整个身体如同抖筛糠般地颤抖了起来,满眼都是不忿,而王绂神色还稍微好些,毕竟从头到尾他没有说过一句话,虽然郭蝈意指二人,不过他显然不像解缙那般,简直就像是被人当着和尚面前骂人秃驴一般首当其冲,有解缙在前堵枪眼,王绂自然比解缙好受许多。
“缙绅兄,孟端兄,多有得罪,真个是对不住,我这朋友脾气有些怪,有些毛躁,还望两位莫要见怪!”见到解缙二人神色大是不愉,刘子风只得做起和事佬来,向二人连连作揖赔罪。
解缙二人毕竟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心中虽然对郭蝈气恼万分,但是这毕竟与刘子风没有半点干系啊,所以两人脸色稍霁,解缙仿佛是自嘲一般地倒了杯酒,一口饮下,说道,“罢!罢!子风,干卿何事,你也不必向我道歉,我二人确实也就是个穷酸书生,瞧那人锦衣华服,自然瞧不起我等。”
敢情解缙是认为郭蝈这种官宦子弟看不起他的出身,其实说起来,解缙也勉强算是个官宦子弟,因为他的家中也算是数代为官,他的祖父解子元,元至正五年进士,授安福州判宫,迁太史院校书郎,除承务部、东莞县尹,在元末战乱中死于乱兵,父亲解开,二魁胃监,五知贡举,以父死节赠官参知政事不拜。后明初朝廷又授之以官,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却又不受,回乡一心从事著述、办学。所以解缙家中,其实并不是很富裕,因此见郭蝈临走时甩给他的那眼鄙夷的眼神,他多少受到了刺激。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郭蝈性格,其实有点偏激,她鄙夷的不是解缙的出身,而是鄙夷他是个文人身份,其实郭蝈并不只是讨厌他们,郭蝈几乎是讨厌所有的文人,她最讨厌那种整天只知道舞文弄墨,却没有一点实际本事的人了,在她认为,文人除了抚琴赏雪,故弄玄虚之外,几乎就是一无是处。
郭蝈出身在一个武将世家,她的爷爷,她的父亲,叔叔伯伯们,全都是武将,一个个威风凛凛,能征善战,战场上叱诧风云,这些人,全都是她崇拜的对象,其实郭蝈整个就是一暴力女。她根本就不像平常的女子那般,女子必要学的女红之类的玩意,她根本就连看都不看一眼,而她最喜欢的就是舞刀弄枪,因而,郭蝈府中的侍卫就成为了她最佳的决斗对象,
作为小姐,还是侯爷最疼爱的孙女,而且她还有个金枝玉叶的母亲,那些侍卫随从,有哪个敢真个与她动手过招,即使迫不得已,被逼得与其交手,也都会小心翼翼,而且是有意地相让。三两下就被她打发了,这就让郭蝈相当的不爽了。
于是她开始找一些朋友来练手,可是那些能够结识上她的,哪个人不知道她的家世身份啊,要动手,心里还需要先掂量掂量着自己的分量啊,万一伤了对方自己负责的了吗?
再说了,在郭蝈的生活圈子里,除了她之外,哪里还有哪个女人会像她这样成天想着打打杀杀的啊,所以她找的那些打架对象,全都是一些武将子弟,那些武将子弟,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要让他们和一个女人打架,他们放不下那个脸面啊。
就算真放下了脸面,可是结果呢?胜了,不算什么本事,男人打赢女人算是什么本事啊;要是败了,那可就糟糕了,丢人哪,连女人都打不过,恐怕从此在自己的朋友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何况这郭蝈还是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要是一不小心擦破了她那吹弹可破的小脸,那岂不是暴殄天物嘛!?
超一流的家世,超一流的相貌,这自然让那些世家子弟对郭蝈趋之若鹜,可是只要他们与郭蝈接触一段时间之后,全都会乖乖地自动消失,因为怕被打……哭啊……所以他们只要一听到郭蝈说要比武打架之类的,立刻百般推辞,然后有多远跑多远,搞的现在郭蝈竟然生出一种“对手难觅”的无力感……
也就是因为每个接近郭蝈的男子,几乎都会被她用鞭子抽跑,所以她的爷爷与母亲急了,恰好前段时间,茹鉴随他父亲茹瑺到郭府拜会,茹鉴无意中看到郭蝈,顿时惊为天人,之后,立刻向郭蝈发起了猛烈的攻势,郭蝈的爷爷与母亲似乎对茹鉴相当的满意,好在他们对这个孙女还真是疼爱,没有郭蝈点头,他们也没有打算包办郭蝈的婚姻,于是郭蝈的爷爷与母亲同时下了死命令,命令就是,若是郭蝈再敢对茹鉴动手,他们就要向郭蝈下禁足令,逼她学会弹琴,学刺绣,反正要逼她学一些正常女子要学的东西,郭蝈对女红刺绣之类的玩意还真的很恐惧,见这一次爷爷与母亲真的生气了,这才不敢对茹鉴动手,所以她就让茹鉴黏在身边如苍蝇般嗡嗡嗡地叫了一个多月,心中虽然不知道将茹鉴抽了几千几百遍,偏偏有气没地方撒,结果就是郭蝈对像茹鉴这般卖弄斯文,以为自己很有风采的文人更加的厌恶,看来郭蝈很有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潜质。
所谓无巧不成书,就在郭蝈想方设法地要甩开茹鉴而不能自己,居然在因缘际会之下,借着刘子风的手段和口才,用话将茹鉴挤兑地发下了誓言,最后终于将茹鉴这块牛皮糖甩开了。
郭蝈心中那个开心了,少了个茹鉴成天在自己身边唧唧歪歪地卖弄文采,郭蝈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净了,因此她才会对刘子风心怀感激,加上刘子风在她的面前并没有表现出其他人的那种痴迷于她的美色的神态,说话也没有文人的那种酸不溜湫,拽文嚼字的故作高深,甚至刘子风还趁机偷偷揩自己的油,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郭蝈觉得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至少他不像其其他的那些自诩斯文的文人,虽然满口子的礼义廉耻,但是满肚子的却都是些男盗女娼的破事。
被刘子风偷偷揩了油,郭蝈心中虽然知道,但是在事后,她发觉自己好像并没有很生气,反而让她觉得觉得刘子风可能算是酸儒文人中的一个异类,甚至还把刘子风当作朋友看待,(反正不要以正常人的思维来衡量这个怪脾气的女孩)否则,刘子风这个坊间风传的“京城第一才子”,就算是才学在高上十倍,她照样甩都不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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